反正宮中的人不多,給個地界好的就行,德妃正是在給鳳擎軒人情啊。
果然,鳳擎軒讚賞的看了看德妃,微微的一笑。
德妃隨即嬌羞的垂頭,這些小動作,別人自然是沒有看到。
吳向文沒有理會自己的姐姐,接過了孫太后的命格,忽然大喜過望,拍着大腿大聲的稱好。
孫太后莫名其妙的看着吳向文,一時之間不知道吳向文所指,“吳公子的好從何來。”
吳向文立刻跪正了身子,“皇上,孫太后正是命格主火的人,正適合居住在慈寧宮。”
什麼?什麼!不只是錢太后,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很多嬪妃都在不約而同的看着德妃,心中暗暗猜測着是不是德妃有意的在討好孫太后,後宮之中孫太后雖然不是掌權人,但她卻是皇上的生母,連錢太后都要對她禮讓三分的人物。
“這恐怕是不妥吧”孫太后按下心中的喜悅,要知道,慈寧宮代表着地位跟權勢,要說誰不想住進來,那簡直就是有病,不過她還是搖搖頭,“哀家住在哪裡都好,莫要是慈寧宮了,快去將華陽宮收拾好,替錢太后準備着。”不管怎麼樣,先將錢太后趕出去才行。
她身邊的丫鬟們福身稱是,便紛紛的退了下去。
蘅碧汐覺得自己太幸運了,看來紀蘭馨說的鳳擎簫會因爲那些藥的事情承情報恩,今日看來果然是如此,只不過,這吳向文跟鳳擎簫的關係?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
這麼一刻,蘅碧汐算是明白了,看來皇上將鳳擎簫留在宮裡暗暗調查,實在是明智之舉。
“等一下。”吳向文制止了將要出門的宮娥,俯身說道,“啓稟母后皇太后,在居住之前,還是請跟太后命格有着輔助之能的嬪妃前去打掃一番纔好。”
鳳擎軒點點頭,轉過身扶着錢太后,“母后覺得如何?”
“皇上覺得好便是。”錢太后心裡窩着氣,心感後宮沒有自己的人了,不然今日之事若是有大批的人出來指責吳向文,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吳向文隨意指了幾個妃嬪,其中便有蘅碧汐,因爲太后移駕的事情迫在眉睫這些被挑中的嬪妃便立刻福身離開,前往華陽宮。
隨後孫太后便看向吳向文,“哀家只能住在慈寧宮,不能另尋住處嗎?”
鳳擎軒看了看自己的母親,隨後對吳向文說道,“除了慈寧宮,可還有適合孫太后居住的地方。”
吳向文掐指算了算,“皇上,若是長陽宮也可以。”
長陽宮在西南方,冬日還會比較暖和,鳳擎軒滿意的點點頭,“吩咐下去,將長陽宮好生打掃,迎接太后入住。”鳳擎軒揉了揉眉心,尋個好時候,要給自己的母親好好說說,錢太后還有用,不要這麼快就過河拆橋。
如此,兩宮太后南北格局,就算是要見面都要走上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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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錢太后忍住了心中大罵的衝動,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惠妃, 幾乎咬碎了牙齒,“哀家真是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想什麼,爲何不留住皇上。”
這一夜,沒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歇在德妃那裡。
見惠妃只是跪着沒有說話,錢太后更是慍怒,“哀家要聽聽你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年了,你的肚子沒有好消息也就算了,現在連皇上的人都留不住了,真不知道過段時間,你妃子的品級還能不
能保得住。”
太后指的,自然是皇后的位子。
惠妃動了動身子,她已經跪了接近一個時辰,腿有些痠麻,“太后,咱們勢單力薄,近幾年,德妃已經滲透了整個皇宮,再加上她有這樣一個弟弟,只怕是扳倒她不容易。”
惠妃也知道皇后的位子誘人,誰不想做椒房殿的主人。
錢太后嘆了一口氣,“若非如此,哀家今日也不會如此的被動,這麼多年,是哀家看錯了皇上。”
惠妃嘆了一口氣,錢太后沒有自己的兒子,當初身爲皇后,她保住太子,便是保住自己,爲了太子登基,錢太后幾乎用盡了全力。
雖說當時有着互相利用的心思,可錢太后對鳳擎軒,始終沒有壞心。
錢太后輕咳了幾聲,捶了捶自己的腿,“哀家今日倒是覺得,沐親王更孝順哀家。”
“母后三思,沐親王心懷不良,覬覦皇位,太后莫要被這種人騙了。”惠妃說道。
錢太后冷哼了一聲,“即便哀家後悔了,也是晚了,傲月,你若是再不爭,哀家就真的是連骨頭都剩不下了,更別說你想要坐上後位了。”錢太后說完,命人進來,將早已寫好的紙條送了出去,“哀家不日便會安排大臣們擁立皇后,剩下的,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是,臣妾遵命!”惠妃恭敬的答道。
錢太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惠妃,對惠妃此刻的態度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你退下吧,哀家有些乏了。”
惠妃低眉順眼的應了聲是,便準備起身退下,誰知因跪的太久,雙腿麻木了,幸虧惠妃的心腹貼身丫鬟攬翠一把扶住了惠妃,纔不至於摔倒。
出了華陽宮,攬翠扶着惠妃一邊往回走,一邊問道:“娘娘打算怎麼做?”
惠妃狠狠的捏着手中的絲帕,指尖已然因用力過度而發白了,“既然太后已經推波,本宮就只有助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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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幾日,蘅碧汐並沒有去過華陽宮,倒是德妃走得勤快,聽說還親自侍奉太后服藥,也許是她的孝心感動了蒼天,十日之後,太后的病慢慢的好了起來。
蘅碧汐被叫到長慶宮的時候,未見惠妃,卻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因爲蘅碧汐喜歡桃花,鳳擎軒的宮中也多是桃花香味,很多妃嬪也廢棄了桂花香,改用了桃花,唯獨長慶宮,日夜燃着桂花香。
當初皇上喜歡桂花,惠妃投其所好情有可原,可是現在只有一個解釋,惠妃生性喜歡桂花,從不因爲皇上的喜好摒棄自己的喜好。
如此說來,冤有頭債有主了。
蘅碧汐邁着步子,輕輕的進了長慶宮的偏殿榮華殿,惠妃宮裡已經開始點起了暖爐,據說惠妃是南方人,最怕寒冬,現在生起爐子也不爲過。
蘅碧汐瞧了瞧文案上的香爐,上面雕刻的桂花栩栩如生,仔細的分辨過去,便真的如同徜徉在桂花的花海之中。
“本宮罰你半個月俸祿,你可有怨言。”因爲朝堂之上已經在讓皇上立後了,惠妃已經開始着急了。
想來想去,能在皇上身邊說上話,整個宮裡沒有幾個,德妃那廝絕對不會爲自己說話,如今放眼整個後宮,能在皇上耳邊說得上話的,便是眼前這個整個宮裡聖寵不衰的主——蘅碧汐了。
惠妃雖是溫柔的語氣,但蘅碧汐都覺得自己的身上冷汗淋漓了,“臣妾砍了桂花樹,是對皇上的
吉祥花不敬,娘娘只是罰了臣妾半個月俸祿,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惠妃滿意的點點頭,對於蘅碧汐的識時務,她從來都不懷疑,蘅碧汐當初剛進宮便能從自己的身邊搶走了紀蘭馨,其本領可見一斑。
“今日召你前來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聽說你擅長撫琴,本宮閒來無事,你便爲本宮彈奏一曲吧。”惠妃斜倚在靠坐之上,淡淡的開口。
蘅碧汐擡起頭,這才注意到,今天的惠妃打扮得倒是光鮮,可是頭飾始終只有一個簪子,雖說惠妃有着一頭讓人豔羨的秀髮,可也不用這麼顯擺吧。
這一次,蘅碧汐將這個異常暗暗的記在了心裡。
“能爲娘娘撫琴,是臣妾三生有幸。”蘅碧汐說罷便在琴絃前坐下來,挑開了琴絃。
聽說是蘅碧汐在長慶宮,鳳擎軒便又從紫竹苑轉到了惠妃的寢宮,剛到長慶宮門前,便聽得琴聲悠揚,沁人心脾。
張敏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這個琴聲他都能聽得出來是蘅主子的,皇上又怎麼能聽不出來。
鳳擎軒屬意下人不必通報,一個人到了裡面,卻見是蘅碧汐站在一邊,惠妃撫着琴絃,那聲音依然動人心魄。
一曲作罷,鳳擎軒拍拍手,滿是讚賞的看着王傲月,“朕倒是不知,愛妃還有這樣好的琴藝。”
自始至終,鳳擎軒都沒有看過蘅碧汐,一個眼神也沒有。
蘅碧汐跪在地上,“嬪妾參見皇上。”
“哦,蘅嬪也在啊。”沒有叫她阿蘅,蘅碧汐心中突的一緊。
惠妃溫柔一笑,手很自然地挽住了鳳擎軒,“皇上有所不知,嬪妾知道蘅妹妹的琴藝高超,今日便想着跟蘅妹妹切磋一下,剛纔也是彈奏一曲,希望蘅妹妹能指出其中的不足。”
王傲月說的言辭懇切,不知道的還以爲那些琴聲真的是她彈出來的,可如今箭在弦上,蘅碧汐覺得自己解釋也是沒有用的,“啓稟娘娘,您的琴藝在嬪妾之上,嬪妾如今也只能說一個好字,難能挑出其中的毛病。”
蘅碧汐一直都是這樣綿軟的性格,別人怎麼捏,她就怎麼變。
鳳擎軒在意的,是蘅碧汐那樣的不懂規矩,當朝的妃子彈琴,她竟然毫不避諱的站在其身前,要知道,就算是他鳳擎軒也是要給這些妃嬪面子的,要是惠妃計較起來,他就算想護她,也是有點困難的,畢竟後宮之事,他不好插手。
還好,王傲月並沒有因爲這個介意的樣子,連提都沒有提過。
“皇上,你看蘅妹妹多會說話,嬪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惠妃習慣性的嬌羞的倚在鳳擎軒的胸口,場面極其的曖昧。
蘅碧汐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心痛,可以將當初的那些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拋諸腦後,可是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摟着別的女人,那一瞬間,蘅碧汐覺得自己有些窒息。
曾幾何時,他便是這樣摟着自己,深情的說,阿蘅,本太子雖然有側妃,但那是母后的意思,我不能拒絕,可是我的心裡只有你,登基之後,六宮虛設,你便是我的皇后!
話猶在耳,話猶在耳啊。
鳳擎軒轉過臉,見到蘅碧汐眼中的眼淚在打着轉轉,而蘅碧汐似乎還在極力的忍着,似乎是在怨恨自己的在乎。
那一刻,即便是手裡摟着別人,鳳擎軒的心裡都是蘅碧汐那淚眼汪汪的雙眼,“既然沒有什麼事了,你便退下吧。”這便是給蘅碧汐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