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輝漸漸披灑在這個西北高校的每個角落,六點,離起牀哨響起還有半個小時。
對曾磊的試探,也從這個時候正式開始。孫啓凡和着陸濤,帶着催淚瓦斯和頭套,趁着曾磊他們還未醒來之際,迅速的竄進了曾磊的宿舍樓。而另一頭,呂坤和包世平則是遵從着孫啓凡的指示,已經在空軍工程大學不遠處的大山裡,做好了接應準備。
孫啓凡看了看時間,六點一刻。站在曾磊的寢室房門前,孫啓凡右手的拇指傳進了催淚瓦斯的拉環,陸濤則正對着房門,高舉起來的右腳猛力的朝着房門踹了過去。
淡黃色的木門隨着“咵!”的一聲便是被踹開,巨大的聲響讓曾磊和着他的三個室友瞬間驚醒過來,不約而同的朝着門口看來。不過孫啓凡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在房門被踹開的瞬間,他便是將催淚瓦斯扔了進去。
刺鼻的煙幕很快便瀰漫在曾磊的寢室裡,煙霧之中,陸濤快步的走向曾磊。
“是你們?!”曾磊終於看清是誰闖進了他的寢室。可是他還來不及反抗,便被陸濤猛地一拳打在小腹上,劇烈的撕痛感讓他慢慢的昏沉過去。
見着曾磊昏了過去,李奎和着另外兩人想要逃走。但孫啓凡堵在了門口,見着李奎到了跟前,便是猛地一拳打在李奎的太陽穴上。李奎當即倒地不起,僅存的意識,讓他佈滿血絲的雙眼憤恨的看着孫啓凡。
孫啓凡蹲下身來,對着李奎一笑,便是將頭套套在了李奎的頭上。罷了,他便是將李奎架了起來,順便將另外兩個頭套扔在了張琪、陸震的跟前。
張琪和陸震雖然知道孫啓凡是什麼意思,但他們不可能就如此輕易的屈服。張琪將右腿往後一跨,大喝一聲,便是掄起拳頭想要找孫啓凡幹架。可陸濤沒可能給他靠近孫啓凡的機會,在他還沒能邁開腿之際,直接是一腳揣在張琪的右膝關節上,張琪直接是重心不穩的倒在了地上。
“配合一下,就用不着吃苦頭了,不是嗎?”
“是你們撤走了值班士兵?”陸震終於是反應過來,不由是驚訝的看向孫啓凡。
孫啓凡見陸震已經是明白過來,不由是笑了起來,說:“既然明白過來了,那就自覺一些,免得和他們倆一樣,吃皮肉之苦。”話音落下,孫啓凡便是將最後的頭套撿起來,懸在了陸震的眼前。
見着眼前的頭套,陸震遲疑着。他知道,一旦自己接過了頭套,無疑是懦弱的被孫啓凡侮辱了。但他又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再多的猶豫,最終也只能讓他顫抖着擡起手來,接過頭套,自己套上。
陸濤在這個時候卻是將陸震頭上的頭套取了下來,一邊將張琪架起來,他一邊對陸震說:“行了,等下了樓,你再給自己戴上吧,現在你還得給我搭把手。”說着,陸濤便是將張琪的另外一隻手臂擡了起來,示意陸震過來幫忙。
陸震笑了,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僅輸的毫無還手之力,現在還不得不聽從侮辱了自己人的命令。而等他下了樓,見着停在宿舍樓前的作戰指揮車的車牌是陸致成的,他更加是哭笑不得。
原來,這一切都是陸致成許可的,都是政委給的考驗。而在這個考驗裡,陸震知道自己已經被宣判失敗,他敗給了自己,敗給了自己的懶散。
所以當他見着值班的士兵回來的時候,他自覺的將頭套套上,然後沉默着上了車。他不知道自己將被帶到什麼地方去,除了能夠感覺到車子駛出校門時候的顛簸,之後的他再也感覺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他以爲到了,可是當他被陸濤推下車子,他揭下頭套,見着指揮車往着眼前的大山開去,頓時變得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
陸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扭頭朝着來時的路看去。已經遠的看不清城市的輪廓,他現在已經自由,可他又只能憑藉着剛纔一路上的感覺來尋找回去的路。這種迷失,讓陸震仰天嘆息。
嘆息之中,他突然想起陸濤好像往自己的衣服兜裡塞了什麼東西。想着,他趕緊伸手去摸,發現是一張紙條。
而等他將揉成了一團的紙條打開一看,頓時驚得睜大雙眼的扭頭朝着進山的公路盡頭望去。
“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將曾磊帶到這裡來,你可以找陸政委尋求支援。不過要是三個小時之後,你們無法解救張琪和李奎,你們四人將失去成爲飛鯊駕駛員的所有機會。”
陸震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通過飛鯊駕駛員的選拔,可現在,他感覺到了機會。他要努力的把握住這個機會,而孫啓凡給他的時間並不多,這讓陸震不得不拼了命的往學校跑。等一個多小時過去,他累得邁腿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終於是到了校門前。
八點整的時候,他纔是來到了曾磊的跟前。此時的寢室已經沒了催淚瓦斯的刺鼻味道,但曾磊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對不住了。”說着,陸震便是端着一盆涼水,潑在了曾磊的頭上。
此時他已經毫無辦法,他只知道,孫啓凡給的條件是要曾磊解救李奎和張琪,曾磊成爲必要條件。而曾磊被陸震這麼一潑,也是瞬即全身激靈了一下,猛地坐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醒過來的曾磊,看着陸震渾身的大汗,而李奎和張琪不見了蹤影,不由是問到陸震。
陸震沒說什麼,只是將陸濤給自己的紙條給了曾磊。而在曾磊看紙條的時候,陸震又是告訴曾磊說:“我們必須在十點前找到他們並解救出來。”
“十點?”曾磊有些驚訝,說着他便是扭頭看了看陽臺外的天,又趕緊看了看時間。
“只有一個多小時了,這怎麼可能?”曾磊站了起來,他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的靠在牀柱上,半眯着眼看着陸濤留給陸震的紙條。
曾磊和陸震不一樣,他並沒有覺得失去成爲飛鯊駕駛員的機會有多麼的不行。但他的心裡知道,不管孫啓凡是出於什麼目的,孫啓凡都在侮辱他的戰友。
解救?曾磊笑了,他沒想過在這個時候,和自己穿着同樣軍裝的人卻成了自己的敵人。
“走!我要讓孫啓凡知道,空軍工程大學的三中隊不是好惹的!”曾磊終於變得氣憤起來,他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牆腳的垃圾桶裡。而等他到了樓下的時候,袁韜和着王一斌他們也已經到了樓下。
三中隊從來都是如此的團結,這正是因爲他們是三中隊。
此時的袁韜,顯得沒有那樣的傲氣凌人。他和曾磊一樣,只知道孫啓凡在侮辱他們的戰友。
“隊長,你下指示吧,我們必須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一邊的王一斌,卻氣憤不已起來。他的心裡還沒有忘卻孫啓凡他們給了自己怎樣的侮辱,不禁讓他在陸致成面前丟了臉,更在整個學校的學員面前丟了臉。
王一斌清楚的記得,那一場較量裡,自己是第一個被判出局的人。而賜給他這種失敗的,是那個叫做邱琳的傢伙。
正在他憤恨之時,蔣玉柔和着邱琳卻出現在了王一斌的跟前。
憤恨,讓王一斌氣勢洶洶的朝着邱琳走了過去,邊走邊掄起拳頭。憤怒讓他已經失去了理智,自然也失去了一個男人該有的氣度。
不過邱琳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唬住,反而是等王一斌走近了,不等王一斌出手,便是閃道了王一斌的跟前,果斷的是一拳狠狠得打在王一斌的小腹上。但她的力度沒有陸濤狠,最多也只是將王一斌打得雙手捂着小腹蹲在地上動彈不得。
蔣玉柔卻沒有理會王一斌,她反而是無視王一斌的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走到袁韜的跟前,說:“我們來是告訴你,這件事是曾磊的事,和其他人無關。”
“三中隊永遠是一個集體,這件事是整個三中隊的事兒!”袁韜衝着蔣玉柔吼了起來。
蔣玉柔卻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朝着袁韜逼了兩步,說:“是嗎?可惜,除了曾磊和陸震,其他人別想離開這裡。”
“就憑你們兩個?”陳俊沒想到蔣玉柔口氣如此之大,不禁也是嘲諷起來。
“誰說只是我們兩個的?”邱琳說着,便是一拍手,十幾個士兵瞬即從四下裡圍了上來,將袁韜他們圍在了中間。
“曾磊,記住了,孫啓凡給你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你自己看着辦。”蔣玉柔提醒着曾磊。陸震看了一下時間,又看了看圍着袁韜他們的士兵,不想失去機會的他,只好將曾磊往士兵的包圍外拉。
他一邊拉着,一邊對曾磊說:“別再等了,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失敗了,你知道的,我們都會失去機會的。”
這一瞬間,曾磊不禁眯眼看向陸震。看了一小會兒,他突然笑了起來,擡手戳着陸震的心口說:“難道成爲飛鯊駕駛員就那麼重要麼?”說着,他又是斜眼看向了蔣玉柔和邱琳。彼此沉默了許久,他纔是開口說道:“孫啓凡不是給了請求援兵的條件麼?”
聽到曾磊的話,蔣玉柔和邱琳突然是笑了起來。這一刻,她們不禁是想起孫啓凡行動前給她們的指示:“曾磊開口要援兵,你們就給他四個人。”想罷,蔣玉柔便是回過頭,對着曾磊說:“四個人,這是給你最多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