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戌小靈,是袁韜的貼身秘書。”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看上去很是和善,但是卻透露着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氣質。
這種氣質,甚至讓孫啓凡也渾身哆嗦了一下。不過更加讓孫啓凡詫異的,是自己還沒有主動上門尋找袁韜,袁韜倒是派了足夠分量的人物來拜訪自己,其中的目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沒有做過多的猜想,孫啓凡先是伸手應下戌小靈的致意,一邊用廣東話說道:“可是我不認識你啊,也不認識什麼袁韜啦。”
戌小靈睜開眼來,可他的眼睛小得如同依舊是眯着一樣,讓人看上去有些昏沉。
“孫先生作爲國父的嫡傳子孫,黨派人士在你進入高雄之時,便已經差人前來拜訪,卻沒想突然失去了你的聯繫方式,經過多方打探,這纔是找到了您。”戌小靈說着,不由是往後退開一步,對着孫啓凡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說道:“未能及時迎候,還請孫先生見諒。”
孫啓凡卻沒有立即因爲戌小靈的這番致歉,而完全的對眼前這個人物沒有戒備,畢竟他是間諜組織的人。
但是這對孫啓凡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在想自己這一趟的目的,的確是要引起間諜組織的注意,進而進入東帝士建臺的間諜組織分部,一來將趙虎之前交代的任務完成,二來順便摸清間諜組織的隸屬,以便日後出現問題時,能夠找對所屬國別或者地區進行高層斡旋。
想罷,孫啓凡趕緊伸手將戌小靈扶正起來,說道:“組織上真心是爲了我而煞費苦心,孫某人自然不能沒有禮數,倒不如上門回訪你的長官,你看如何?”
話音落下,酒店的走廊也是瞬即陷入沉寂之中。戌小靈並沒有立即應下孫啓凡的要求,他的遲疑自然也是引起了孫啓凡的懷疑。
“看樣子,對方這次來訪,是要打探一下底細。”想着,孫啓凡藉着戌小靈的遲疑,順勢說道:“看樣子是讓你爲難了,實在抱歉。”
戌小靈順着孫啓凡的話,又是笑了起來,說道:“我雖然是袁老闆的貼身秘書,卻還沒有私自決定的權利,不過我回去之後,會將孫先生的意思告訴老闆。”
但孫啓凡卻是當即擡手攔下戌小靈的意思,打了個哈欠,說道:“不了,等我先在高雄獨自遊玩幾日,再做打算。”
“既然如此,小靈也不敢忤逆了先生的意思,自然會向老闆言明。”說着,戌小靈便是向着孫啓凡來了個英式鞠躬,轉而退走,很快是消失在了孫啓凡的視野之中。
隨着電梯合門的聲音響起,孫啓凡長吁了一口氣。擡手把住門栓的瞬間,孫啓凡卻是表情凝滯下來。
他仔細的回想着剛纔過去的兩分鐘,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免喃喃自語起來。
“看樣子,袁韜是注意上我了。但是我來到這裡不過一天一夜,去過的地方也只有國立中山大學,手機也扔了,他該是怎樣發覺我的問題的?”想着,孫啓凡猛地關上門來,疾步走到窗前。
拉開窗簾,窗外不遠的地方,便是臺灣海峽了。
“是在海關?”孫啓凡努力回憶着。
“不,海關對我的簽證並沒有任何疑問,說明海關查詢到的關於我的信息,完全是孫澤林這個人。”
否定是在海關出的問題,孫啓凡不禁是轉過身來,雙手扶着窗框,望着天花板,自語說道:“難道是在出租車?”
房間陷入一分鐘的沉寂之後,孫啓凡猛地低下頭,說道:“不對,張哥的虎口雖然有老繭,但是比較均勻,並不是握槍造成的。”想着,孫啓凡雙眉不禁一蹙,“而且,他的衣服散發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而且是大衆品牌,既不是乾洗店的洗衣液味道,也沒有香水味。”
排除了張哥的問題,孫啓凡回憶着自己在國立中山大學裡面的經歷。在大學裡,他也只是逛了逛圖書館,看了看那口警鐘,根本沒有和任何人有所接觸,泯然是一個遊客罷了的樣子。
“不是在大學裡出的問題,斷然也不會是陳婷出賣的我,那麼問題出在中間的這一段時間裡。”
自語說着,孫啓凡不禁是回憶得有些頭疼,便是擡手扶住了額頭,雙眉緊皺起來。
“大街……”孫啓凡開始從最後往前回憶。
“廣場……”孫啓凡搖了搖頭,他相信自己把手機已經妥善處理掉了。
“燒餅……店!”孫啓凡猛地睜開眼來。
“該是燒餅店了,目前只有她知道我是重慶人,而不是廣東人,可孫澤林的身份是廣東人,這樣的出入恐怕是造成了戌小靈的突然來訪。
但問題來了,戌小靈是間諜組織的人,間諜組織是怎麼知道這個出入的?莫非那個賣燒餅的大媽,也是間諜組織的人。
想着,孫啓凡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燒餅店一趟,畢竟燒餅店有着如此火爆的生意,是一個收集情報的好地方。
簡單的一番洗漱之後,孫啓凡便是離開酒店,打了的士往國立中山大學外的燒餅店去。可是當他趕到店外的時候,店門關着,捲簾門上貼上了一張紙,上面用日文和繁體字寫着:“店主有事,最近幾日不會營業,抱歉。”
“真是這裡出的問題!”孫啓凡沒想到自己如此小心,還是早早的出了問題。
“那麼接下來,我該要和陳婷對峙了,必須想想辦法才行。”自語說着,孫啓凡不禁是深吸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想到,一切並沒有按照自己預想的那般發展,計劃沒有完成,反而把自己和陳婷同時陷入了困境之中。
不過眼下並不是懊惱的時候,孫啓凡覺得自己既然已經給戌小靈說了意思——他甚至覺得拜訪自己的人的名字只是一個化名,一切還是照着說的做就好。苦澀的抿嘴一笑,孫啓凡轉身望着燒餅店外繁忙的街道,嘆息一聲,擺了擺手,顯得很是無奈的說着:“車到山前必有路,先玩着。”
話音落下,孫啓凡反手將燒餅店門上貼着的通告撤了下來,轉身離開。
幾分鐘之後,他又拿着一張紙回到了燒餅店外。
輕哼一聲,孫啓凡啪的一聲將手裡的紙張貼在了捲簾門上,上面依舊是用日文和繁體字寫着:“門店轉讓,有意者請撥打以下電話。”
而電話?自然是東帝士建臺物業的電話。從陳婷以往提供的情報,孫啓凡相信東帝士建臺的物業和間諜組織有着莫大的關係,如果這家燒餅店真的和間諜組織有關,他相信這家門店很快便會重新開張,畢竟這是一個很容易打探情報的地方,斷然不能隨便丟了。
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孫啓凡轉身攔下一輛的士,開始了自己在高雄的旅遊計劃。
這一來,倒是給剛剛到達高雄的蔣玉柔帶來了十足的麻煩。蔣玉柔也從未想過自己會來到這裡,而她來到這裡的身份,則是黃埔大學第一屆校長的同族後嗣,名字則叫蔣美玲。
當然,爲了讓孫啓凡知道蔣玉柔已經到了高雄,卓依不禁是託人放出了“蔣公後嗣到達高雄”這樣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蔣玉柔走出機場的瞬間,便是被多家媒體前後包圍起來,而詢問的問題,大致都是她和蔣公的關係是否屬實之類的,畢竟蔣公當年遷移臺灣,是帶走了所有家眷的。
不過蔣美玲這個名字,和蔣公的妻子僅是一字之差,似乎又讓媒體們相信,這個女生必定是蔣公的同族後嗣。
蔣玉柔雖然知道卓依會安排這一出,但她還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一時之間也是亂了分寸,只是迎合的對着攝像機點頭哈笑。
就在此刻,四個戴着墨鏡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突然衝到了蔣玉柔的身前,將蔣玉柔護在了身後。蔣玉柔也是被突然冒出來的四個保鏢驚了一跳,可等她見着了四個人的左手手腕上的蝴蝶標識,便也是明瞭了一切。
等四個男子將記者和蔣玉柔分開,戌小靈纔是來到蔣玉柔的面前,禮貌的行了紳士之禮,說道:“歡迎你的到來,我叫戌小靈,是前來接你的人。”
“不好意思,我沒有安排任何的接待。”蔣玉柔知道卓依只是安排了新聞,便是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叫做戌小靈的傢伙,該是來者不善。
戌小靈卻是一笑,說道:“是的,女士你並沒有安排,可我的老闆有安排。”
“老闆?!”蔣玉柔雙眉一蹙,內心感覺到了不安。
“是的,我的老闆,袁韜。”說着,戌小靈便是從西裝內兜裡掏出一張照片,雙手奉送在蔣玉柔的眼前。
照片裡,那個熟悉的面孔,瞬間讓蔣玉柔表情凝滯。而在這一瞬間,她更是知道,自己似乎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只是她內心在掙扎,也在糾結。她不敢相信袁韜還活着,甚至還成了間諜組織的人。
然而一切都已經成了過去,蔣玉柔忍住內心的痛苦,只是對着戌小靈冷冷一笑,一把搶過袁韜的照片,高冷的往身後一扔,說道:“對不起,你家老闆追人的方式不合我的胃口,他也不是我的菜。”罷了,便是無視戌小靈的邁步離開。
當然,戌小靈嘴角閃過的冷笑,她註定無法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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