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辰將沈萱放置在地上,輕輕按壓她的背部,將體內雄渾的真氣注入到沈萱體內,不消片刻,其身上傷勢已經大有好轉。
緩緩收回雙掌,風辰吐納一番,對沈萱說道:“上靈石山調養一番吧,暫時不要回去了。”
沈萱看着風辰,奇道:“你到底是誰?”
風辰苦笑,站起身來仰望蒼天,悵然嘆道:“我是誰?我只能是我,我還能是誰?”
“你是……辰哥?”沈萱用一種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
風辰輕笑,轉過臉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沈萱大吃一驚,萬沒有想到自己心中猜想竟然成真,她看着風辰的那顆老虎腦袋,暗暗咂舌:“你這是……怎麼搞的?”
風辰無奈道:“這其中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先隨我去靈石山吧。”
他說完之後,也不待沈萱應答,便已經將沈萱與青煙挾在臂下,騰身飛起。
片刻之後,三人已經到了靈石山內部,如曾經一樣的濃郁靈氣飄蕩在空中,只是那一條血河卻已經乾涸了,如今其內已經長滿雜草。
風辰將沈萱置於山腳下,環顧四周景色,讚道:“真不知道雲星的母親是怎麼發現這麼一處地方的,竟然這麼隱蔽,若不是曾經來過,今天還真的很不好找呢。”
他說完之後忽然瞧見了一旁的青煙神色激動,奇道:“對了,雲星的母親不也是你的母親嗎?你曾經也來過?”
青煙搖了搖頭:“從未曾來,卻似曾相識,因爲母親曾經提起過這個地方。”
風辰笑道:“只可惜你在這個地方待不了太長的時間。”
“什麼意思?”青煙不解的詢問道。
風辰眸中冷色一閃,狠聲道:“崇晶家族既然如此不識擡舉,我們前腳走,他們後腳就造反,看來,留之無用。你且隨我回去,將叛逆之子盡皆剷除,也好爲雲星了結後顧之憂。”
青煙默默的低下了頭,神色有些黯然,低聲道:“他們,始終是我的親人,要不,算了吧……”
風辰一怔,看着青煙稚嫩的小臉,小小的女孩臉上十分白皙,不過十幾歲的心智,又能通曉個什麼。
他嘆息一聲,道:“婦人之仁,難成大事。不過你所言也是不虛,既然如此的話,平民可免,但凡在族中任有職務或者此次前來追殺你的人,一概不赦,誅其魂魄,令其永世不得超生,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了。”
風辰冷哼一聲,右拳緊握,他在冥界當中已經是當頭老大,將他們的魂魄打壓的魂飛魄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青煙似乎心有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沈萱在一旁實在安奈不住,走到風辰身邊,輕聲問道:“你這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星呢?”
風辰轉過身來,看着沈萱一臉悲意,笑道:“此是福非禍,雲星目前停留在域外戰場當中,來,坐下,我將事情始末講給你聽。”
三個人就地盤膝而坐,風辰將進入域外戰場之後的事情一一說出,直到自己通過冥界九華地區的輪迴鏡迴歸之時,恰巧看到沈萱、青煙被人追殺之時,方纔爲止。
敘言之後,沈萱不禁替風辰捏了一把汗:“幸虧有這個遜莫修羅的存在,否則的話,以後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風辰微笑點頭,心中卻對沈萱有了一絲隔閡,笑問道:“從今以後我都是這麼一副怪模樣,我……”
沈萱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側身躺在風辰懷裡,低語道:“別說了,我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那一副外表。”
聽到沈萱的這句話,風辰心頭一熱,踏實了許多,笑道:“其實……算了,以後再說吧,你先在此處養傷,我去替青煙解決一下家務。”
風辰已經感覺到,遜莫修羅的這副軀體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了,頂多也就再過幾十年,這副軀體就完全沒有什麼用處了。
風辰一定要在這副身體失去效能之前,找回自己的本尊,方纔可以久活於世,否則的話,只能夠稱霸於冥界了。
聽着風辰說完之後,青煙卻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問道:“風辰哥哥,按照你說的話,我哥哥現在豈不是很危險?那個天尊……”
看着青煙一臉焦躁的樣子,風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雲星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所以,爲你解決完家務事之後,我要儘快的趕回域外戰場,憑藉遜莫修羅的能力,也許能有與天尊一戰之力。雲星……我有一種感覺,他沒事。”
青煙兩隻眼睛卻已經紅腫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扯着風辰的袖子哀求道:“風辰哥哥,不要你管我們家族裡面的事情了,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快些去域外戰場救我哥哥好不好?”
風辰何嘗不理解青煙此時的心情,但他只得苦笑一聲,道:“雲星若是有事,此刻恐怕早就已經屍骨無存,我即便是加速趕去又能如何?不差這一星半點的時間,走吧。”
他側身安排了沈萱幾句話,便帶起青煙飛騰而起,朝着崇晶家族的方向飛快的移動。
崇晶家族此刻早就已經亂作了一團,青心原本打算收拾包袱就此逃離,可是耐不住族長之位這巨大的誘惑,於是便自封族長,坐上了族長之位。
可是他自封族長,族中自然有人不服,其中當首者便是一個叫做青飛的青年。
青飛的族長曾經也是出過族長,在家族當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到了他的曾祖父這一輩,便開始慵懶起來,一代不如一代,漸漸的淡出了族人的視線。
不過青飛此人卻是異種,一掃祖上的慵懶之態,奮發圖強,令同輩族人爲之汗顏。可以壓過青飛的人,估計也就域外戰場當中的青魁一人。
青心自封族長,青飛自然不幹,雙方各領人馬,匯聚在了崇晶家族的大殿當中,就族長之位由誰來坐展開爭論。
本是同根生,青心的幫衆與青飛的幫衆說到底都是崇晶家族的人,彼此之間或多或少的都牽連着親戚關係,也不好當真動手,於是便在大殿當中叫罵起來。
彼此人馬正在叫罵不停,大殿當中沸沸騰騰,彼此之間互相問候對方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殿外一聲轟響,登時驚得一羣人紛紛側目。
風辰手中牽着青煙緩步走上大殿,剛纔那一下是他將大殿前的門柱給一腳踹倒了。
青心看到風辰的瞬間,臉色慘變,也顧不得青飛爭論,急忙低着頭擠到了人羣當中,企圖躲過風辰的視線。
青飛不知所以,不明白風辰是爲何人,但是卻看到了他身後的青煙,不禁暗暗懷疑:“青心那小子不是說已經將青煙殺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他平日裡雖然沒有反叛之心,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距離族長的寶座僅有一步之遙,怎麼會輕言放棄,於是怒哼一聲,指着青煙道:“青煙,你怎麼和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混在一起?崇晶家族的面子都讓你給丟盡了,還有臉來爭奪族長之位嗎?”
青煙對青飛的叫罵沒有往心裡,而是對他擠眉弄眼,示意他千萬別說話,興許還有可能保住一命。
風辰冷笑一聲,排開衆人,直接便走到了青飛的跟前,道:“族長之位,非她莫屬,誰人若敢搶,我定然叫他灰飛煙滅!”
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青飛也不禁心中一顫,感覺到對方強大的氣息,不似無能之輩。
風辰將青煙推上了族長的座位置上,站在其旁邊,高聲喊道:“現在你們的族長就在這裡,若是認她,便跪下磕頭。若是不認,哼哼,也很好辦……”
人羣頓時鼎沸起來,當即有人不服,跳出來罵道:“你算個XXXXX,滾一邊去,這個一個黃毛丫頭能當得了族長?她憑什麼?”
“就憑……”風辰低着頭嘿嘿一笑,緩緩舉起右手,上面漸漸隱現血色:“我的這雙拳頭。”
忽然間,一道血芒沖天而過,風辰一拳將說話那人的頭顱打的爆裂,腦漿迸射,周圍的數百族人均被迸濺到了腦漿。
一時間,人羣沸騰起來,有持刀持劍要動手的,也有畏懼於風辰強橫的力量,而畏縮後退者。
青飛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他從剛纔風辰的一拳當中,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敵手。此時再一琢磨,方纔想明白,怪不得青心剛纔逃的那麼快。
風辰冷笑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右拳,道:“心服者,跪地叩首三次,不服者,可以與我一較高低。”
殿中頓時又有人破口大罵起來,罵了幾句之後,聲音卻漸漸低沉下去。
在前排諸人當中,青飛竟然已經帶頭跪了下去,一邊跪拜一邊高喊:“罪人青飛叩見族長大人。”
這一舉動讓其餘人不免驚訝,遲疑了半響之後,整個大殿當中的人,呼呼啦啦的跪倒一片,只剩下零星幾人仍然站立。
當首之人是一個年邁老者,滿頭的銀髮之下,臉上卻是煞氣不減,怒視着風辰:“哼,老夫……”
“砰”
一聲悶響過後,這老者已經成了無頭的屍體,仍然直立在大殿當中。
風辰出手極快,瞬間就已經要了他的命。
青煙卻忽然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欲要阻止,卻已經太遲,只能高聲一叫:“七伯伯……”
她看着一旁的風辰,哀求道:“風辰哥哥,不要殺他們了,七伯伯是無辜的,他……”
“不要說話。”風辰冷笑一聲,巡視着場中諸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其中仍然站立着的幾個人身上。
那幾個人頓時感到身上一陣惡寒,紛紛撲倒了下去,渾身顫顫巍巍的喊着:“罪、罪、罪人拜見族長大人。”
風辰獰笑一聲:“不好意思,晚了。”
忽然,他身形如風一般在殿下衆人之間穿梭,一眨眼的時間就又已經站回了原地,原本的那幾個人,此刻已經化成了一具具屍體,被掏空了心臟。
青煙不忍再看下去,也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風辰的,只好嘆息一聲,坐在族長的位置上,轉過臉去不再看。
風辰知道青煙心中善良,道:“不殺不足以震懾衆人,你已經非常仁慈了,如果按照我原本的意思,凡是在這大殿當中的,都該死!”
殿中數百人登時渾身一顫,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青煙道:“好了,該殺的也都殺了,讓他們都回去吧?”
風辰笑了笑,搖了搖頭:“還有一人爲殺。”
青飛心中頓時咯噔一聲,自己乃是這羣人的領頭人,還有一人未殺不就是指的自己?他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雖然害怕,但是卻沒有選擇求饒,仍然是靜靜的跪在地上。
風辰笑道:“帶領一羣烏合之衆前去追殺族長的,是哪一位?自己站起來吧!”
大殿當中跪的滿滿當當的人羣當中,忽然有一人站了起來,飛快的朝着大殿外跑去,那人正是混跡在人羣當中的青心。
風辰早就注意到他了,哪裡會讓他如此輕易的逃脫,他剛一動身風辰就緊跟着追了出去。
看着風辰離開了大殿,青煙鬆了一口氣,看着跪拜一地的人,輕聲道:“都起來吧。”
“謝族長。”衆人羣口大喊,一個個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
青心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衝出了殿外之後,正當歡喜時,卻忽然感到周身驟然升起一股氣勢威壓,速度猛然減緩了下來。
隨即,一股好似在岩漿當中翻滾一樣的炙熱感覺襲涌而來,令他全身痛苦不堪,不禁失去平衡,跌落到了地面上,慘叫不斷。
風辰揹負着雙手,踱步到青心跟前,笑言:“跑啊,速度不是很快嗎?”
青心痛的大聲慘叫,在地上不斷的打滾求饒:“我知道錯了,前輩,求求您饒我一命,求求您了……”
風辰沉默不答,而是坐在了殿外的欄杆上面,用修羅空間好好的折磨着青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心的一聲聲慘叫吸引了大殿中的數百目光,很快,他的身上就已經焦黑一片,刺刺拉拉的冒起了白煙,一股股的肉香味傳了出來。看的大殿中的數百人心驚肉跳,個個都往後退縮着,尤其是青飛,更是驚恐不已,深怕躺在那裡的人是自己。
風辰要的正是這種效果,殺一儆百,見到那些人已經受到了教育,便打算結束了青心的性命,免得他再受苦。
當他起身之後,將要動手之時,忽然就感覺空中有一道力量襲來,對自己的威脅非常大,風辰大驚失色,急忙翻身移步。
“砰”
在原本他停留的位置上,那玉石圍欄已經被劈了個粉碎。
風辰想不通是什麼人能夠讓遜莫的修爲感覺到危機,失色之下仰天看去,就發現一個身穿道袍,頭髮箍起,黑瘦的長臉上有一雙大眼睛的人出現在半空。
那老道騰在半空當中,看着風辰,冷叱道:“我萱兒在哪裡?”
風辰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一旁的青心看見那老道,卻像是看見了大救星一樣,拼命地喊着:“沈族長,您一定要救救我,他……”
他的一句話還沒有完整說完,風辰已經果斷的結束了他的性命。在風辰看來,不過敵方如何強猛,這個青心都是必須要幹掉的,以絕後患。
那老道看着青心被殺,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對他的死根本就毫不在意,衝着風辰道:“我觀閣下也是具有神皇的修爲,倒不至於爲難小女一個區區神王吧?還請閣下告知小女的所在。”
風辰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原來空中這個好像老道一樣的傢伙,竟然就是沈萱的父親——沈天河。
風辰不願與他發生爭鬥,萬一傷了他,跟沈萱也不好交代。萬一被他傷了,那就更不用交代了,只好搪塞道:“前輩,令愛是何人?在下怎不知曉?”
“哼,少要裝蒜,小濤那孩子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看來非要老夫親自出馬,才能將小女領回了。”沈天河冷哼一聲,寒聲說道。
風辰無奈,只好說道:“閣下所說在下一無所知,哼,不奉陪!”
崇晶家族中的事情已經打點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青煙應該能夠壓住場,否則還有沈萱相助。
風辰心中已經沒有掛礙,當即便飛身離去,朝着空間裂縫奔去,不再與沈天河糾纏。
沈天河雙眸一收,眉頭皺起,緊跟着風辰飛了過去,在其身後緊追不捨。
遜莫的速度應當是非常快的,僅僅半日之後,風辰就已經來到了空間裂縫的地點,乍一回首,卻發現沈天河仍然跟在自己的身後。
風辰大喊道:“閣下莫要糾纏不休,在下並非怯怕於你,實在是不願與之爭鬥。你若是執意跟着我的話,那麼,便進來吧!”
風辰說完之後,飛快的躋身進入到了空間裂縫當中。
沈天河腳步一滯,停留在半里地外,皺緊了眉頭,心道:“那人既然去了域外戰場,我就沒有必要跟進去了,萱兒必定還留在東神界,哼!”
他冷哼一聲,甩袖轉身,從原路折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