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勞累致使很多人都不願意起牀,但是幾下清脆的皮鞭聲響起,伴隨着幾聲慘叫,幾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爬了起來。
還是昨天的老地方,天色稍微還有點黑,但是可以看清道路,從牢房到荒山的一段路不見一個人影,到地方二話沒說,先幹活。
風辰還是在昨天的那個地方,在山腳下拿着大錘敲打山石,在他旁邊和他配合的是一個拿着撬棍的老伯,老伯大約在六十歲左右,腿腳多少有點不利索了,臉上皺紋很多,黝黑的皮膚,一看便知是農家漢子。老伯的頭上裹着一塊白毛巾,笑呵呵的對風辰說道:“小夥子,覺沒睡夠吧?唉,誰讓咱們倒黴呢。”
風辰附和的笑了笑,低聲咒罵了幾句官府,便示意老伯有士兵走了過來,老伯也識趣的不再出聲。
“咔嚓”一聲,一塊竹籃子大小的石頭被撬了下來,牛二慢慢吞吞的走到風辰跟前,狠狠地踹了一腳那塊石頭,罵道:“我草他孃的知府,馬格比當個官就這麼折騰百姓,他就沒當過百姓嗎,我……”
牛二在不斷地咒罵聲中極不情願的把石頭裝在獨輪車上,推向馬車附近裝車。半個時辰後,天色漸漸亮起,一絲魚肚白浮現在東方地平線。
衙役提着一個木桶,裡面是他們昨天吃飯吃肉剩下的冷飯冷菜和一些殘渣,還是一個豬食槽子,衙役把飯菜倒在食槽子裡,像農村農婦餵豬時一樣,敲了敲食槽邊,發出咚咚的聲音,提醒大家該吃飯了。
一共有十多個這樣的食槽子,兩個衙役挨個倒滿了飯菜之後累得滿頭大汗,其中一個極不耐煩的一把將空的木桶甩了出去,盯着那個食槽子,狠狠地呸了一口,一張嘴將一口濃痰吐了進去。
大家看見不禁憤怒無比,吃剩飯剩菜就算了,竟然還這麼羞辱人,難道你們都是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嗎?但是均都是敢怒不敢言。
牛二頭一偏,怒道:“老子纔不吃這種東西,老子情願餓死,也好歹有點骨氣。”
“對,我也不吃。”另一個二十多歲得小夥子也跟着說道,然後回頭坐在石頭上休息,忍着肚子咕咕亂叫,不去看那飯菜一眼。
也有人去吃了,是挑的沒痰的幾個食槽子吃的,風辰這次也皺着眉頭看着兩個衙役,內向狂怒無比,但表面確實風平浪靜,慢悠悠的避過那個吐有痰的食槽子,挑了一個伙食比較好的吃了起來。
天亮了,雞鳴了,早飯時間也過了,一羣人又在衙役的呵斥下開始了忙碌。一個黑色的人影慢慢的從山腳移到了山頂,風辰兩眼冷冷的看着這個人影,心道主角終於出來了!沒錯,這個人,正是張全。
又是“咔嚓”一聲巨響,一塊磨盤大的石頭被風辰砸了下來,他身邊的那個老伯看着石頭興奮的喊道:“哈哈,又是一個竹籤……”
牛二也走了過來,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風辰,加把勁,看看我們中午能不能吃上饅頭。”
風辰笑着點了點頭,道:“我先去領竹籤了。”
竹籤都在張全得手裡,每撬下來一塊大石頭都可以找張全要一根竹籤,那個老伯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上去要竹籤了,風辰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這裡,連忙把手裡的錘的把手給卸了下來。
犯人是不準帶着工具去領竹籤的,風辰卸去木把手,只留有錘頭,比較好藏。他右手緊握着錘頭,左手把右手衣袖撕裂,但不撕斷。斷裂的布條晃晃悠悠的正好遮擋住風辰右手裡的錘頭,然後風辰低着頭往山上走去。
老伯拿着竹籤興高采烈的跑了下來,走到風辰旁還嘿嘿的笑了笑。
士兵看着風辰上山,隨意的瞥了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張全躺在竹躺椅上,舒服的搖着蒲扇,面前擺了一張木桌,照例,上面放着切好的西瓜和一把竹籤,看着風辰走過來,張全突然坐起來,捂着小肚子說:“媽的,老子要去撒泡尿,你等一等。不能自己拿,不然老子打斷你的腿。”說完便朝着山背面跑去。
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風辰連連應聲:“小的絕對不拿,等老爺方便完了,讓老爺看着再拿。”
張全往山背面跑了兩三丈,褪下褲子,一注黃水自他兩腿間飄落下來,風辰看了一下,山腳下的士兵不可能看得到山背面張全得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風辰一個箭步衝到張全得後面,高舉起手中的鐵錘頭,照着張全帶着官帽的後腦勺就是狠狠地一下。
張全身體猛的一抽抽,連喊都沒來得及,便直槓槓的倒了下去。鮮血與腦漿隨着灑了一地。風辰不敢出任何差錯,雖然知道他不可能喊出來了,可是左手還是死死捂住張全得嘴,右手高舉起錘頭,又衝着張全得腦袋狠狠地砸了十多下,直到他身上那件破爛衣衫崩的全是腦漿子才住手。張全得頭部已經成了一灘爛泥,眼珠子滾落到了一邊,白白紅紅的腦漿灑了一地,頭髮躺在血肉裡黏稠稠的擠成一堆。
來不及多想,風辰馬上就想到了跑。突然,他想到,沒有錢可不行,跑到哪都沒法生活。他伸手摸向張全得懷裡,硬邦邦的,竟然摸到了五十兩銀子,風辰急忙揣到懷裡。
“恩?這是什麼東西?”風辰在張全得懷裡摸到一個書本狀的東西,使勁拉出來一看,藍色封皮的線裝本上寫着“賬簿”兩個大字。
難道這是知府建造摘星臺所用的賬簿?張全隨身帶着這本賬本,顯然價值不凡,帶着沒準有用呢,說不定以後還能靠它保住性命。想到這風辰一把裝起賬本,衝着山背面的密林裡面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