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地底,岩漿滾滾,千丈之深,一名絕世佳人俏生生的立於岩漿之中,身週一片片透明的水晶殘片,四散、飄浮在岩漿之中,女子漠然的看着前方,雙手互握,定於胸前,儀容優雅而從容,自有一種高貴的氣質。
蓬!
一聲輕響,一股蓬勃燃燒的火焰突然從風妃纖細,修長的身體內迸出,那股火焰從鳳妃拖曳在地上的鳳袍下襬迸出,隨後騰的一聲,向上捲起,熊熊的燃燒起來。
火焰中蘊含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四周涌來的岩漿大力的向四周排出十丈之遠,那被強力衝出的岩漿很快又涌進來,很快又被一股浩翰的力量向外排開。
嘩啦啦!的岩漿翻涌起在地底響徹,風妃神態從容,踏着優雅的步子,慢慢的從地底,斜斜向着地面的方向走去,就在鳳妃踏出第三步之時,一條純由岩漿織就的一丈來寬的火紅地毯從鳳妃腳下,向上沿伸,一直延伸到數千丈之外,這條熔岩地毯五丈之內,再沒有一滴岩漿能夠靠近。
噠!
噠!
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地下回蕩着,與鼓盪的岩漿嘩嘩的流動聲合爲一體……
嘩啦!
一聲出水的聲音,伴隨着大量的火熱岩漿四濺,水聲中,雙手交錯,平貼於胸前的鳳妃從一條巨大的裂縫下,慢慢的走出了岩漿,身周熊熊燃燒的火焰突然向內塌陷,收入體內,再無一絲熱氣溢出。
“恭迎主人!”
“恭迎小姐!”
兩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鳳妃修長的細白的脖頸輕輕轉動,目中,兩名美麗的女子正神態恭敬的單跪於地,一名女子白髮如絲,從肩上泄下,左手臂彎之內,還抱着一柄造型古典的九尾焦琴,另一名女子卻是着與他一樣的鳳袍,神色冷漠而高貴,小巧紅潤的嘴脣微微的翹起,帶着一種入邪的偏執。
“你們是誰?”鳳妃開口道,聲如玉落珠盤,清脆悅耳。
這兩人自然便是琴魔與葵花皇后,兩人聞聽之後,擡起頭來,一股股淡淡的黃霧從兩人體內涌出,黃霧呈淡淡的虯龍狀,隱隱有龍吟之聲相伴。
“你們是第多少代傳人?”鳳妃目中掠過一絲異色,隨後拖着華麗的鳳袍,自兩人之間緩緩的踱過,向遠去走去。
“回小姐,我們是第三十七代傳人了。”琴魔低下頭,回道。
“你們走吧,一個諾言而已,只是一本書,不必太過計較,你們便當那本書是另一名隱修高人傳下的吧!……”風妃停下腳步,說出這翻話後,騰空而起,向着遠處莽莽的羣山而去……
“小姐,請等一等。”琴魔拉了一下葵花皇后,兩人迅速站起身來,向鳳妃走去。
“還有什麼事嗎?……不要給自已什麼套上枷鎖,你們就不要跟來了,另外,不要輕易許下什麼諾言,我非常不喜歡諾言……”風妃淡漠道。
“小姐,真正讓我們這麼做的,並不是一本書,哪怕他有多麼絕世,我們決定服侍小姐,是因爲留下那本書的人。他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偉人!服侍他的唯一血脈傳人,爲奴爲僕,我們心甘情願。”琴魔恭聲道,以她的性格,本不致於說出這般委屈的話來,但此話,在她的臉上,卻是找不到一絲的不甘與委屈。
鳳妃嘆息一聲,悠然道:“這,真是我不願你們相隨的原因,我不喜歡任何與‘他’有關的人出現在我面前……”
琴魔怔怔的看着飄浮在空中,儀態萬千的鳳妃,反倒是一旁的葵花皇后,擡起頭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轟隆隆!
大地震動,整個地表不停的顛簸起來,一處處突起,氣溫明顯上升,地下似有一股氣流衝出,一條條裂縫之中,熱浪騰起數百丈高,自那裂縫下,傳出一道高吭的鳴叫聲……
唳!~
聲音如一柄利劍,剌破蒼穹,處處地面凸起,轟的一聲巨響,地殼炸裂,泥塊飛射,大片的火焰從地表下噴出,焰星四下飛濺,空氣溫度達到最大,那裸露的地表下,一隻渾身燃燒着火焰的巨大飛禽從地下衝出,寬大的雙翼用力一翅,便騰空而起……
一道火紅的影子從空中掠過,衝向了定在空中的鳳妃,地面,那巨大飛禽投下的龐大陰影縮爲一團,從琴魔與葵花皇后身上覆壓而過,一股熱浪襲來,琴魔與葵花皇后,分向兩側,斜射而出。
“小姐,小心!”兩人驚呼道。
“朱兒,”在兩人驚異的目光中,鳳妃忽然對着那隻巨大的離鸞招招手,原本淡漠的神情,在見到這隻離鸞後,突然化爲烏有,神情興奮的就像一個發現玩具的小女孩。
唳!
離鸞發出一聲欣喜的叫聲,
了很久,再次見到親人一般,雙翅一振,圍着鳳妃盤起來,一股股熱浪從離鸞體內迸出,但鳳妃卻是視若無睹,雙手張開,那離鸞長長的脖子便伸入鳳妃懷中,像撒嬌一般,輕輕的在鳳妃懷裡磨着長喙,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欣喜的鳴叫聲。
“好久不見了,朱兒,沒想到,現在你變得這麼大了!”鳳妃抱着離鸞的脖子,此時她的神態就像一個小女孩一般。
“這便是,小姐兒時的玩伴麼?”葵花皇后看着空中的一人一鳥,喃喃道:“神獸離鸞!……”
“應該是,小姐小時的,至尊送給小姐的,”琴魔開口道。
突然之間,一陣陣密集的破空聲傳入耳中,琴魔與葵花皇后皆是臉色一變,同時對空中的鳳妃道:“小姐,快離開這裡!”
“想去哪裡?”一個邪邪的聲音從遠處高山之後傳來,陣陣破空之聲傳來,一名身着灰袍,長髮散亂的男子出現在一座高山的頂上,隨後,從他身後如潮水般走出一道道身影。
不止是一面,自四面八方,一道道衣着各異的人影如潮水般涌出,形成一個大圈,將整個平原包圍起來……
魔域。
離魔域還有數百里,風雲無忌與遲傷,及西門煥然便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遠處。
整個魔域都似一幅都被菸灰灑過的水墨畫,灰灰的,暗暗的。魔域的地勢非常平坦,基乎沒什麼突起,地面上方,低矮的烏雲上方盤旋,覆蓋整個魔域。
遠遠的,一股股冷風便貼着地面吹來,風雲無忌落在地上,望着遠處,心中產生一種極度不詳的感覺。
靜悄悄,死一般的寂靜,這便是整個魔域給人的感覺。對於魔域諸人可能的結局,自戰帝出現在刀域起,風雲無忌便有了一定的明悟,只是這種明悟還待待着事實的證明。
“師父……”遲傷擡頭看着遠處,掉過頭來,有些不忍的看着風雲無忌。
“走吧!”
……
三人行不多遠,亂草之中,一具屍體便倒臥在地上,一隻手臂摔落一邊,周圍灑着點點的冰屑,那些,原來都是血肉的。
一直不言不語的西門煥然突然伸出長劍,用劍鞘輕輕的撥了一下,那些看似正常亂草在一聲脆響後,應聲而折。
二人瞥了一眼西門煥然,繼續向前走去,一路上屍體越來越多,東一處,西一處,也有大隊的魔域戰士倒下。
魔域的地形有別於其他地方,建築更是特殊,深入魔域數百里,一路被冰碎的死屍過萬,看其驚恐的神情,顯然是在逃往魔域中心的時侯,死亡的。
魔域中心,八座巨大的圓形石柱矗立八方,石柱高聳入雲,幾與天齊,越往魔域中心行去,魔氣便越發的濃烈,對於非魔氣的存在,排斥性更強。隨着三人行入的越來越深,遲傷與西門煥然已經顯得越來越吃力了,臉色也有些蒼白起來,但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八座半徑十丈以上的石柱分坐八方,在這個範圍來,魔氣成霧狀,百米開外,已然很難看清東西了,就算是風雲無忌,也不過看得更遠一些罷了。
“跟隨我!”風雲無忌開口道,下袍一擺,向其中一座隱於濃濃魔氣中的石柱走去,石柱之後,卻是一個內陷的深谷,當風雲無忌走到一座石柱後時,不由呆住了。
“師尊,怎麼了?”遲傷快步跟了上來,在風雲無忌身旁站定,擡頭向下看去,這一看,也不由呆了。
風雲無忌腳下,是一塊數千丈的斷崖,不止是這一塊,整個魔域中心都是如此,一塊塊的斷崖連成一體,將魔域中心孤立起來。
本以爲,到了魔域中心,魔氣會更加的濃重,然而石柱之後,卻是再無一絲霧氣,放眼望去,再無任何遮眼之物。
腳下,密密麻麻的魔域弟子從片崖下,一直蔓延到無盡的遠處,一名名魔域弟子都同時擡着頭,表情各異的擡頭望着一個方向,正是風雲無忌所在的方向,他們的眼中閃着恐懼的光芒,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那麼的活生生,然而,事實是……
“他們都死了!”風雲無忌喃喃道,他知道,這些已然化爲冰雕的魔域弟子,看的並不是自已,在他的瞳孔上,倒映的,是曾經在自已這個位置站立過的另一人,白髮,白袍,手執戰刀……
戰帝!
在魔域中心,大雪紛紛,雲層之中,密集的雪花不斷的飄下,遲傷站在邊沿,攤開手掌,一片雪花落入掌心,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