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
巍然的劍閣上,一名男子垂眉閉目盤坐在劍閣斷崖前,崖前,狂風呼嘯,卻吹不動男子身上半片白色的衣襟。昔日的劍閣,如今卻是一片蒼涼。
修練的歲月,無日無夜,時間流逝,而不自知。斷崖下,雖人潮擠擠,但卻並無聲息。
“唉!斷崖旁,一身鳳袍的女子發出一生悠然的嘆息。佑大的一個劍閣,如今也是一片寥落。便連遲傷,也在不久之前,閉關悟道去了。雖然無數太古高手便在崖下自修,但鳳妃的心中卻生出無比寂寥的感覺。
目光掠過風雲無忌白玉般的臉龐,鳳妃的寂寞的目光漸漸變得溫和起來。少了些感嘆,比了些溫暖。
“這便是我期盼的嗎?”駐立在劍閣之巔,鳳妃一身衣掌在刮過崖頂的大風之中鼓動,如一團火焰跳動着,只是那團火焰中透露的氣息,卻是那般的蒼白與冰涼。
“這不是我期盼的嗎?與他日日廝守,但爲何,我卻依然覺得孤寂呢?爲什麼,我可以輕輕觸撫他的臉龐,但卻感覺悟這般的遙遠……”肆虐的風聲如水銀一般,涌進了鳳妃的心裡,在心田之中肆意渲染開來。
蘭花般的手指輕輕的撫過那白玉般臉龐上,一根根堅毅的線條,一種叫做思念的感覺涌上心來。儘管愛戀的人便在身畔觸手可及,但鳳妃心中卻清楚,他的靈魂,早已離了軀體,散佈到了浩渺的虛空之中。
情不自禁的,鳳妃不禁迴響起了以前的日子,然而即便是與說一起共渡的日子,感覺也是那般的孤單與寂寥。
“這便是我期待的嗎?……我只是希望簡簡單單的與自已所愛的人,一起相知,相許。一起度過一個又一個平淡地日子。在寒冷的日子裡,可以互相溫暖,在困難的時侯。可以互相偎依。爲何……,卻是這般地難?”一種迷茫的感覺悟涌上心來,思緒不知不覺的倒溯回時間的另一頭,回溯向流失的過去。
“鳳兒,父親還有些事情,你和鸞兒一起去玩一會兒吧……”印象中,一臉髯須總是摩挲着自已的頭帶,半帶慈愛的說。每次說出這句話,在他的眼中。總是有着一種特殊的神情。過去鳳妃並不懂,然而現在,她懂了……
那種感情,叫做無奈……
“難道做爲太古男兒地妻子,便註定無法享受那些普通而平凡的東西嗎……”仰起頭。暗青色的天空變得迷茫起來,耳畔,呼嘯的風聲似乎變得更加的肆虐了……
站起身,鳳妃緩緩地向劍閣走去,孤寂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洞開的門扉後,無盡黑暗之中。身後,留下一隻茶盤,兩杯香茗。只是。那茶杯中的熱氣,早已散入了虛空之中,再不復有一點熱量了……
每一日,鳳妃都會精心的燒上一壺茶。放進他最喜歡的杯葉,然後端到那突兀的斷崖邊,在只餘下一具軀殼地風雲無忌身依,依肩坐下,輕輕的放下茶盤。然後便和他一起靜靜的。在鼓盪的大風中,望着迷茫地遠處。靜靜的出神……
鳳妃並不會弄茶,但她學了。在內心深處,鳳妃一直有一個小小的願望,希望某個早晨,當自已託着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走出劍閣之時,會看到他突然醒來,兩個可以靜靜的說上一會兒話,或者什麼都不說,便這般,坐在崖巔,靜靜地喝上一杯茶。
“這樣,我就再無所求了……唉!……”
在劍閣相隔不遠地地方,屹立着巍然的聖山。聖山半山腰上,雲霧環繞。山巔之上,本尊地身影再不復見。
如今,即便是是再絕頂的強者,就算是登上聖山,也休想再找尋到本尊的世界的入口所在。
天空火紅的劫雲如海洋般流淌,高懸在虛空中。一絲絲的赤紅雷電,不時的伴隨着一聲聲的霹靂巨響,轟落下來。舍此之外,便再無絲毫的聲息的。
這片一望無際的寬廣世界之中,一座璀璨而華麗的神殿屹立當中。神殿四周,多達數千的紫色惡魔雕像靜靜的匍匐在塵埃之中。一座座惡魔雕像與那散發出暗金黃色光芒的神殿之間,一根根粗大的紫色鎖鏈掙得筆直的。
從天空俯瞰而下,那無數根紫色的鎖鏈就似一張幅射狀的巨網,散落在這個世界的中央。
在本尊的世界之中,時間的流逝要遠遠超過浩翰宇宙中的任何一個位面。在這裡,時間的流速是普通位面的數百倍。每過去一刻,這座巍然的神殿所散發出來的光澤便璀璨一分。而神殿周圍,隨着四周的流逝,數千尊的惡魔雕像上,紫光也越來越盛,漸漸的,即帶有了一種活物的氣息,那一對對惡魔雕塑的眼眸偶爾會顫動一下,似乎隨時會完全睜開來。
循着紫色的鎖鏈,穿越黃金神像的光輝,繞過陰暗的神殿廊柱,便在大殿的上首,一襲白袍如雪,烏黑長髮自然垂落腦後的本尊靜靜的坐在黑耀石的寶座上。那一雙如神靈一般,散發出淡漠一切,凌架一切氣息的銀白雙眸便遮掩在了垂落的眼瞼下。
本尊就如一個王者一般,靜靜的坐在華麗的寶座上,獨自守護着它的領土。
自從本尊在這片空礦的大地上,建立這座神殿之後,整個構築世界的規則體系,便靜悄悄的發生着一些難以言喻的微妙變化。如果皇還在此,便會發現,運行於這個世界之中的規則,越靠近神殿便越發的密集,而所有的規則繭絲,最終的源頭,卻都彙集到了一動不動的本尊身上。
“轟隆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之間,輝煌的神殿重重的震動了一下,隨後那劇烈的大地震動,便波及到了整個世界。隆隆的聲響遠遠地傳到世界的盡頭。
“叮!
幾乎是同一時間。神殿四周,數以千計的惡魔雕像突然睜開眼來,紫色地眼瞼下。裸露出一雙雙黑色的,散發出黑暗與濃烈邪惡氣息的眼眸來。只是,那濃烈的黑暗與邪惡氣息之中,卻無法掩飾一種茫然與冷漠的氣息。
“轟隆隆!
在大地的劇烈的起伏震動中,一座座原本匍匐在地的紫色惡魔突然撞動着蹄子,從地上站立起來……
“嗡!
黑耀石寶座上,閉目垂眉的本尊突然睜開眼來,銀白地雙眸一片變幻,迅速由銀白色重新又變成淡金色。
“霹靂!”
一道粗大的暗金雷電突然從天空劈落。雷電毫無阻礙的穿過神殿,劈落在本尊身上。
“咔嚓!”天地似欲崩裂,世界之中,突然大放光明,滿目都是赤紅的光芒。當光芒斂去後。神殿之內,本尊的身形已然從神殿上首地寶座上,憑空的消失了……
法則之下爲規則。玄黃破滅,宇宙初分,密佈於宇宙中心的規則,便在法則的疏導下,延伸至虛空的各個角落,深入到億億位面之中。再不可分。
規則的世界,爲凡人的禁忌領域。宇宙億億位面中,運行不止的規則體系,其本源。不論在何方,卻都回溯到一個地方,那便是時空源地
一道光芒過後,本尊地身影便突然出現在了這時空源地。
當風雲無忌第一次踏足這片虛空時,卻是在千萬年之時。由巫族的古巫藉助巫族聖典《末日祭典》將他送入時空源地。
巫族的秘法非常特殊。他們可以將他人送入時空源地,但卻無法將自已送入時空源地!
時空源地的存在始終是個迷團。即便是宇宙間速度最快地強者,也不可能平空踏足時空源地。在巫族的傳說之中,時空源地是一片諸神的秘密守護之地。在宇宙初成之後,諸神便用運用神力,將這片獨特的所在封閉起來。唯一連接這片保存在諸神秘地與現實之間聯繫的,便是思感!
以記憶構築地時空源地畢竟與真正地時空源地不同。
淡金色的眸子漠然地注視着這片繭絲縱橫的規則世界,本尊環顧了一週這片黑與白的世界,隨後從容的向這片世界的深處走去。所至之處,所有的規則繭絲沒有絲毫影響。本尊的身體就像透明的一般,毫無阻礙的穿過密集的規則繭絲,向着盡頭走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本尊的面前,出現在了一個幽暗的球形區域。在這裡,白色的規則繭絲已然變得很稀疏了。本尊停下了腳步,在他腦海之中,另一座時空源地不斷的分解,最後只剩下一個迷你的幽暗球形區域。
淡淡的暗金色光華從本尊雙眸之中流溢出來,眼前的世界,突然一變,眼中所有的白色,連帶那外層的光膜都自本尊的眼中褪去。
幽暗的球形隔閡消去,在本尊的雙眸上,赫然浮現一條條暗金色的絲線----法則!
腳下微動,本尊的身形慢慢的消融在面前那幽暗的光膜中……
魔界魔帝皇王朝。
“殺!
“殺!
隸屬於皇名下的宇宙惡魔與魔帝皇王朝的大軍慘烈的撕殺在一起,雙方都殺紅了眼睛。眼中除了對方再剩不下其他。滿天惡魔,慘號着,伴隨着滿天的碎羽,從空中隕落,在它們隕落的同時,往往有一根根丈長的黑色長戟破空而下,穿越人羣的縫隙,剌入這些惡魔的心臟,以確保每一個隕落的對象,一旦隕落,便再也無法起來,再次戰鬥。
當暗吉古德的身影出現在這片浩翰的空間時,出現在他眼中的,正是這樣的一片景像:不像隕落的惡魔像隕石一樣墜落在大地,那無數慘號的惡魔將暗吉古德前方的天空也遮蔽了。
強大的神識迅速破空而出,將這個浩大的王朝空間掃蕩了一遍,再次睜開眼來時,暗吉古德的心已經沉了下去----皇與魔帝皇等人的氣息並沒在出現在這片空間中!
憑藉傳說與魔界地層九幽魔神有關的邪惡功法,二皇子安德烈準確的捕捉到了九名黑暗君主聯手施展禁閉空間,將皇拖入其中的舉動。並且藉助腦海中邪惡靈魂的能力,捕捉到這個禁閉空間中。但暗吉古德卻沒有這個能力。
滿天的撕殺的惡魔影像迅速的從暗吉古德的眼中褪處,暗吉古德的世界中,迅速變得一片空白。一種絕大的失望涌上心來,使得暗吉古德的臉龐逞現出一種蒼白的色澤。這一剎那之間,暗吉古德終於觸摸二皇子安德烈的強大,也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砰!”胸膛之中,那顆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然後安德烈眼中的一切都開始旋轉起來。
“怪不得,他會給我這個機會!原來……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暗吉古德的嘴脣抖動着,喃然自語道,臉上的皮膚,每吐出一字,便蒼白一分。
“幹掉他!”幾隻從空中壓落的宇宙流浪惡魔從暗吉古德身畔經過,目光掠過暗吉古德的身影,突然猙獰一笑,烏黑的五爪一彈,一把抓在暗吉古德肩上,便欲將他撕裂。
異種魔氣的剌激,終於的讓暗吉古德回過一點神來。心神還未清明,體內的魔元已的自動反擊。
砰!雙肩微抖,肩上的兩個宇宙流浪惡魔已然碎成一團碎肉,混雜着黑色碎羽,噴上了天空。
“我是暗吉古德,魔界第一天才,我不可能就這樣失敗的……”一種極度的不甘從心底涌起,將心中的失落絞成粉碎。散亂的瞳孔終於聚集,暗吉古德徹底回過神來:“一定還有辦法的……,我一定還有機會參進到這場爭奪之中,這是我的最後的……機會!”
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人天賦極佳,他們的一切,憑藉的都是自已的悟性與勤奮;而還有一種人,則是純粹的運氣,他們沒有過人的天賦,也沒有堅忍的意志,但他們有着大多數人都難以想像的運氣,幸運之神總是站在他們身後!
這兩種極爲相似,但同時,又互相忌憚與妒忌着對方!
暗吉古德與安德烈皇子便是這樣。
踽踽而行,穿越惡魔與妖魔糾纏的身影的縫隙,暗吉古德環顧了一週,隨後在皇消失的地方站定,盤坐下來,再不復動作。而周圍卻沒有一頭惡魔敢招惹於他!
雖然無法捕捉這批消失的強者的去向,也無法保證能突破黑暗君主們施展的空間。但暗吉古德卻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從哪裡消失的,當他們再次出現時,必然還在那裡。
這便是暗吉古德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