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苦竹僧對自己的講述,墨不凡終於明白森川爲什麼一定要對這部寶典抱着志在必得的決心,同時恐怕也是他爲何對諸多神魔鬼怪書籍如此感興趣的原因了!
“難道從古到今就沒有一個人看懂寶典上的秘密?”墨不凡心裡突然產生了這樣一個疑問,隨即問道。
“這個無從得知,連一代禪師達摩都無法參悟透寶典上的秘密,世上能將此寶典隱秘參悟透的人應當是屈指可數,也或許正如小施主說的那樣,既然天地規則已變,縱使能參悟透上面的無上絕學,恐怕也無用武之地了。”苦竹僧遺憾的說道。
緊接着苦竹僧說道:“小施主你已經拜貧僧爲師,可是直到現在貧僧還未傳你一招半式技能,這樣吧,貧僧就傳你少林絕學洗髓經和易筋經,讓你天生擁有一副銅皮鐵骨之身,一旦練成將無懼任何刀劍暗器,無堅不摧,強悍之極,再配合你日日泡溫泉地煞幽火之功,定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墨不凡新奇的問道:“就是達摩禪師從寶典上悟出的洗髓經和易筋經嗎?它們都是少林的絕學,你是怎麼得到的?”
苦竹僧笑說道:“家師本就是管理少林藏經閣的高僧,我有這兩門絕學自是不足爲奇!”
“那我師祖森川會這兩門絕學嗎?”既然苦竹僧和師祖森川是同門師兄弟,墨不凡相信師祖森川肯定也會這兩門絕學。
誰知苦竹僧很乾脆地說道:“不會,正是師父無名老僧看到他內心陰暗的一面,才毅然決定不偉他這兩宗絕學,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森川才外出歷練,發誓即便自己沒有機會修煉洗髓經和易筋經兩門絕學,照樣能在武學上面有所成就,習成一身魔功回來。”
“還有這樣的事!”墨不凡很是驚訝。
“這些都是我們老一輩人的恩怨,你不必深究,現在我們閒話少敘,準備開始練功吧!”苦竹僧正色道。
“盤膝端坐如鐘,靜心屏氣,意守丹田,眼觀鼻、鼻觀心……”苦竹僧緩緩道來。
墨不凡不敢怠慢,急忙按照苦竹僧的吩咐盤膝坐下,心無一絲雜念,用心領悟苦竹僧所說的每一句話。
待到墨不凡靜下心來,苦竹僧解說道:“洗髓經是利用純淨靈氣粹淬礪人體骨骼經脈,而易筋經則是淬礪人的筋膜皮肉和內臟,二者目的都是一樣,都是借天地靈氣強化肉身,讓肉身日漸強橫,百毒不侵,堅不可摧,可惜這兩套功法不能合二爲一,這也是當年達摩禪師最大的遺憾。”
“既然如此,這兩套功法就同時修煉好了!”墨不凡忍不住開口說道。
苦竹僧解釋道:“這種辦法當然可行,只是人體脈絡陰陽氣流路線不一,兩者同修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這也是達摩禪師先後悟出洗髓經和易筋經的根本原因,雖是驚世壯舉,實則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要想二者同修,必須先修習我佛門的靜心大咒,只有做到絕對心無旁騖,才能嘗試洗髓經和易筋經同修,同時爲保證不出任何意外,還必須有修爲深厚的高手在一旁護法,方可做到萬無一失!”
“靜心大咒?”墨不凡無語,修煉一套高深的內功心法居然有那麼多講究。
苦竹僧說道:“不錯,我佛門的靜心大咒就是你每晚睡覺前聽到的那段經文,也稱之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這些時日都是貧僧爲小施主你誦唸的!”
“我說呢!難怪我每天晚上睡覺前會都會聽到唸經的聲音,而且一聽到經文就很快睡着了,原來一切都是大師你做的!”墨不凡恍然大悟。
“既然你已經明瞭,靜心大咒小施主你也熟識多日,現在隨貧僧一起先念此靜心大咒,然後開始運功依次修煉易筋經和洗髓經,做到二者同修!”苦竹僧說到這裡,也不再哆嗦,直接誦唸起靜心大咒的經文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誦唸完靜心大咒之後,墨不凡正式按照易筋經心決修煉起來,剛開始他沒有感覺到什麼靈氣或者氣流在身體內流動,反而是因精神太過集中弄得他頭昏腦脹,這樣的結果讓他多少有些泄氣。
感受到墨不凡這一點情緒波動,苦竹僧立即勸誡道:“凡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修行本就如逆水行舟,困難重重,更何況此方天地大道規則已變,修行愈加難如登天,沒有足夠的耐力和恆心是萬萬不行的。”
經過苦竹僧的疏導,墨不凡心境逐漸明朗起來,又重新默唸心決,摒棄心中所有的雜念和負面情緒,一心一意修煉起來。
接下來墨不凡又經過幾次試煉,均毫無例外的失敗了,按照苦竹僧的解釋,唯有丹田和四肢百骸有零星氣流感覺出現,纔算真正邁入道法門檻,而在這道門檻之後,則是一條望不見盡頭的登天大道,看似燦爛壯麗,實則艱辛曲折、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即墜九幽魔獄,永無翻身之日。
接下來的日子墨不凡過得很有規律,每天清晨天不亮他就已經抱着一塊磐石行走在前往溫泉的路上了,磐石的重量每天都在增加,他想要以此舉激發自己身體最大的潛能。
隨後他便去佐佐木那裡報到,練習格殺術中的“準”字決,他不斷推演“靜如山嶽、動若脫兔”這句話的無窮奧妙,把自己當成自然宇宙的一部分,用心感受水流時的那一份韻律,山石巍然屹立時的那一份深沉,逐漸達到忘我的境界。
忘我,並非絕對意義上的忘記自己,而是讓一個人的身心完全溶入到周圍的環境中,用自己的靈識感官去觸覺周圍的一切,感受一片落葉飄入風中的軌跡、一隻蝴蝶飛過花叢時的翩躚、還有晶瑩剔透的晨露滴流的滑痕……
前三天墨不凡依然沒有叉到一條魚,但他卻信心十足,自己的心境修爲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靜時如同無波的古井,了無氣機,魚兒根本無法察覺到從他肢體上散發出的微弱氣息,在他身邊盡情遊弋,雖然沒有叉中魚,欠缺的僅僅是叉魚的實戰技巧而已!
到了第五天,墨不凡終於收了收穫,叉中了一條巴掌寬的鱅魚。
不動則已,動則如脫兔般敏捷銳利,沒有絲毫的猶豫停留,把握住稍縱即逝的契機,無往而不利,無斬而不獲!
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第一次成功叉中魚之後,墨不凡叉魚的技巧越來越嫺熟,也越來越精準,戰果一天比一天輝煌。
僅僅才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他便如期完成了任務,叉中一千條魚的任務圓滿完成。
接下來倒是格殺術中的“快”字決訓練!
何謂“快”?“快”是對速度達到極致的一種詮釋,唯有“快”才能佔盡先機,制敵於瞬間,獲得更多更靈活的機動時間,這是佐佐木對格殺術“快”字決的闡述。
佐佐木果然不愧於是格殺技能方面的大行家,他觸類旁通,訓練“快”字決的方法依然是叉魚,不過叉魚的方式由水面改在了水下。
同樣的魚叉工具,同樣的任務內容和數量,僅僅是改變了完成任務的方式方法。
想想看,一個人完全浸泡在水中的時候,想要保持住身體的平衡都是一樁極端困難的事情,還要揮動頎長的魚叉叉中在水裡迅捷無比的魚兒,難度可想而知!
快!通常是所有能量聚集在一起,然後通過某種介質釋放的一種物理運動,而快就是形容這種物理運動威力的一種形容詞,通俗的說就是某種物體想要做到快,得看它的爆發力如何,爆發力越強大,速度自然也就越快。
在水下進行叉魚這種訓練,不僅可以將一個人的速度提升到很恐怖的程度,而且還可以將一個人的爆發力和體力提高到一個全新的里程。
當墨不凡將這種近乎殘酷的訓練方式說與苦竹僧聽時,苦竹僧卻對這種訓練方法大加褒揚,在他看來,凡人的肉體是有承受極限的,天地大道規則已變,想要利用靈氣將自身肉體晉升到更高級強橫的檔次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驚豔天才堪破寶典太始涅槃心經上的絕世心法武學,寶典在這方天地也是一塊雞肋,棄之有味,食之無肉,唯有儘可能的挖掘自身的最大潛力纔是最根本的。
既然一代高僧苦竹大師都這麼說,墨不凡自然只有義無反顧投入到訓練當中!
第一天,墨不凡別說沒看到魚的影子,自己差點沒在水中被憋死,這主要是人在水下需要頻繁浮出水面換氣;
第二天,因爲過度在水下使用體力,墨不凡渾身痠痛無比,關節骨就像要脫臼了一般,疼痛無比;
第三天,墨不凡情形更糟糕,當他從水下鑽出來的時候,幾近癱瘓,連端碗拿筷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
第四天……
第五天……
墨不凡發現一件十分令人恐怖的事情,看似非常簡單的水下叉魚訓練,竟然出現死亡率,一些人因換氣不及時,因缺氧而昏厥過去,嚴重的再也沒有醒過來。
即便如此,墨不凡依然堅持抱石上山泡溫泉,晚上照舊修煉洗髓經和易筋經兩大曠世絕學,終於在一個新月如鉤的夜晚,他感覺到了丹田有一股氣流緩緩流動,順着任督二脈延伸到其它分支脈絡,雖然極其微弱,卻在一點一點滋潤着肌肉的纖維組織,而且那些因過度用力而受損壞的肌膚正以極快的速度在恢復。
一個月……
兩個月……
第三個月的某天正午時分,墨不凡終於再次創造奇蹟,成功從深水中叉中第一條魚冒出水面,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條條活蹦亂跳的鮮魚從水裡被叉了上來。
但他完成任務卻是在第七個月之後的某天,通過近十個月的多重訓練,墨不凡身材和體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身材開始增高了,體格也變的魁梧起來,特別是身上隆起的肌肉塊,渾圓堅實,凹凸錯落,處處凸顯出一種霸氣的力量感。
他曾經試過自己拳頭的威力,雖然不如金箭的拳頭那般威猛狂暴,可以將頑石擊成齏粉,卻也能夠爆發出擡手即可斷磚,飛腿即可斷樁的神奇威力。
這主要是因爲墨不凡的身體在溫泉的地煞幽火和洗髓經、易筋經兩大絕學淬礪下強橫度十分恐怖,不懼一般性外力的打擊,抗打能力相當強悍,自然可以做到以硬碰硬,開碑裂石的效果。
然而對於墨不凡來說其它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最重要的是他和萱欣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正不斷升溫。
每當夕陽西沉,餘暉滿天的時候,萱欣總是靜靜地在木屋門口等候,看着天際五彩絢爛的霞光,或者傾聽着海潮起伏的海浪聲,直到她能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視線裡,然後親手將洗得乾乾淨淨的衣裳交給他!
墨不凡不管平時多苦多累,也總是風雨無阻地趕到木屋之前,爲的只是能夠見上她一面,他很喜歡看她淡淡的嫣然淺笑,喜歡聽她善解人意的每一句叮嚀,他的思念和牽掛已經變成了一種難以割捨的習慣!
有她在自己身邊,天空格外明媚湛藍,陽光是那麼的柔和,風兒是如此的輕柔愜意,他們有時候會一起去海灘漫步,光着腳丫踩在鬆軟的細沙上,任由溫柔的海水將自己的腳板沖刷,談論着很多雙方感興趣的話題,既有他們對未來人生不太成熟的看法,也講述着那些關於大海漁夫的故事,甚至是白潔貝殼的美麗傳說……
時間便在不經意之間慢慢流淌消逝,直到佐佐木開始訓練墨不凡格殺術“狠”字決的時候,他們才幡然醒悟,原來年少的夢想很容易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
那一天,所有闖過格殺術“準”“快”字決的少年同時進行“狠”字決的訓練。
何謂“狠”?
“無毒不丈夫,量小百君子!這就是狠。”佐佐木面無表情地對一羣少年這樣解釋:“今天站在這裡邊的一共有一百二十人,但你們只能有一半的人活下來,每人自己挑一個對手,並殺死自己的對手,你們就算過關了!”
“啊!”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絕對殘酷無情的測試訓練,要麼對手死在自己手上,或者自己倒在對手的面前。
“若有勝者心存同情放對手生路者,二者全部殺無敕!”佐佐木負手而立,語鋒森寒。
在佐佐木的身後站着兩名蒙面的日本忍者武士,兩人俱都長刀出鞘,雙眼冒出野獸一般兇狠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你和他,現在開始!”佐佐木突然手指兩名少年,冰冷的喝令道。
“我……”其中一名少年明顯感到害怕,猶豫了一下,面色變的慘白,連說話的腔聲都變了調。
另外一名少年見對方沒有動手的意思,亦呆立在原地,用僥倖的目光注視着佐佐木,希望能夠將死神降臨的時間延遲一些。
佐佐木依然負手而立,面無表情,沒有任何表示!他雖然沒有動,但身後的兩名日本武士忍者卻動了。
兩道眩目的刀光在兩名少年面前劃出兩條死亡的弧線,血水如同噴泉一樣,殷紅的血珠沖天潑濺,灑落一地,兩名少年應聲倒下,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所有少年驚恐失色,無不膽顫心驚地望着兩名忍者武士,目光充滿了對死亡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