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銅柱瞟了陳氏一眼,一副懶得理陳氏的表情,然後直接把菜端往鍋屋裡走,陳氏看出了夏銅柱的意圖,她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打算去夏銅柱手裡搶那些菜。
在經過夏菲兒身邊的時候,夏菲兒突然伸手攔住了陳氏,一臉似笑非笑的說到:“大嫂,你精神這樣好,倒是不像血氣不足的樣子,我看你要是真去看大夫,大夫大概會告訴你,你血氣已經足的要爆了,十天半月不吃肯定也不會有事情,最好是個把月不要進食,那樣你就不會有這樣多的精力沒事找事做。”夏菲兒說完,喊了大姑他們去鍋屋,說午飯去鍋屋裡吃。
“你……”陳氏看着夏菲兒等人的背影,氣的說不出話來,她頓了一會,就直接往鍋屋裡衝了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從桌子上端了幾盤菜就往門外衝,衝到門口的時候,又突然轉過身,一臉得意到不行的樣子瞪着屋裡的人說:“我就要吃,我看你們誰奈得我何。”
夏菲兒等人正吃着飯,被陳氏這一舉動弄得措手不及,他們沒想到陳氏有這麼過份,雖然剛夏銅柱是端了幾盤菜進來,但大部分的菜都留在了院裡的桌子上,按理怎麼都是沒虧他們一家四口的。
陳氏這該死的也真是太過份了,家裡做這麼大的事情,她不來幫忙,一家人沒把他們怎麼樣,她回來吃飯,家裡人也由的她,一家人這樣那個對待他們,也算是夠忍氣吞聲了吧。聰明的人也應該知道見好就收了吧,但她竟然得寸進尺的要弄得家裡做活的人吃不成飯。真當家裡其他人都是死人,她可以爲所欲爲麼。夏菲兒想着,心裡惱火到不行,她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到桌子上,眼睛緊緊盯着陳氏,想着今兒她夏菲兒要是讓陳氏把那兩盤菜端走了,她就不姓夏。
哪知夏菲兒的身子還沒站起來,就被她身旁的大姑給拖住了,她大姑好似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陳氏一眼,接着極小聲的附在夏菲兒耳邊說:“菲兒。算了,不就是一些吃食麼,她拿走了咱們再做,你別去跟她硬碰,你碰不贏她的。”
夏菲兒聽罷,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難怪枝兒老說她孃的性子軟綿,因此時常被她大嫂欺負,之前夏菲兒看着自己大姑雖然性子不是屬於特潑辣的那一種。但和她們卻也是時常有說有笑的,不像是那種特別老實巴交的,她還以爲枝兒的話有些誇張,這下一看。這個大姑還真是軟綿的厲害,難怪枝兒的性子那般強悍了,要是枝兒也和大姑一樣。怕是這些年都不知道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夏菲兒伸手輕握住大姑的手,剛想出聲和她說上幾句。這時她另一側的夏銅柱也實在沒辦法容忍陳氏了,他把手裡的筷子往桌子上一砸。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直接朝陳氏衝了過去,伸出手就打算把那兩盤菜給搶回來,但是無奈陳氏怎麼都不肯放,那碗只有那麼一點大,加上裝了菜,實在不好搶。
儘管夏銅柱的力氣大些,但是陳氏不肯放,夏銅柱怎麼也搶不過來,折騰了一會,後來弄得夏銅柱實在惱火了,他一個咬牙,索性把菜全部潑到了地上,然後盯着陳氏說:“不讓我們安心吃飯是吧,你也別想吃,大家都別吃。”
陳氏看菜被潑到了地上,頓時就一臉心疼,她愣愣的盯着自己手裡的空碗一會,突然臉上閃過一絲狠色,右手舉起碗就往夏銅柱砸了過去,夏銅柱大概早就料到陳氏會撒潑,他看着陳氏的碗砸過來,身子快速往一邊一閃,躲過了那個碗。
夏銅柱是躲過去了,但是那碗卻沒有夏銅柱躲過去就瞬間停止,而是直直的往在夏銅柱身後坐着的夏菲兒飛了過去,而且直接砸到了夏菲兒頭上,陳氏大概是照着想把夏銅柱砸死的力氣去的,那碗一碰到夏菲兒,夏菲兒的額頭頓時血不停的流了出來,而且眼冒金星,意識渙散,下一刻便暈了過去。
這下一家人真是亂了手腳,離夏菲兒最近的是夏菲兒大姑,她看着夏菲兒頭上的血不停的涌出來,而夏菲兒這會又失去了意識,她頓時就嚇得哭喊了起來:“不得了,出了這麼多血,菲兒不會被陳氏給砸死了吧,富貴,鐵柱,你們快過來看看。”
寶柱剛看着夏菲兒被砸的一臉是血,嚇的愣住,哭都不會哭了,這會聽着大姑哭起來,他倒也終於緩了過來,他撲到夏菲兒身邊,也跟着大哭了起來:“大姐,你咋樣啊,你可不要死,你死了,丟下寶柱一人咋辦啊。”
屋子裡的人剛看着陳氏的動作,都以爲遭殃的是夏銅柱,沒怎麼在意,家裡以前這樣的情景上演了很多次,沒傷到人,而且大家想着依着陳氏那個砸人的高度,最多就是把碗砸到夏銅柱身上,夏銅柱一個大男人,這碗在他身上砸一下沒什麼,最多就是一些疼,但夏銅柱自己之後肯定會報仇的,陳氏撈不到什麼好處,但大夥真沒想到這次夏銅柱的身手那樣利索,竟然躲的開,也沒想到陳氏這次下手這樣重,竟然把夏菲兒砸的頭破血流。
看到是夏菲兒被砸以後,第一個趕過來的是夏鐵柱,他聽了大姑的話,又看着夏菲兒滿臉都是血,好似也聽不到菲兒的呼吸,臉色即刻變的慘白慘白,全身都有些發抖,想擡起手去看看夏菲兒有沒有氣息,都好似使不上力氣。
最後還是夏富貴過來探了下夏菲兒的鼻息,說是有氣息,應當只是暈了過去,要趕快送去給大夫看看,夏鐵柱這才終於深喘了口氣,人也終於緩了過來,他抱起夏菲兒就往外面走,說二叔好歹也懂些醫術,先讓二叔想辦法把血給止住,接着還交代夏銅柱和夏銀柱趕快去村裡借牛車,說是等會還要去鎮上看大夫。
夏鐵柱抱着夏菲兒走到門口的時候,看着陳氏還在門口呆呆的站着,他冰冷着一雙眸子盯着陳氏說:“要是菲兒有什麼事,陳氏你也別想活了。”
陳氏看着夏鐵柱,沒出聲。陳氏這次砸夏菲兒倒真不是故意的,她的本意是想砸夏銅柱的,今兒夏銅柱一再的挑釁她,她心裡的氣正沒地方出,恰好夏銅柱又過分的把她的菜給倒掉了,她順手就撈起手裡的碗去砸,因爲實在氣憤,她當時真是巴不得砸死夏銅柱的,所以這次用的力道着實大了不少,但她真的沒想到會這這樣。
她剛看着夏菲兒被自己砸的人事不醒,而且額頭的血不停的流出來,她真是怕夏菲兒會死,要是夏菲兒死了,姑且不說官府會把她怎麼樣,怕就是夏家這一屋子的男人都不會放過她,雖然這丫頭以前在家裡好似沒什麼存在感,家裡人對她也不怎麼樣,但好歹是家裡唯一的女兒,要出了什麼事情,夏富貴這些人肯定會活活揍死她的。
而且這丫頭最近尤其受寵,她稍稍對她說話大聲一點,夏富貴就會出來說話,她那幾個兄長也是一副吃人的樣子看着她,就連夏金柱也私底下跟她說要她沒事別去招惹菲兒這丫頭,不然被人揍起來,他可不管的。
陳氏剛真是怕的要死,不只是怕的全身顫抖,而且還出了一身的冷汗,剛聽了夏富貴說是沒死之後,倒是好了幾分,但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聽着夏鐵柱說的那句話時,她不敢犟嘴,只是戰戰兢兢的看了夏鐵柱一眼,身子往牆那邊縮了縮。
夏鐵柱抱着夏菲兒經過院子的時候,夏金柱帶着兩個孩子正在院裡吃飯,他看着夏菲兒滿臉是血,驚的立馬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看着夏鐵柱問道:“老四,這,出啥事情了?菲兒怎麼了?”夏金柱問完,夏鐵柱沒出聲,但是那眼神卻是讓夏金柱看了有些毛骨悚然,夏金柱心裡頓時一個咯吱,心裡祈禱這事情千萬不要和自己婆娘有關,不然這次都不曉得怎麼收局。
夏鐵柱冷冷的看了夏金柱一眼之後,抱着夏菲兒繼續往門口走去,夏金柱看他走了,便一臉不解的往跟在後面的夏富貴等人看去,夏富貴可是沒夏鐵柱卻是沒那麼好說話了,他聽着夏金柱的問話,心裡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他二話不說,當時就在院子裡隨便撈了根棍子就往夏金柱身上抽。
抽了夏金柱一頓之後,夏富貴突然住了手,他深喘了口氣,把手裡的棍子往地上一丟,然後指着夏金柱,暴怒的喊道:“夏金柱,你給我聽着,你今下午哪裡都別去,就在屋裡給我守着你家那個潑婦,不准她出門,我們帶你小妹去看大夫,要是你小妹有什麼事情,我今兒要那個潑婦不得好死,要你小妹沒事情,我也不會讓那潑婦好過,要是你讓那個潑婦走了,我就要你的命,如果你不打算認是我夏家的人,你也可以趁着我們沒回來的時候跟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