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被夏銅柱的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她自從穿越到這裡,甚少聽到夏銅柱說話,她還以爲這老三和老二一樣也是個悶葫蘆呢,到今兒才發現夏銅柱的口才還真是不錯,而且臉部紅氣不喘的能把黑說成白,竟然敢說家裡最苦最累的事情是他做,賺錢也是他賺的最多,可真是敢說。
他說的夏富貴,夏菲兒倒是覺得有那麼幾分同意,雖然這個爹也不是什麼稱職的爹,但是好歹他還會殺豬,而且多少還交了錢給陳氏作爲一家人的嚼用,如果一家子長期吃米糠饅頭,配上野菜,再到處挖些番薯,吃的不太多的話,還算是能混個幾成飽,如果不是特別困難的時候,倒還不至於餓死。
但夏銅柱把自己也給誇了進去,這就有些過份了,夏菲兒覺得這一大家子,除了陳氏兩口子,這個老三是最不務正業了,他一天大部分時間在外面,但是卻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實際的事情,聽說他就是在村裡到處溜,哪裡熱鬧往哪裡鑽,一旦家裡需要找人做事情了,從來都找不到人,但每天吃飯的時候,他回來的比誰都早,而且吃的份子從不比任何人少,他還真是沒資格說這話的。
不過夏銅柱此時針對的是陳氏,夏菲兒肯定也不會蠢的去反駁他,只是站在一邊看熱鬧,她倒是想看看陳氏會說些什麼,今兒一家子會鬧成什麼樣子。
哪知陳氏還沒開口,剛還在質問陳氏的老大夏金柱聽了老三的話後,馬上衝老三吼了起來:“老三,你說啥呢,啥叫我在裝樣子,這些事情我可是都不知道的,這娘們從哪裡弄回來的那些東西,我看都沒看到過,難不成你以爲我吃了還會不認嗎?”
夏銅柱好像對夏金柱的吼叫已經習以爲常了,他只是擡眼??了一眼夏金柱,然後語氣裡帶着幾絲諷刺意味的說到:“大哥,你別說的自己好像沒做過這回事一樣,這種事情你可做的多了,你要不要我一一數出來啊,不說別的,就單是我們給人殺豬的每回別人給的那些肉,哪次不是你們一家四口給吃了的,但每次爹問起來你也說你沒吃,說肉不知怎麼就不見了,而且那樣子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如果真沒吃,你給我發個誓,如果你吃過一點肉,就腸穿肚爛,你敢發誓,我就信你。”
夏銅柱說完也不管一旁的夏金柱氣的全身發抖,他轉向一旁的陳氏說到:“大嫂,東西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要我進屋去搜啊?”
雖然夏銅柱的嘴皮子是利索,但陳氏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她會允許夏銅柱進她的屋子去搜,那麼今時今日她在夏家也坐不到這個位置,她收回了自己剛在想夏菲兒那事情的心思,然後朝着夏銅柱眼一瞪,大聲說到:“老三,你是說要進我的屋子去搜麼,好啊,你去啊,我絕不會攔着你。不過我告訴你,我屋子裡有不少東西的,如果你進去之後少了什麼東西,我可不會放過你的,我去請里長來評評這個理,看看小叔子有什麼理由可以搜大嫂的房間。”
夏銅柱這次倒也沒被陳氏嚇住,他也聲音很大的回到:“大嫂,你以爲你搬出里長,我就怕了你嗎,我又不是一個人進去搜,我進去也會和你男人大哥一起,再說我也不是搜別的,就是看看你有沒有把家裡的吃食給藏起來,有什麼不能搜的啊,這吃食是家裡的,你藏起來就是不對,就是里長來了,我照樣搜。”
陳氏原本是想搬出里長來嚇嚇夏銅柱的,哪知道夏銅柱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她開始火了,直接了當的開口:“什麼是家裡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從家裡拿的,我昨兒是給菲兒他們做了好吃的,但我告訴你,那些東西都是我從孃家拿出來的,你沒權利問,你們夏家的人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們夏家窮成什麼樣,什麼時候能拿得出那樣好的東西來了,那些東西是我從孃家的,我願意給誰吃就給誰吃,你大哥都管不着,你就更別想管了。”
夏銅柱剛聽了寶柱的那些話,只是想着家裡有那麼些好東西自己沒吃到,真是吃大虧了,想着怎麼樣自己也要吃一回纔好,倒是忘記了自己家裡這個樣子,根本就拿不出這些東西,如今聽陳氏說是她從自己孃家拿回來的,頓時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灰溜溜的又回到了殺豬的地方站着。
陳氏看夏銅柱走了,不再夏銅柱鬧,然後轉向自己的男人夏金柱吼道:“死男人,你鬧什麼鬧,我跟着你這麼久了,你從沒讓我過過好日子就算了,現在我從孃家拿些東西回來,又沒花你什麼錢,你問什麼問,再說這些東西我又沒吃,給你弟弟妹妹吃了,你想吃去找他們,就那麼些東西都被他們給吃光了,不信,你問你女兒,小花昨晚是看着我煮的,連他們兩姐弟都沒吃到的,。”
夏金柱被陳氏的這一番吼叫說的頭略略低了下去,他昨晚從陳氏口裡知道了陳氏想利用自己妹妹菲兒,這做些好吃的給菲兒,肯定是想哄着菲兒,應該說的不會是假話,於是他沒再出聲,只是認命的被陳氏指着鼻子罵。
夏菲兒在一旁看着,除了夏金柱在院子裡被陳氏指着罵,其它的人又都跑去燙豬毛了,根本都忘記了剛停下燙豬毛想做的事情是什麼了。
本來夏富貴停下來是想問清楚陳氏這幾日爲何如此善待夏菲兒的,但一聽到寶柱說昨兒他們幾人吃了好東西,夏銅柱就開始發飆了,好了,接着被陳氏的幾番吼叫,這主要的事情沒問出來,只是亂七八糟的吵了一場架,大家又都散了,這家人到底是什麼人啊,在他們眼裡除了吃就沒別的了麼。
還有這個爹夏富貴也真是的,上次看他因爲寶柱的事情衝着陳氏發了一次飆,還以爲夏富貴能制服陳氏,這被陳氏吼的竟然一句話都不敢說,又回去燙豬毛了,早知道這樣還說這麼多做什麼啊。
夏菲兒暗暗翻了個白眼,想着怎麼再次開口提起剛剛的事情,最好是能想個辦法讓陳氏自己全部招認出來就好。
夏菲兒擡頭看了眼陳氏,這時候陳氏還在罵夏金寶:“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你弟弟當着你的面指着你媳婦的鼻子罵,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句就算了,竟然還和你弟弟合夥打算來對付我,我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嫁給你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想我陳小桃年輕的時候也是十里八鄉難得的美人,當時來我家提親的男人可是踩平了門檻,我當時怎麼就昏了頭嫁給你啊,家裡窮到死不說,還拖着這麼多人,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陳氏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着,夏菲兒真是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在這麼短時間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而且詞語不帶重複的,但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大致意思說的就是夏金柱不是個男人,自己是瞎了眼才嫁了過來受苦受累的,總之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而且到了後來,陳氏說着說着,竟然帶着把夏家的一家子都給數落進去了,而且形容的還極其難聽。
夏菲兒看着陳氏,她倒真是沒看出陳氏全身上下哪部分可以用鮮花來形容了,如果這兩口子愣是要選出一個人說是鮮花的話,夏菲兒毫不猶豫會把鮮花票投給自己大哥,牛糞自然就是陳氏了。
雖然自己家大哥的性子和陳氏是一個德行,但是好歹大哥的面相還是不錯的,人長的高高大大,五官雖然不像老四那般精緻,但卻也算得上英俊,因爲人長的高大,身上帶着一絲粗狂的氣息,這樣的面相如果在前世,好好打扮一下,絕對是屬於極其有男人味的那種。
想必如果不是自己家裡實在太窮,大哥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淪落到會娶陳氏這個地步的,這個陳氏內心就不談了,夏菲兒來了這麼久,就沒看見她做過一件好事。
曾有人說心靈不美的女人,可以通過外貌來補足的,但要說到陳氏的外貌的話,那怕是和她的內心也有的一拼了。
陳氏的臉型是屬於長的比較扁平的哪一種,眼睛小,加上因爲身材比較肥碩,臉盤子大的離譜,眼睛就顯得更小了,不過倒也不說這樣就不好看了,夏菲兒從來都不歧視身材肥碩的人,只不過陳氏每天那出衆的打扮,確實讓夏菲兒想不歧視都沒辦法。
因爲現在是夏天,穿不了太多衣服,古代人雖然不像現代人那樣穿的清涼,但是人就會怕熱的,所以人人都是穿的一件稍薄一些的衣服。
夏菲兒家窮,自然穿不起像綾羅綢緞之類的衣服,家裡的幾兄弟都是穿着粗布衣服,而且顏色質地都是一樣的,夏菲兒聽寶柱說還是她娘死的時候買的布給大家做的衣服,然後大的穿完了小的接着穿,穿爛了找人補好繼續穿,所以基本除了夏菲兒的衣服款式稍稍有些不同之外,另外個個都穿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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