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家裡的家務事夏富貴從來不多管,就更加別提他會注意到挑水砍柴這樣的小事情了,要按常理來說,金鳳娘就是挑一輩子水,夏富貴也未必會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天意。
夏富貴因爲年紀大了,睡眠也少了,他每天晚上睡的早,基本上到後半夜就不怎麼睡得着了,這一到天矇矇亮就起身了,他起來的時候,家裡的小輩一般都沒起牀,家裡也沒人和他說話,他就想着出去轉轉,看看田裡的莊稼什麼。
而事情也巧的很,金鳳娘每日也都這個時候起牀來幫他們做打掃院子,挑水,砍柴這些事情,最初夏富貴碰到金鳳娘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只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金鳳娘還幫着家裡做這麼多事情,但也僅僅只是驚訝,沒什麼太多的想法。
再加因爲那件事情發生沒多久,幾個兒女經常在他面前提醒,要他不要親近金鳳娘,因此有時候就算碰到金鳳娘做活,金鳳娘出聲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點頭,不多說話。
但是後來碰到的時間多了,夏富貴的心思也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他覺得一個女人能長年累月的爲家裡做這種粗活,不管怎麼辛苦,從來沒有半句埋怨,任勞任怨,這種人應該不會是啥有心計的人吧,他那時心裡就有些動搖。
但動搖歸動搖,不過只是在心裡偶爾想想,而他真正和金鳳娘有來往是因爲那日金鳳娘去村裡的井邊挑水,不小心扭了腳,而夏富貴剛好看完田裡的莊稼從井邊過,看着金鳳娘明明腳疼的不行,卻堅持要挑回那擔水,因爲腳受不了水的重量,那從井裡打上來的水一次次的潑在地上。
夏富貴在一旁默默的看了一會,最後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便出聲說讓她在一旁休息,他把水挑回去就行,金鳳娘看到他的時候好像有些怕,怯怯的點點頭。不敢回話。
本來挑完水回到家裡,兩人也沒多說話,但是過了兩日,兩人又在井邊碰到了,當時金鳳娘還是在挑水,但情形又和上次一樣,因爲腳還沒好,挑不回水,而且這次夏富貴發現金鳳孃的腳好像比前兩日還嚴重了,前兩日好歹走路還算正常。但今兒光是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了。
夏富貴當時就忍不住問金鳳娘爲何不去看看大夫,要知道這扭到骨頭可大可小,萬一有啥事情可是一輩子的事情,金鳳娘當時只是搖了搖頭,沒說話。半響後,才說她原本以爲扭到腳也沒啥事情,要是去鎮上抓藥,要不少銀子,能省就省些,但沒想到拖了兩日,會這樣嚴重。那等明兒去集上,再去買些藥回來敷着。
夏富貴之前也過了很多年窮日子,倒是也理解金鳳孃的話,窮人就是這樣過日子的,要不是實在撐不下去,就算身子再怎麼不舒服。都不願意去看大夫,因爲想省些錢。但夏富貴看到金鳳娘這樣有些自責,不管怎麼說,當初是他把人接進門來做小妾,就算什麼都不管。好歹也要管着人家的吃穿用度。
但因爲夏菲兒每次提到這事情,夏銅柱都極力反對,說啥這母女娘自己說的她們能養活自己,他們幹啥還要費這個勁,家裡的錢又不是用不完,有時候夏富貴想開口幫着說句話,夏銅柱就大喊大叫,有時候還生他的氣,之後他也就不多說了。
他要是什麼都沒看到也就沒啥,但這親眼看到人病了,因爲沒錢而不去看大夫,他心裡就過意不去了,但他當時身邊也沒什麼錢,也沒法拿錢子幫她一把。
因爲自從他貼補夏金柱的事情被家人知道之後,他不再肯多接夏菲兒給他的錢,一個月只是要了兩百文的零花錢,但他想着自己也沒啥花費,就老給寶柱買東西,自己偶爾也會花些,一個月也沒剩下多少。
這要是開口去問菲兒要,菲兒肯定會問他是什麼事情,要知道是金鳳孃的事情,肯定不會願意,而且要是家裡人知道他和金鳳娘說過話,到時候他又會被夏銅柱給罵死,因此他怎麼都不敢說。
他想了會,便去隔壁夏雲貴家裡討要了些草藥拿去給了金鳳娘,那藥也不是說一天就能敷好,因此一次一次的這樣送藥,自然兩個人的話多了,有了交往,自然彼此之間的瞭解也就多了,相互瞭解之後,夏富貴覺得金鳳娘其實也是個苦命的女人,而且她性子極其不錯,完全不像菲兒他們說的金鳳娘有什麼心計,想打他們家裡的什麼算盤。
之後,兩人像是約好了一樣,每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夏富貴就起牀去看莊家,金鳳娘去井邊挑水,兩人日日都會在井邊碰到,時常還會坐在一起說上幾句話。
男男女女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接觸的多了,自然就產生了感情,夏富貴也只是落入了俗套,不過夏富貴和金鳳娘之間這次倒真是清清白白,沒做出什麼事情。
本來夏富貴也沒想讓幾個兒女這麼快就知道他和金鳳孃的事情,他想着日子就這麼過着,等過了幾年金鳳娘要一直都老實的過日子,俗話說的日久見人心,到時候兒女們應該也不會再反對,到時候再把金鳳娘接進門。
但沒想到兒女突然說要去鎮上住,又說要把金鳳娘給趕出去,他當然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金鳳娘流落在外,再加上這次的事情也鬧得這麼大,他索性也不瞞了,把他想娶金鳳娘進門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倒是也想到兒女不會輕易同意,但是沒想到他們的反應這樣激烈,就連平時極其孝順他的菲兒這次說話都是尖酸刻薄,他心裡也確實有氣。
昨晚過了一晚,他倒是也想着過了初一,是不是也找個時間和幾個兒女好好說說這事情,但沒想到這初一一大早的,人家只不過是來拜個年,銅柱說話就這樣難聽,這會竟然還叫喊着要他滾。
夏富貴想起這話心裡的火騰騰的晚上冒,夏銅柱的話一說完,他被火激的昏了眼,反手就給了夏銅柱一個耳光:“夏銅柱,你要誰滾呢,我是你爹,有你這麼跟爹說話的嗎,還有以後不準在我面前說金鳳娘不要臉,勾搭男人的話,她既然是我的小妾,也就是咱們家的人,我決定了,等會就讓她把東西給搬進我屋裡,以後就跟着我們過日子。”
夏富貴說完,還真大聲喊了大燦和小燦兩人進來,說是讓他們去給金鳳兩人搬東西,金鳳娘搬到他房裡,金鳳搬到寶柱隔壁,和夏菲兒他們住一樣的房子。
夏菲兒本是不想在大年初一跟夏富貴爲這事情鬧起來,以爲過了一晚,他們冷靜了些,夏富貴自己應該也冷靜了些,就算他不同意他們幾兄妹的看法,但也總應該和他們好好商量這事情,她真沒想到夏富貴竟然這樣冥頑不靈,不只爲了金鳳娘出手打自己兒子,竟然還說立馬要把金鳳娘接進門。
夏菲兒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但她極力忍住,出聲喊住大燦和小燦,然後讓屋子裡的下人都出去,她盯着夏富貴,神情極其嚴肅的問了句:“爹,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今兒無論我們怎麼說,你都非要接金鳳娘進門不可,要是我們堅持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是趕我們走麼?”
夏富貴聽出了夏菲兒語氣裡的認真,他愣了下,好一陣沒回話,半響後,輕搖了下頭,夏菲兒不知道夏富貴搖頭是什麼意思,她自認爲夏富貴的意思是不會趕他們走。
正當夏菲兒心裡暗鬆了口氣,覺得這個爹好歹還是看重他們幾兄妹的時候,夏富貴突然回了句:“這是你們的家,你們要不願意,誰都沒法子趕你們走,但要你們不願意住這裡,你們還能去鎮上住,但金鳳娘要是被趕出去了,就沒地方呆了……”
夏菲兒聽罷,臉色極其無奈一笑,原來在夏富貴的心中,他們這麼多兒女都抵不過一個女人,他寧願讓他們走,都要接金鳳兩母女進門。
而一旁的夏銅柱剛被夏富貴打了一巴掌,心裡已經窩火到要死,巴不得和夏富貴大幹一場,但被一旁的夏鐵柱和夏銀柱兩人給按住了,這會聽夏富貴這樣說,他用力甩開了兩人的手,卻是沒發脾氣,只是恨恨的朝夏富貴用力的點了下頭,說:“成,你既是說出了這樣的話,那以後我們一刀兩斷,就像你和奶一樣,我只負責給你養老錢,我們四兄妹一個月給你五百文錢,這算是不少了吧,其他的我不管。”
夏銅柱說完,又喊了聲夏菲兒說是讓她把田契和房契什麼的都拿出來,他們馬上去里長家裡一趟,把這些東西都過給寶柱,等這些都辦好了之後,他們幾兄妹就帶着寶柱和家裡的丫頭回鎮上,至於夏富貴說的金鳳娘那樣好,就讓他和金鳳孃的單獨過他們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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