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和夏鐵柱聞言,直覺這事情可能與陳氏有關,便索性喊上一家子都回村。
一家子趕回村裡醬廠的時候,被院子裡的情形嚇了一跳,只見醬廠的院子裡一溜排的跪着幾個人。
仔細一看,女人都是熟面孔,陳氏,金鳳娘,餘氏,另外有兩個男人,男人是以前在醬廠做過活後來被辭退還鬧過事的長工,此時幾人被五花大綁,並排跪在一處。
夏菲兒看着幾人皺皺眉,問大泉是怎麼回事。
大泉把事情的經過細細的描述了一遍。
前陣子。有一日製醬房的雪蘭丫頭在制醬的時候,覺的製出來醬的味道和平時有些微微的不對,當時便喊了冰蘭幾個丫頭過來看醬。
她們幾個丫頭自夏菲兒開始制醬就一直跟着夏菲兒,到如今已經做了好幾年,極其熟悉這些醬,自然對醬的氣味非常敏感,幾個人當即便都聞出其中有一批原料製出來的醬味有些不對。
於是幾人當即便和大泉說了,大泉最初以爲是因爲原料被雨淋溼或是沒儲存好才引出的事情,便讓人把那些醬給毀了,接着又把儲存的原料都翻看了一遍,但沒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但當天卻有個長工偷摸跟他說了聲,說要他小心外人,這醬應當不是原料出了問題,而是有人在搗鬼。
大泉是個極其精明的人,他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長工說的所謂的外人。
醬廠這邊他一直管的很嚴厲,如今除了醬廠內部的人。只有夏金柱和元香能進來,元香因爲最近一年在家生孩子,不在醬廠做活,但時不時會來看醬房的事情。
而夏金柱是在得空的時候會來幫忙,因爲夏菲兒臨走的時候吩咐過大泉,說讓他多教夏金柱一些事情,因此在不制醬的時候,偶爾也會讓夏金柱進來做些事情。
但大泉觀察了元香和夏金柱幾日,沒發現這兩人有什麼不妥,但卻無意中發現了夏金柱妻子陳氏的不妥。
他發現陳氏非常喜歡樂意跟着夏金柱來醬廠。每次夏金柱來。陳氏都會跟來,只不過每次都被大泉給擋在門外。
但即使這樣,陳氏還是每日都跟着金柱來,而且好似除了做飯的時間。她經常就在附近溜達一般。一會說是送飯。一會又說是收碗。
但不管陳氏如何折騰,只要有大泉在廠裡,大泉怎麼都不會讓他進來。
通過大泉一段時間的觀察。陳氏好似和廠裡幾個長工的關係搞得特別好,送飯收碗的時候都會打招呼,有時候還會說上一陣話。
大泉知道陳氏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但卻和長工這些人相處的這般好,想必有其他的目的,最初他只是以爲陳氏的私德有問題,想着有機會告訴提點夏金柱一聲。
但沒想到,觀察了幾天後,他發現陳氏好似對醬廠裡的事情非常感興趣,每次來了走的時候眼睛總是死死的盯着他們收放在院子裡的原料,還時不時的問長工哪個罈子裡是些什麼東西,用來做什麼的,什麼時候用,聽了之後,眼睛翻幾下,像是在算着什麼。
大泉一看不對,便讓人把院子裡的原料都查看了一遍,竟然讓他發現院子裡的有幾個罈子的原料被人倒了些白色粉末進去,大泉拿去鎮上藥鋪讓人看,人竟然說是巴豆粉,而且份量不少,要是人吃的多了,不死也離死不遠了。
毫無疑問,大泉立馬鎖定了陳氏,便讓人時刻跟蹤陳氏,跟了幾日之後發現,陳氏最近總是去金鳳娘那邊。
很奇怪的是,每次她進屋沒多久,以前被醬廠開除的那兩個長工也會進去金鳳孃的屋子裡,但院子裡那麼多人,卻始終聽不到聲音,但卻能從院子裡聞到一股淡淡的醬香味道,雖然很淡,但聞得出和醬鋪的醬香味很相似。
大泉聽了人的回稟,立馬便猜透這幾人是在打醬廠裡醬的主意,因爲那兩個長工在醬廠做過事情,對醬廠的事情知道一些,而金鳳娘以前在夏菲兒最初制醬的時候和夏菲兒住的同一個院子的,多少也知道一些,再加上陳氏這時不時的能看到些東西,幾人起了掙錢的心思,要效法制醬去賣。
這時候沒有什麼專利權這一說,即使知道他們是想按着這個房子制醬去賣,大泉也沒法子阻止,至於他們放巴豆粉的事情,大泉沒有證據也不敢貿然行動。
夏菲兒他們那時候都不在家,大泉也不知道該和誰彙報,而且他知道這些人不只是想制醬賣, 另一邊還想扳倒醬廠,報復夏家。
大泉想了再想,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只是提醒了夏金柱幾句,說是讓夏金柱注意着陳氏一些,陳氏最近可能不太安分。
夏金柱聽了大泉的話後,沒想到是醬廠的事情,只因爲陳氏和高花香一樣在外面和男人有染,於是便日夜注意着陳氏,暗地注意了幾天,也沒發現陳氏也什麼不對。
一直到昨兒晚上,陳氏以爲夏金柱睡着了,便偷摸又出了門,夏金柱一發現,也偷摸着跟出了門。
因爲是大晚上,陳氏他們的警惕心比較低,當時在屋裡說話,沒讓人在院子裡守着,被夏金柱偷摸翻牆進了院子。
夏金柱進到院子裡,當時透過窗戶看着屋裡的男男女女笑成一團,心裡怒的想立馬衝進去但在看到從裡屋出來的人之後,他硬生生的停了腳步,那從裡屋出來竟然是被自己爺休了的餘氏,而且餘氏一出來就說她已經想到了如何對付醬廠的好法子。
餘氏見上次讓陳氏放巴豆粉的事情沒成功,這次又生一計。她讓那兩個被醬廠開出的長工趁着大泉哪日不在。但卻等夏金柱在的那日故意再去醬廠鬧一頓。
夏金柱是個易衝動的,要是長工說的太過分,他必定會出來跟長工鬥氣,趁着混亂的時候,陳氏再借機去送飯,夏金柱是陳氏的男人,必定不會像大泉那般防着陳氏,陳氏便可以趁機進去,在制好的醬罈子裡撒上一把能毒死人的砒霜。
醬制好,醬廠應當不會再懷疑別的。等有砒霜的醬被賣出必定會害死人。那麼到時候醬廠的醬自然沒人買,而這個時候他們可以把他們制的醬拿出去買,賣的好,自然不愁掙不到錢。掙了錢不愁扳不倒夏家。到時候便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輪到稱今日這個局面全都是夏菲兒一家害的。
陳氏等人一聽到這個主意,當即都拍手叫好。陳氏甚至還說了萬一事情被發現,她會把事情栽到夏金柱身上,到時候這事情怎麼都賴不到他身上。
夏金柱聽到陳氏說這些話的時候,真是心寒極了,和他同窗多年的妻子竟然這樣對他,虧他還一次一次的對她留手,忍不下心休了她。
平時不愛用腦子的夏金柱這次卻是學會了用腦,他趁着天還沒亮,去醬廠叫醒大泉,跟大泉說了這事情。
兩人商量一番後,大泉決定先不動聲色,按照他們說的去做,明兒等陳氏撒藥的時候抓個現形,然後讓陳氏把這些人給供出來。
於是前天下午,大泉故意找了個藉口說要出去幾日,夏金柱回到家也故作不經意的跟陳氏提了。
陳氏他們以爲機會來了,昨兒下午便去醬廠門口鬧,按照計劃在陳氏撒砒霜粉的時候,大泉出現,把陳氏逮了個正着。
陳氏看事情敗露,不用人審,便把其他人全部供了出來,而這個時候餘氏和金鳳娘正在金鳳娘那屋等着。
大泉怕餘氏和金鳳娘不承認,便特意讓陳氏先進去套話,話一套出來那兩人也立馬被人按住,綁去了醬廠。
這會陳氏幾人看着夏菲兒他們回來了,個個都立馬磕頭認錯,他們別無所求,只求菲兒一家千萬不要報官。
這次夏菲兒還沒開口說話,夏富貴已經怒的額頭青筋暴跳了,不由分說,先讓人去報了官。
在讓人去報官的時候,金鳳和里長一家人都趕來了,金鳳出聲想讓里長幫着求求情,但金鳳的話沒說完,便被裡長的兒子當場甩了幾個巴掌到臉上,嘴裡還不停的罵着賤人,公婆在一邊也只是冷眼想看。
至於爲何罵她賤人,外人無從得知,但看得出金鳳在里長家裡過的並不好,男人公婆都不待見她,看她的穿着打扮,比以前跟着他孃的時候糟糕的多,所以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而已。
至於這幾個人爲何會勾結在一起,夏菲兒隨意想想都猜的到,這件事情金鳳娘是主使人,她看餘氏身邊有些錢,陳氏下手方便,醬廠那兩個男人在醬廠做過活,多少知道一些醬廠的事情,說到底,幾人不外乎就是爲了利益,爲了報復。
無論如何,金鳳娘他們這次的事情人證物證俱在,任這幾人如何狡辯,任憑任何人來求情都逃不脫,報官之後當天便被官府收押,等待他們的將是漫長的牢獄生活。
至於怎麼審判他們,夏菲兒已經不願意多知道了,古時候的刑罰很嚴重,想必陳氏他們不輕易能出的來。
但在他們坐牢之前,夏菲兒讓夏金柱和夏富貴都簽了休書。
至於小花和小軍兩個小的,這次從頭至尾,夏菲兒也沒瞞他們,讓他們親眼目睹一切,小花和小軍這兩年慢慢的長大了已經開始董事了,知道什麼是對是錯,再加上這幾年他們一直不在陳氏身邊生活,陳氏也沒表現的有多疼他們,他們和陳氏的感情也慢慢的轉淡了。
在看着陳氏入獄那一刻,他們並沒太大的反應,只是呆呆的看着,等夏菲兒他們回鎮上的時候,便又都跟着回了鎮上。
終於,對夏家而言,一些不好的事情已經全部過去了,一些不好的人也都清除了,剩下的便都是些美好的事情。
到九月底,夏富貴和秋香成親了,因爲兩人都是二婚,便沒大操大辦,在鎮上成的親, 但也回鄉下襬了次喜酒,不過請的都是自己家的親人,權當是熱鬧一番罷了。
時間過的很快, 一轉眼便到了十一月底,是菲兒和鐵柱成親的日子,菲兒從鳳凰村出嫁,嫁的那日本也沒打算大肆鋪張,準備按照一般的風俗成親便是。
夏菲兒是個極怕麻煩的人,不願意在成親的時候太過隆重,不願意折騰自己,想着一切從簡,她這個新娘子已經被新浪看了十多年,哪裡還要那些繁雜的風俗。
但在成親的那日早上,熱鬧的程度卻出乎夏菲兒的意料之外,來接新娘的除了夏鐵柱派來的迎親隊,還有藍家特意從京城帶來的迎親隊,藍家把這次成親弄的很隆重,夏菲兒成親那日,風光無人能比,光是嫁妝,從迎接隊伍到嫁妝,再到藍家送來的賀禮,說是十里紅妝也不誇張。
夏菲兒坐在花轎裡,想起自己來到這裡後的點點滴滴。不錯,這一路走來確實辛苦充滿了艱辛,但是她也收穫很多,比如她得到了一個美男子陪她過下半輩子,想來什麼都值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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