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卡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有筆數額六十萬的最新匯款。這個數字除了陳扣顯然不可能是別人。
陳扣靠着衛不病,搖搖欲墜都快站不住了,聞言猛然醒來,睡眼惺忪:“哦?錢轉給你了嗎?這麼快?”
看着衛不病的疑惑神色,她恍然解釋:“這三天打boss的東西早上不是上拍賣了嗎?我統計了一下,五百萬估計賣不上,四百幾十萬還是有的。既然你需要錢,一邊出着貨,一邊就優先給你結算了。”
“這只是第一筆,等最後結了帳,至少應該還有六十萬。”一邊說着,一邊飛快的清醒過來了。這個話題同時涉及到了兩件她最感興趣的事,一是錢,二是衛不病所謂的秘密。
“六十萬到你的賬戶了,你說的那什麼秘密,可以跟我說了吧?”滿懷期待的看着衛不病。
衛不病看着陳扣說不出話來,他是那樣說過沒錯,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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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都說吃完飯打廚子,唸完經打尼姑,過了河就拆橋,今天算是見着真人演的了……”邊上,久久得不到表揚的沈悠悠忿然吐槽。
不過等聽到兩人低聲交談幾句,不滿登時就不翼而飛了,眼睛裡面星光閃爍:“什麼六十萬?什麼秘密?你們在聊什麼,說來給我聽聽唄。”
衛不病神色變幻,陰晴不定,沉默了一會兒,猛然拉起陳扣,匆匆衝向了街道,伸手開始招呼出租車。
“你幹啥?”衛不病神色古怪,陳扣微掙道。
“帶你去一個地方。”
“……咱能先吃頓飯嗎?我也不吃大餐了,街邊攤就行……”陳扣可憐巴巴的說,秘密很重要,可肚子也很餓呀。
“不行。”
“……”
“吱呀!”正是晚飯的點兒,街上車來車往的十分熱鬧,不過幾秒鐘功夫。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道邊。
正想帶陳扣上車,“吱呀!”囂張刺耳的火紅色跑車開了過來,正好將出租車別在了裡面。
“尼瑪,有這麼開車的嗎?不要命了?”司機嚇了一跳,勃然大怒探頭咒罵。一眼看到跑車的造型曲線。話咽回了一半。要是真撞上了,別說撞,就是擦一下,自己可能幾年就白乾了。再一看。跑車駕駛座上竟然沒人,空空如也,是自動駕駛的,另一半話頓時也咽回去了。
自動駕駛,這不是什麼新鮮玩意。科技發達了,許多主幹道上都有規劃的自動駕駛車道。可是在這片平民區,完全沒規劃的地方,也能自動駕駛,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通常是隻有110、119、120這些1字號的大爺,還有公檢法政府機關用車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這刺的人眼睛生疼的跑車顯然不屬於以上任何一種,但也正因此,更加都惹不得啊。
無奈無恥的縮卵着,突然一張紙片嗖的穿過車窗。精準的落到了副駕駛座上:“拿去喝茶吧。”
沈悠悠大方的揮手道,一手拉起衛不病,一手拉起陳扣,奔向自己的跑車:“坐我的車,快!”心中卻道。六十萬的秘密,這麼值錢,一定很有意思,想避開我?一個字。扯!兩個字,做夢!三個字。不要想!
三人上車落座,不用點火,不踩油門,“轟”的一聲直接就衝出去了,自動駕駛嗎。
愣愣的看着跑車拉風消失在夜幕中,出租車司機回過神來,滿懷希冀的看向了自己副駕駛座,結果一眼下去淚流滿面:“臥槽!”話說沈悠悠做人真是太厚道了,那一張輕飄飄的紙片赫然是……十塊錢,正好一個出租車的起步價。
“喝茶?喝尼瑪茶葉末吧?”望着跑車左扭右擺風騷漂移的屁股,司機恨恨的伸出了中指,一根不夠,又加上了一根。
憤憤然的剛剛把錢收進懷裡,門一開,有人坐上來了。
又有生意!司機一喜,伸出手去:“上哪兒?起步價十塊。”
“先跟上前面那輛車,具體上哪兒一會兒再跟你說。錢?錢你剛纔不是收了嗎?”楊夜淡定的說,掏出端卡給沈悠悠撥號。大隊長也太不地道了,說人家吃完飯打廚子,唸完經打尼姑,過了河就拆橋,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啊。明知道自己有保護目標的任務,愣是把自己撂這兒了。
“靠!靠!靠!”司機哭了,自己今天出門,是多麼沒有看黃曆啊!
跑車一路飛奔,風馳電掣啊,電光石火啊,完全不擔心闖紅燈的問題。
爲什麼?
這就是自動駕駛的特權啊,若不然司機怎麼一見之下就不敢吭聲了。
不過這種待遇,身爲平民百姓的衛不病和陳扣還真是沒享受過……
上車的時候陳扣還直嚷着餓,沈悠悠好心的翻出兩包零食讓她墊墊。結果幾十秒都不到一分鐘,她再也不餓了,就是想吐……
不用管紅綠燈,公交車道、自動駕駛車道、救火消防通道……一切可以開的地方都可以上。沒有幾分鐘,三個人就離開了貧民窟,來到了主城區。
按照衛不病設定的座標,七扭八拐,一通瘋跑,最後跑車扎進了一處偏僻的科技園,在一幢幾十層高的智能化大樓前停了下來。
天旋地轉,上吐下餓的陳扣意識模糊的被扶下了跑車,擡頭看見樓旁的銘牌——寰亞生命保全公司。
這個名字……有點熟?陳扣迷迷糊糊的意識到。不過她的神智已經被今天的悲慘際遇摧毀了,搓額皺眉愣是想不起來。
倒是沈悠悠見到這名字,驚訝了一聲:“這個公司?你不是有什麼親人在這兒吧?”
衛不病不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陳扣完全搞錯了,衛不病電話薄裡的寰亞生命保全公司,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保險公司,而是間掌握了最新人體冷凍技術的高科技公司。
陳扣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不愁出門了這麼久,從來沒有消息發回來了;爲什麼他們忽然從主城區搬到了貧民窟住;爲什麼剛遇見衛不病的時候,他那副頹廢的樣子,當然。一半純粹天性,另一半纔是因爲不愁;還有爲什麼這段時間以來,每次提到不愁,衛不病總是沉默不語。
衛不病帶着二人,來到了不愁此刻住的地方……
不愁正靜靜的躺在恆溫牀上。光潔透明的玻璃罩將她扣在裡面。彷彿水晶棺中沉睡的睡美人公主。
水晶玻璃表面蒙着淡淡的一層霧氣,並不濃烈,將她白的可憐、惹人痛惜的小臉遮掩的如夢如幻,益發的令人心痛。
更奇怪的是。她的身體表面隱隱有一層晶光閃爍,讓她彷彿由鑽石鑲嵌而成,美輪美奐。
看着妹妹的臉孔,衛不病情不自禁伸手出來,將水晶玻璃表面的霧氣抹去。讓自己能夠看的更清楚一些。
“小心!”陳扣見狀阻攔。開玩笑,極冷冰凍,怎麼也要接近絕對零度吧,就這麼摸上去,手不要了?
“沒關係的。”邊上沈悠悠示意陳扣放輕鬆,“只要是低溫保存,不管怎麼樣,都難以避免組織液凍結這一步。水凍結就會膨脹,就會破壞細胞結構。所以冷凍生命一直以來只是想法,沒能夠實現過。”
“不過這家公司開發了新技術,將組織液不是冷凍,而是注入催化劑玻璃固化,解決了這個難題。溫度不過是零下二十度左右罷了。而且即便出現線路故障。主電源和備用電源全部損毀,數個小時之內也不會有問題。是目前安全係數最高的冷凍方式。”
安全係數最高,當然價格也是不菲。先期玻璃化難度最高,所費手腳最多。單這一步,100萬。而且這種方式。保險公司是肯定不給理賠的,100%得患者自己掏。
既然凍上了,通常一年兩年內的也不會有解凍的需求,故而起步二十年,一年10萬,就是兩百萬!
同時,由於是高新技術,尚處於實驗摸索階段,即便花了這麼多錢,保全公司不保證解凍後就一定能甦醒,並且給出數據,時間越短機會越大,時間越久機會越小……
衛不病工作這麼些年,賺的不少,花銷不多,積蓄全拿出來,甚至把單位的福利房、車全賣了,又預支了些工資,好不容易湊夠了交首付的,其餘的協議分期付款。
幸虧他這裡有認識的人,給打了個五折。前段時間陳扣斷斷續續的已經幫衛不病賺了四十多萬,加上這六十萬,剛好湊夠數。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聽沈悠悠將情況娓娓道來,陳扣不由納悶,“難道你家裡也有人在這兒……”
“你家裡纔有人在這兒呢!”沈悠悠本能的還嘴,揚了揚手裡面一個小冊子,“宣傳冊裡不都寫着嗎?”
陳扣:“……”
端詳着玻璃罩裡的不愁,沈悠悠以專業的眼光評價:“你妹妹長的挺漂亮的?跟你不怎麼像嗎。她什麼病啊?”
“遺傳性肌萎縮脊髓側索硬化症,我們兩個都是……”衛不病低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