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自己參軍的經歷,‘老機槍’是精神百倍,神采飛揚。他談起自己走過的地方,見過的人,打過的仗,那份豪邁和自信呼之欲出。問他覺着苦不苦?他立刻反問道:“再苦還能比在家裡種地苦?”
周青峰沒種過地,更沒在幾十年前的舊社會種過地。不過他能想象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田頭耕作的辛苦。如果遇到什麼天災人禍,賣兒賣女這種慘事在史書上可是屢見不鮮。
‘老機槍’說起自己的經歷,班組裡其他人也都說個不停。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加入軍隊不但讓他們頭一回穿新衣,吃飽飯,擡頭挺胸獨立自主,更是給他們打開了一個新世界。
周青峰忽然想起自己在廢土的經歷,雖然困難重重,荊棘滿地,但要讓他回去做個屌絲繼續混日子,他也是死活不幹的。
“呵呵……我明白,我明白了。”想想‘老機槍’的經歷不比自己差哪兒去,周青峰也覺着跟對方拉近不少距離。
正聊的開心,忽然有人來喊‘老機槍’,說領導讓他去修車。
“修車?”周青峰倒沒想到‘老機槍’還會修車。
“是啊,我平常喜歡擺弄機槍,曾經跟修械廠的人學過幾手,一些小毛病還是能對付的。”‘老機槍’揹着他的‘歪把子’,帶着副射手就要走。
周青峰心裡一動,張口問道:“我當兵前也學過開車修車,要幫忙不?”
“你會開車?太好了,我們正好缺司機。”來人聽到周青峰說會開車,更是喜出望外,急忙催促他跟着走。
現在‘溫井’的戰鬥已經打響,南棒二團的殘敵外無援兵,內無裝備,覆滅是遲早的事。周青峰暫時沒機會上陣了,去幫忙也沒問題。
幾個人急忙趕路,到了地頭才發現情況比周青峰想象的麻煩。白天伏擊南棒二團的戰鬥中,敵人三營和炮兵中隊全軍覆沒,留下近四十輛卡車和十二門榴彈炮,甚至還死傷兩名美軍顧問。
這份繳獲讓苦逼到家的三五四團興奮若狂,可問題是全團上下愣是找不到足夠多會開車的司機。
現在天黑美軍飛機沒辦法出動,可只要天亮美軍必然會派飛機來。如果不立刻轉移,這批寶貴的車輛和火炮根本保不住。
對於一挺‘歪把子’都當寶的土鱉軍隊,這近四十輛卡車和十二門火炮簡直就是金山一樣耀眼。如果保不住,會讓人痛心死的。
白天的戰鬥讓不少車輛受損,‘老機槍’趕忙去想辦法修理。周青峰看到三五四團三營的營長,教導員都在現場緊皺眉頭——司機可是技術人員,哪怕是日後七八十年代都是很吃香的職業,更別提現在了。
聽到自己的營里居然還有人會開車,營長和教導員都親自見了見周青峰,想着勉勵幾句——就算保不住所有卡車,保住一半也好啊。
要知道團長現在正在前頭指揮作戰,如何保住這些車輛火炮的難題就丟給了做預備隊的三營。可這個問題在別人眼裡是個麻煩,周青峰卻有主意。
臥槽,這立功表現的機會就在眼前啊!
“營長,我有辦法保住所有的卡車和大炮。”該表現的時候,周青峰可是從來不放過。他擡頭挺胸站得筆挺,以沉穩自信的姿態打包票。
營長聽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大個子說有辦法,眼睛都亮了。他急忙上前兩步,沉聲說道:“你叫啥名字?是哪個連的?”
“八連二排一班的,別人都叫我周大個。”
“周大個?你就是今天愣頭愣腦一個衝鋒就殺進敵人防線的傢伙?我當時在指揮所還看到你來着,你當時跑的可真夠快啊!
你要是能保住這批卡車火炮,我向團裡申請給你記個三等功。”營裡的教導員都開始許諾獎勵了,幾十輛卡車和十二門火炮都是志願軍急缺的物資,完全夠一個三等功了。
周青峰卻故作憨憨的撓撓頭道:“我倒是沒想過三等功,不過若是能保住這批車,能不能給我們八連分點好處?”
“好小子,他居然比我們還心急,肯定是盯上了這些車。”只要能解決問題,土鱉的軍官就是不怕士兵提條件啊。營長當即答應道:“只要你能把這批卡車開起來,別人還能從你手裡搶走啊?”
“嘿嘿嘿……我倒沒想過要這些車。”不是周青峰不想要卡車,這種寶貝肯定是要上交志願軍司令部分配的,哪裡輪得到他來處置?而且要了車,上哪裡找汽油去?總不能開幾百公里就拋錨吧?
“我是想今天的繳獲中有不少美械裝備,能不能弄出一些來裝備我們連,哪怕裝備一個排也好。”周青峰還是惦記着他的美械,日械真是太坑爹,早該淘汰了。
營長和教導員對視一眼,倒是沒直接答應,反問道:“你先說說你有啥主意?”
“我想今天的南棒俘虜中應該有不少司機吧?”周青峰拋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
可營長卻嘆氣說道:“我們抓了上千號俘虜,但甄別工作纔剛剛開始。營裡倒是找來幾個會朝鮮話的,可天亮前是沒辦法把那些南棒司機找出來的。”
“我會點朝鮮話,而且我會開車,我知道司機跟普通士兵是有區別的。讓我去俘虜中走一圈,保證找出幾個會開車的來。”周青峰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三營目前的麻煩就是跟南棒俘虜難以溝通,雙方雞同鴨講扯不清。可有周青峰這個BUG般的人冒出來,問題立刻是迎刃而解。
營長和政委都是喜出望外,立刻讓人把周青峰帶到看押俘虜的臨時營地。白天的戰鬥中殲滅了南棒六師二團的兩個營,打死打傷好幾百人,俘虜上千人。
由於天黑,營地裡點了幾堆篝火。所有俘虜都坐在地上,搖曳火光映照出他們呆滯麻木的臉。由於志願軍優待俘虜,除了繳械外沒爲難這些人,而周青峰來了之後也是笑眯眯的在俘虜中走了一圈。
“我現在需要一批司機,還有各種懂技術的人員,名額有限,請快點出來報名吧。”
“沒人站出來?你們是想被送到北棒的戰俘營,還是繼續留在這裡?要讓我給你們說說北棒是如何收拾你們這些叛國者和美帝走狗嗎?”
“想想你們這一路上殺了多少北棒的軍人和平民,你們認爲自己的那些同胞會怎麼對付你們?”
“我們志願軍的優待政策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如果還想平安回家,就選擇一條路吧。”
相比只會志願軍苦口婆心的勸說,周青峰可是威脅利誘一起來。他一邊在戰俘中宣講,一邊挑那些保養良好的俘虜挨個詢問身份。
南棒可不講究官兵平等,很快就有幾個軍官被周青峰提溜出來詢問。只要他手頭一用力,鋼鐵都要屈服。而搞定當官的,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當週青峰從一千多號戰俘中找出七八十號南棒軍官,通信兵和司機時,等在戰俘營外的三營營長和教導員頓時拍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