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連我從哪裡來的都查清楚了嗎？”雖然齊麟之前已經萬般小心謹慎了，可他依舊是低估這些大財團的能力——在避難所之中，主腦的終端幾乎無處不在，沒有人的生活可以脫離主腦而存在，但是隻要接觸主腦，便會留下可供人調查的線索。
到目前爲止，唯一一個可以把所有用戶信息都做到加密處理的，也就只有那個全民虛擬遊戲《廢土生存守則》而已。
畢竟，這遊戲要是對玩家的信息不保密的話，那麼普通玩家是真的沒有一點生存空間了。
“恐怕雷牧風知道的要比我更清楚……”
“遭！小蝶！”齊麟突然想起了宋小蝶還獨自一人留在住處，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要是雷牧風把宋小蝶控制起來，作爲要挾的話……
“你是說和你同居那個女孩嗎？放心，我已經派出人去接她了，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快要抵達你位於188號避難所的住處了。”程硯秋說道。
“……算了，你讓你手下小心點吧，宋小蝶她……怎麼說呢……她或許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好欺負……”
“嗯？”程硯秋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情，要說熟悉程度，程硯秋和綾葵肯定要熟得多，至於宋小蝶，他只知道是一個齊麟身邊的女孩子罷了。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在這個時代，女性一向來都處於弱勢地位，就算齊麟身邊有好幾個女人，程硯秋也一點都不會驚訝。
“你派去的人應該帶有通訊設備吧？”齊麟問道。
“有的……”
“那你告訴他們，找到宋小蝶，首先說明來意，然後讓我和她通話，不然的話，我怕你的人可能會有損失。”
“損失？那女孩子也是一個進化者嗎？”
“進化者……應該算是吧。”說實話，齊麟到現在都不敢確定，現實世界裡究竟有沒有血族這種生物的存在，或許這只是遊戲設計者隱藏在遊戲裡的一個彩蛋，又或許所謂的血族，只是一種十分特殊的進化者而已。
“好，我會讓他們注意的，那我們現在來談談你的事。”程硯秋說着，將那份文件朝齊麟推了過來。
“這是合同，你可以仔細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籤個字，這東西立即就能生效。”
“合同？”齊麟將那份文件拿了過來，仔細地翻看了起來。
這是一份“程氏財團特邀顧問”的合約，不過，從文件字面上的意思來看，這個“特邀顧問”反倒是更像舊時代那些玄幻小說裡“供奉”一類的角色，簡而言之，就是程氏財團花錢養着齊麟，讓他吃好喝好玩好，但是齊麟平時卻基本不用幹什麼事情，也不用承擔什麼責任，只要保證在關鍵時刻和程硯秋站在同一戰線便可。
合同的這裡，特別標註了是和“程硯秋”，而不是“程家”，更不是“程氏財團”。
至於權限，這個“特邀顧問”不僅不用受到家主和董事會的制約，其本身的地位更是高到了可以和常任董事平起平坐的位置。
“這樣的合同有兩份，你和綾葵各一份，如果覺得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可以儘管提，另外，簽了這個合同之後，我也不會要你們做任何的事情，你們的自由也完全不會受到限制，就算你想回到188號避難所去也沒有任何問題，當然，如果你簽了，以你的權限，你在回去的時候還可以帶走一支五百人以內規模的衛隊。”
不得不說，這份合同，完全是程硯秋送給齊麟兩人的一份大禮。
“綾葵，你怎麼看？”齊麟剛把文件朝綾葵丟過去，那份文件還沒有落到綾葵面前，在空中滴溜溜地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齊麟的手中。
“在你看的時候，我已經把文件內容全部掃描過了一遍，如果你籤的話，我就籤，你不籤我也沒什麼興趣。”
“……”齊麟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拿過了一支筆，在合同的末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沒有理由拒絕程硯秋的好意，而且，實事求是地說，在身份暴露的情況下，如果選擇繼續做一個獨行俠的話，等待他的很可能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齊麟剛剛放下筆，那支筆便自己飛了起來，在另外一份合同的末尾簽下了一個數字——“0”。
“零？這是你的序列ID嗎？不過我記得《廢土》的序列ID是從1開始算的吧？話說，這種東西還是籤真名比較好吧？”齊麟有些納悶地看了一眼那個簽名，擡頭對綾葵說道。
“……不是序列ID，我沒有名字，我只有一個編號，那就是零。”綾葵頭也不擡地說道，那三個鑲着鑽石的藝術品魔方正懸浮在半空之中，高速地轉動着。
“那‘綾葵’是……”
“‘綾葵’纔是遊戲之中的ID。”
“是你自己的取的嗎？”齊麟問道。
綾葵點了點頭。
“那這不就是你的名字嗎，那種數字編號，又怎麼能用來代表一個人呢？”正在說這話的傢伙渾然已經忘了，自己用9527這個代號在虛擬世界裡攪出了多大的風波。
“齊麟說得對，既然要重新開始生活，那麼就應該把過去徹底捨棄掉，包括那個冷冰冰的編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只有沒有情感的死物才只有編號而沒有名字，而你是一個人，一個人和我們一樣的人。”
綾葵愣了愣，那三顆魔方也停止了轉動，過了一小會，那支筆纔再度動了起來，飛快地劃掉了那個“0”，用工整的筆畫寫下了“綾葵”兩個字。
齊麟看了看綾葵的簽名，又看了看自己那狗爬般的字體，不由得感到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了，那從現在開始，你們兩位就是程氏財團的特邀顧問了，除了我的臥室之外，程氏財團所有區域都會對你們開放，包括這間別墅在內。”程硯秋說道。
“可以。”齊麟拍了拍手，“那好，先能給我送點吃的過來嗎？我已經快要二十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