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類是有極限的，進化者同樣也有極限……在這種環境下，齊麟的體能流失得十分迅速，就算是聚能旋渦已經超頻到了近乎極限的程度，輸送給身體的能量也開始出現跟不上消耗的情況，齊麟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四肢的末端也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冰霜巨龍又完成了一次翻滾，而齊麟也將目標放在了前方半米處、那邊鱗片邊緣開出的圓孔上面，他左手死死的抓着身下這邊龍鱗的邊緣，右手則是握着安全繩的金屬環扣向前探去——
“就差……一點點……一點點……”
手指已經完全僵死了，金屬環扣上面也覆蓋上了一層滑溜的白霜，不管齊麟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將它扣到那個圓孔之中……
“完蛋。”
冰霜巨龍的翻滾技能“冷卻完畢”，伴隨着視角的高速旋轉，齊麟直接從龍背上面被甩了出去，開始翻滾着墜向地面——
下一秒，冰霜巨龍便一個加速，用那張佈滿利齒的巨口接住了下墜中的齊麟。
“咔嚓——”
……
渾身的痛苦盡接消失，齊麟眼前的景象再度回到了那個光線昏暗的機艙之中。
“這冰霜巨龍……應該是A級變異生物吧？就算是王血龍蜥，應該也不可能在這種程度的暴風雪裡行動自如吧？”齊麟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就在幾秒鐘之前，冰霜巨龍那鋒利的獠牙便從這個部位貫穿了過去，撕開了齊麟的身體。
“‘冰霜巨龍’的確是目前廢土世界裡被發現的少數幾種A級變異生物之一。”主腦說道。
“有相關的資料嗎？”
“很少，目前只在天山山脈區域發現過‘冰霜巨龍’的蹤跡，我的機器人無法對這種生物進行近距離觀察——如果觀測機器人體積過小，很容易受到暴風雪的影響，難以靠近冰霜巨龍，而如果爲了穩定性將機器人的體積加大，散發出的能量輻射也會變大，就會引起冰霜巨龍的攻擊。”
“這東西連機器人也吃？”雖然齊麟承認冰霜巨龍的牙口的確不錯，但是把一堆廢銅爛鐵吞嚥下去，這感覺應該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機器人的動力核心與能源燃料之中蘊含着大量的能量，這對於冰霜巨龍來說是一道不錯的點心，至於機器人的金屬軀殼，腐蝕性極強的胃酸會解決它們的。”
“話說，這東西應該很稀有對吧？”
“很稀有。”
“那我這一次不一定會撞上它的，對吧？”畢竟，這怪物再怎麼強，感應範圍也就只有那麼幾十公里，而且，只要齊麟不去使用聚能旋渦，那麼他就可以在暴風雪之中將自己給遮掩起來，不至於成爲那“黑夜裡的明燈”。
“我不知道。”主腦搖了搖頭。
“本來這天氣環境就這麼惡劣了，如果在加上這麼一條A級變異生物的話，這訓練難度也太高了吧？”
“我已經降低難度了，訓練程序裡的冰霜巨龍只擁有肉搏能力，沒有其他任何的特殊攻擊手段。”
“難道它還有別的攻擊手段？不是你自己說它只會肉搏的嗎？”齊麟微微一驚，要是這冰霜巨龍還擁有其他的能力的話，那簡直……
別的不用多想，單單參考一下王血龍蜥的龍息彈就行了，如果將龍息彈的火屬性換成冰屬性，由火球變成冰球，或者是改成一團超低溫的寒氣什麼的，恐怕剛剛齊麟在還沒有發現冰霜巨龍的時候就已經被幹掉了。
“我說過，冰霜巨龍的有關情報只掌握了很少的一部分，‘只擁有肉搏能力’是根據遠距離觀測得出的結論，可靠性並不高。當然，在這個訓練程序裡出現的冰霜巨龍是完全按照已掌握的情報所生成的‘殘次品’，所以我才說這已經是降低難度了。”
“可問題是就算是這個‘殘次品’，我遇上了也只有死路一條。”齊麟說道。
等級的差距實在是太明顯，這已經不是技巧和頭腦可以彌補的了……A級變異生物，這差不多已經等於是六級進化者的級別了，而衆所周知，單論本身的絕對實力來講的話，同級進化者是絕對打不過同級變異生物的。
從聚能旋渦進入五級之後出現的變化可以得知，五級升六級所需的能量和四級升五級比完全是一個非階梯式的跳躍增長——用數字來形容的話，或許看上去更加直觀一些：打個比方，一級升二級，需要100點經驗值，二級升三級是200，三級升四級是300，四級升五級是500……但五級升六級需要的經驗值不是600，而是直接飆升到了六千……
齊麟甚至懷疑，六級進化者恐怕已經和人類完全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物種了，同理，A級變異生物和B級之間，雖然看似只差了一級，但實際差距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到現在爲止，人類之中也還沒有出現過一名六級進化者，所以誰也不知道那個世界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主腦曾經根據人類和進化者基因序列之間的差異進行過推算，但是從齊麟身上發生的變化卻是證明了主腦推算出來的公式並不適用於五級之後的進化等級，因此，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主腦，我有一個問題。”齊麟突然轉過頭。
“說。”
“如果我換成你，你跳出機艙的時候遇到了這條冰霜巨龍，你會怎麼處理？”
“我不是你，所以這個命題並不成立。”主腦毫無感情地說道。
“假如呢？”
“沒有假如，我的計算規則會直接無視所有的假命題。”
“好吧……那在你的計算之中，我遇到冰霜巨龍並且能夠成功逃脫的機率是多少？”
“0%。”主腦很誠實地說道，“你無法像冰霜巨龍那樣在暴風雪之中完全控制自己的身形，而你的極限滑翔速度也無法超越冰霜巨龍，逃脫可能爲零，如果像剛纔那樣選擇和冰霜巨龍硬拼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這只是一條‘殘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