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他不到二米的距離,一道黑色的身影生生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黑衣黑褲黑紗罩面,腰間兩道細長的黑色長泛着冰冷的寒光。銅牆鐵壁一樣的身形擋去了她的去路。
羽滄瀾這才醒悟過來,這裡是古代,是一個講究繁瑣禮儀的時代。
她這才堪堪福了下去,“王爺,失禮了!民女羽……宋之靈叩見王爺!”
這一禮她行得極淺,幸好若蘭以前先教過她,不然馬上就要露出破綻了。
眼角的余光中,那道銅牆鐵壁已經退到後面去了。
“嗯,平身……”
宋秋氏十分緊張,望着羽滄瀾的目光恨不得生出刀子,涮涮地射她個鮮血淋漓。她的出現就相當於直接戳穿了她的謊言,更要命的是,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託王爺的福,沒有死成,只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還沒有跟王爺成親呢,怎麼捨得死。”羽滄瀾的氣定神閒,不卑不亢,讓座上的男人略略側目。他突然想起那日在酒樓的事情,那個時候,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充滿的靈氣。而今天,爲何殺氣騰騰?難不成她在這裡過不好?
本來羽滄瀾不打算嫁給什麼九王爺的,可是,她很厭惡宋淑婉的飛揚跋扈,以及宋秋氏的老謀深算。
她不能讓她們如意算盤得逞,更不能讓若蘭無故枉死,她要幫宋之靈討個公道回來。
很快,夜般若悠閒地坐起身,慢慢向外走去。
“既然沒有死,就作好出嫁的準備吧!”
出嫁?宋秋氏一下子慌了,連連追着夜般若到了大門口。
“王,王爺,宋淑嫁纔將將滿十五週歲,還差一年才及笄。您看這個,是不是太倉促了,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啊!”看着宋秋氏一臉的怨毒失望,羽滄瀾隱隱覺得,那似乎是一件好事。
華麗而冷豔的錦袍暗紋慢慢地進入了她的視線中,一股冷清的梅香若有若無地飄過鼻端。高大的陰影將羽滄瀾籠罩起來。
“相國夫人,本王聽說相國府糧食短缺,相國大千金居然淪落到吃霸王餐的地步,不知道宋丞相一年奉祿上萬兩銀子。不知道相國夫人是如何持家的,連自己府上的人都養不活嗎?”
宋秋氏朝着羽滄瀾又狠狠瞪了一眼,這死丫頭,居然自己出去跟九王爺私會,簡直是不知廉恥。
可是,她哪裡有膽子發作出來,只能忍着,陪着笑臉,“王爺說的是,賤妾這是有苦難言,王爺……”
夜般若極不耐惱地打斷了宋秋氏的話,“好了,你不必在這裡跟王爺講道理了。從現在起,之靈的一切開銷,全部由本王來負責。錦繡,晴文……”
隨着王爺的威嚴的話語,一雙打扮得體,長像甜美的女婢走了進來,齊齊向王爺福下。“奴婢在!”
“從現在開始起,之靈身邊的人全部換掉,由錦繡和晴文來侍候。本王會盡快與大理寺協商,挑一個好日子,迎娶之靈過門……”
羽滄瀾略略擡眸,對上那一雙探究的漆黑眸子,她內心微顫,然後理智地低下了頭。
那究竟是夢?還是宿命的輪迴?
他擦肩而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輕輕地觸碰到她的手背,似是惡作劇地輕彈了一下。
羽滄瀾心中一緊,這是什麼意思?
是吃豆腐還是接頭暗號?
再醒悟過來時,人已走遠。
宋秋氏氣不打一出來,明明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想不到,這個羽滄瀾竟然……
“你,你這個賤人,真不要臉,自己跑到九王爺身邊去的,是不是?”
羽滄瀾正準備說話,錦繡用力推開了宋秋氏,冷冷道:
“相國夫人,大小姐現在是我們九王爺的側福晉了,萬一她有什麼閃失,宋家會誅九族的喔。”
宋秋氏呆了呆,“不是還沒有迎娶嗎?”
“那是遲早的事情。”
宋淑婉聽到這裡,已經全然傻了眼,原來以爲只要打擊了宋之靈,自己就可以嫁入王府,想不到到頭來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她捂着臉,嗚嗚地哭着,跑出了大廳。
羽滄瀾陷入了呆滯之中,那個男人,竟然就是宋之靈要嫁的男人,他不是覺慧,可是真的太相像了。
“小姐,我們回房吧!”
叫做錦繡的女孩,長得十分秀氣,說話非常得體。
羽滄瀾還不習慣跟陌生人,而且她本身也不是人類,不怎麼喜歡跟別人溝通。
像若蘭那種心性單純的女孩,倒是十分好糊弄,可是眼前這兩位,分明是訓練有數的高等婢女。
精明而又幹練,她不能留這樣的婢女在自己的身邊。
夜般若的馬車正準備離開宋相府。
羽滄瀾急匆匆地追了出來,“王爺,王爺,請留步……”
馬車停了下來,羽滄瀾隔着車簾子,對夜般若施了一禮,“之靈感激王爺的厚愛,只是那兩名婢女,之靈不能留下來。”
“哦?你是怕本王知道你跟其他男人約會的事情嗎?”
隔着薄薄的紗簾子,夜般若的聲音壓得極低,低得只有羽滄瀾一個人能聽到。
羽滄瀾淡淡一笑,“王爺這是在開玩笑嗎?哪有什麼男人?”
夜般若帶着極爲不滿的口氣說道:“宋小姐記憶真是差啊,那日在酒樓,你口中的覺慧究竟是誰?本王對這個也很感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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