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氏讓宮女抱走鈺兒,面色憂鬱地對着夜般若說道。
三年前,鬆塵大師在西宮佛堂被碎屍的那一幕,如今回想起來,仍舊是觸目驚心的。
那妖獸消聲匿跡了三年,居然又出現了,這個夜般若臉色陰了下來。
三年前,他爲了拯救他的後宮,而枉冤了另一個,如今三年過去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嗯,這幾天朕會多派些人手巡邏的。”
夜般若說完轉身便走。
蘇琉氏有些心虛,不知道爲什麼,每每她看夜般若的目光,有意無意在她臉上掃過,她就覺得似乎自己的秘密被他看穿了。緊張加惶恐。
夜般若似乎對鈺兒沒有什麼感情,他並不親近孩子,也從來不提立後定皇太子之事。
鈺兒似乎也並不喜歡這位父皇,從來不粘他。
而且皇后的位置一直空懸,他從來不提這件事,蘇琉氏更不敢過問。
夜般若大步向着佛堂那邊走去。
他高大的身形,很快停在了佛堂的外面,目光犀利地望着一片狼藉的香案,供桌。
沒有了鬆塵大師,他必須自己親自來應付這個局面。
“啊!!”
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劃破夜空,夜般若迅速掉轉頭,向着聲音來源的方向奔去。
他手裡緊緊地握着一把黑鐵的斬妖劍,幾乎是一路狂奔地趕往了出事的地方。
三年過去,這妖獸又出來害人了,他緊緊抿着脣,幾乎是怒不可遏地趕了出來。
一名宮女倒在血泊之中,陸陸續續的,有侍衛往這邊趕過來,夜般若敏銳地望着夜色中,那黑影消失的方向,一雙英俊皺得緊緊的。
“皇上,這要怎麼處理?”侍衛長問道,誠然,這一些皇宮的侍衛們,雖然身披盔甲,手持兵器,但是臉上的惶恐之色是無法掩飾的。
但凡人類,對妖靈之族都害怕極了。
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那女子,脖子處被噬咬斷了,凝固的血液已經發黑,臉色紫脹着,非常可怖,多看幾眼便會想要噁心嘔吐。
“帶下去吧!”
夜般若淡淡地說了一聲,抽身向着夜色中的方向奔了過去。
那黑影漸漸接近於冷宮的方向,現在的冷宮之中,都是一片空寂,先帝的幾位后妃之中,有些不安份的,就被囚居於此。
不過對於這個地方,夜般若還真的不是很熟練,他從來不來這裡。
一扇巨大的鐵門將這裡與外庭隔絕,守門的兩名侍衛正持槍而立。
“皇上吉祥!”兩名侍衛見到夜般若,齊齊地跪下行禮。
夜般若揚了揚手,“平身,你們在這裡當差之時,有沒有看到有什麼異物從這裡逃出去?”
“沒有,皇上,這裡白天只有御膳房的人送飯進冷宮,再沒有人進去過。”
夜般若擡頭,數米高的鐵門上面,是圍牆的頂端,看來那東西,也無須打開鐵門,直接可以翻牆頭。
他冷冷問道:“這冷宮裡面,還住些什麼人?”
“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只有一個被廢棄的太妃,還有先帝關起來的兩名宮女……”
兩名侍衛老老實實答道。
夜般若揚了揚手中的長劍,“給朕開門吧!”
“皇上,夜色這麼深了,您這是要進去做什麼?”
“廢話這麼多,趕緊開門就是了。”夜般若低吼道。
侍衛們不敢再多話,直接將鐵門上的大銅鎖打了開來。
哐咣吱呀的聲音,夜般若將漆黑的目光投向裡面。
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是空氣之中,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夜般若利索地向着冷宮區域走去,冷宮,自然而是,是被皇帝廢棄的妃子,在這個地方,是不準備皇上來的。
所以這裡的巷子都十分窄細,長長的石子路兩旁,高低錯落的一座座駁剝的宮牆。
在燈籠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特別孤寂荒涼,茂盛的雜草齊膝蓋,不時有小動物穿過雜草,發出簌簌的聲音。
兩侍衛打着燈籠走在前面,雖然腰間佩着長劍,但是仍舊是心中隱隱生懼,要不是有皇上親自在身邊,恐怕嚇得早就扔掉燈籠開跑了。
“皇上,這前面是端妃住的地方……”
夜色中,那簡陋的院子,有一絲淡淡的光亮透出來。
夜般若低聲道:“把門打開!”
“是!”又是一陣鎖鏈打開的聲音,裡面有女人的聲音傳出來。
“夜夜思君不見君……”
淡淡的夾雜着一種相思之情的崑曲,從昏暗的室內飄了出來。
夜般若站在大門口望進去,灰色的布衣,一道斜斜的,單薄身影,可以看到的是蒼白的華髮,顯得無比寂繚。
這應該是他死去的父皇,其中的一名嬪妃,白髮遲暮的年紀了,但仍舊也是忘記不了皇上的恩情。
還在唱着以前受寵時的歌兒,說不出來的荒涼。
簡陋的房子裡,只有一張梳妝檯和簡單的牀鋪,空氣之中沒有那股異常的血腥味。
他收回長劍,正準備離去,那白髮蒼蒼的女人,突然轉過身來,大呼了一聲,“皇上,你是不是來看臣妾了?”
夜般若心中一驚,這聲音聽着非常耳熟。
很久了,似乎在哪裡聽到過的。
長長的白髮遮住了那個女人大半個臉,只是非常瘦,手長腳長的,眼看就要撲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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