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笑傻住,這還是現實中麼?他們竟然公然地拔出槍來,當這是拍電影呢?她吃驚歸吃驚,可畢竟心裡坦的,所以也不見得害怕,而是回以孫漠一個笑臉,道:“這位先生,我可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您的手下需要表現得這麼誇張嗎?”
“哦?”孫漠那平和的瞳仁裡閃過一絲淺淺的詫異,隨即又是一笑,道:“小姑娘你說的對,他們的火候還是差了些,需要多磨練纔是。”
蕭笑卻不能附和地跟着說對,否則會得罪人的,她道:“我知道他們也是好意,不能怪他們,是我莽撞了,不該衝撞了先生您。”
孫漠好脾氣地看着她,狀似無心地道:“那不知小姑娘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哦,我來捧朋友的場啊!就是落落小姐,您知道她嗎?她夜晚在這裡唱歌,可是我沒有請柬,然後保安又說我衣冠不整,不讓我進。”
衣冠不整嗎?說實話,跟周圍極爲統一的黑衣西裝比起來,她那一的確太不整了。
孫漠拖長了音調把目光定在蕭笑上,“哦,原來是這樣。”
落落的朋友?他怎麼會不知道,而對於他的疑惑,別人聽不懂的,卻因蕭笑的告狀,讓之前攔下她的保安滿頭大汗,真夠衰的,怎麼就碰上漠哥了呢!不過他還算很有眼見力,忙忙趁機上前彎腰道:“漠哥,是我有眼無珠,沒認出這位客人是落落小姐的朋友……”
本來也不算什麼事,孫漠自是不會跟一個保安計較,當下對蕭笑道:“你看既然是誤會,就不用爲難其他人了吧!小姑娘可願賞臉跟我一塊兒入場。”
“當然,是我的榮幸。”
看孫漠很有風度地示意了個請的動作,蕭笑也禮貌地回笑一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
蕭笑在第一眼見到孫漠之時,就想起曾經也瞭解過他的資料,當然只是表面上的資料,知道他是何人,又有什麼樣的江湖地位,更聽過他爲人處事的作風,所以在和他打交道時,蕭笑即使是害怕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黑衣人擺開的陣勢隨着孫漠入場後,也立刻隱於黑暗中,不多時,緩緩一列數十輛豪華跑車也紛紛停下,這些是等在旁邊已經多時的賓客,有商有政的,大部分都是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剛剛門前的一幕被他們看在眼裡,有把焦點放在孫漠上的,另外也有少數是關注蕭笑的,他們在想這女人的運氣未免太好了,能跟鼎鼎大名的漠哥聊上一會兒,都是無數人的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走在賓客末端的兩帥哥,今天被冷落到徹底,耀眼的光芒並非出自他們上,這種待遇還從來沒有過呢!
其中一個道:“你女人的貴人緣真好!”
另一個道:“,我可沒承認過她是我女人。”
“哎,你就嘴硬吧!”
“你說,我們今天是不是來錯了?被一個老頭子搶了風頭很不好受哇!”
“呵呵,我記得你曾經想挑戰他,可結果從來沒有勝過,被打敗的滋味一定很難受吧!”
“彼此彼此!”
兩帥哥於是不約而同地想起年少的自不量力,竟然去觸黑道霸主的黴頭,結果呢,都被收拾得很慘,所以,往事是不堪回首的啊!
蕭笑跟着孫漠到了PUB裡面,就見臺上的落落放下話筒,奔了過來,直接衝到孫漠的懷裡,眼淚嘩嘩地道:“你總算是回來了!”
孫漠溫柔地笑了,順勢擁住她的腰,親了她的臉頰一下,道:“好了,不哭,小心讓人看見了笑話。”
落落這纔看到旁邊的蕭笑,於是從孫漠的懷裡出來,拉住蕭笑的手道:“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快去那邊坐,我給你留位置了。”
“行,我自己過去就好,你不用招待我的。”
蕭笑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貴客,而且看現場的佈置就知道了,今天的來賓非富即貴,她還是不添亂比較好。
論起來當晚只是落落的第一次登臺唱歌而已,但她做爲孫漠的女人,自然會被人捧着,說到底也就是一場變相的富人間的聚會。
蕭笑被侍者引到舞臺最靠前的貴賓席就坐,臺上已經有其他歌手在一展歌喉了,有幾個還是LC旗下的歌手,又是跳又是唱的,分外賣力。
坐下後,蕭笑反正不需要去交際,就自斟自飲地欣賞着表演,聽着歌,倒也自得其樂,直到落落款款地走上舞臺,周圍也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蕭笑也跟着拍掌望向落落。
一襲玫紅的長裙,將她高挑人的材勾勒出來,那張有着獨特氣質的臉,一頻一笑之間都那麼得叫人着迷,蕭笑下意識地去看離舞臺不遠端坐着喝茶的孫漠,又是一怔,心想這兩人真是怎麼看怎麼配。
“呵呵,當時怎麼就會覺得像呢!”
蕭笑也暗怪自己不該亂喝酒,明明那女人已經拋下自己離開多年,早就模糊了她的樣子,卻突然在落落臉上依稀找到記憶,不得不說是烏龍一樁。
第一次聽到落落的現場,蕭笑着實是有些吃驚,以落落的天賦,要是在歌唱界發展,一定是天后實力的,不過轉念又是一想,以孫漠的當今地位,若真想讓自己的女人大紅大紫還不簡直嗎?
落落唱的第一首歌是劉惜君的《羊角花又開》:風吹來的花瓣,紛飛在屋檐下,你說過,你喜歡,那樣火紅的花,風一吹,就發芽,滿山都映紅了,可是你已看不見,那樣的鮮豔了,一朵朵的思念,靜靜開滿山崖,你的笑,你的,黑白在那一剎……
這歌想唱好並不容易,但落落卻詮釋得很完美,和原唱是兩種不同的風格,蕭笑近乎陶醉地聽着落落的演唱,之後一首歌畢又連換了兩首,現場的緒都調動起來時,就感覺旁邊有人推自己,“哎,是不是在叫你上去啊?”
“昂?”
蕭笑擡頭看到臺上的落落正望向自己的方向,好象是在邀請自己的樣子。
懵懵走上臺後,蕭笑使勁地用眼神問落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落落故意當作沒看見,拿着話筒道:“接下來有請我的好朋友蕭笑小姐爲大家演唱一首歌,跟她合唱是一位當紅歌手,現在我們把他請出來吧!”
有段時間沒見的宋琪走上臺來,對着臺下觀衆揮揮手,然後才一臉笑意地望着蕭笑道:“意外嗎?”
蕭笑還能說什麼呢,只有規規矩矩地點了個頭,應了一聲“嗯”。
宋琪大大方方地解釋道:“剛在臺下做準備的時候,突然看到你了,就想請你跟我同臺合作一次,不知笑笑給不給我機會呢?”
蕭笑壓低聲音埋怨:“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宋琪樂呵着拍她的肩,眨巴兩下眼睛,道:“有長這麼漂亮的小鴨子嗎?”
要再扭捏下去,觀衆大概就要掀臺子了,見臺上兩人只顧着說悄悄話,觀衆哪有那個耐心等啊!
反正唱壞了,她也不用負責,就只好點頭同意了,加上宋琪的幾首歌,她都會,也不至於砸了場子。
前奏一響起,就聽宋琪乾淨的嗓音在輕輕地唱:北極雪下在那頭,寂寞不寂寞,誰的想念是他的等候,然後蕭笑接着他唱下去:你若問我快不快樂,寂寞不寂寞,牽你手 貼我手,感覺我的脈搏,後面則是合唱:你要試着瞭解,試着體會,用心好好感覺,然後你才能夠看得見,快樂悲傷……(注:陳慧琳的《北極雪》)
臺下有不願意坐在人羣中的兩帥哥,雙雙找了個角落無聊地對飲,到蕭笑登場的時候,正一口酒喝在嗓子眼裡的男子,立刻“噗”地一下噴出來。
在雷向天探究的目光底下,祁勳爵順了順嗓子,好半天地才拍着口道:“該死的,怎麼哪裡都有她!”
雷向天撫掌笑了笑,點頭認可道:“這女人是有點意思。”
舞臺上的默契配合,在觀衆們看來是順眼,但看在祁少眼裡卻像針扎似的,好啊她,一天不打就開始上房揭瓦了,欠揍欠揍。
一平常裝扮的蕭笑,本來灰撲撲的實在不起眼,加上邊還站着個俊秀斯文的宋琪,似乎她纔是配鮮花的牛糞,可就是這樣平凡普通的她,在那道打下來的光束裡跳脫得像個冷豔的精靈,一雙熠熠生輝的烏眸讓人過目不忘。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盯着了,不時和宋琪對一下眼神,嗓音悅耳清甜,專注地唱:你要試着瞭解,試着體會,用心好好感覺,然後你才能夠看得見,快樂悲傷,也許我的眼淚,我的笑靨,只是完美的表演……
堅持到唱完,拘謹地衝臺下說了一聲謝謝,蕭笑就立刻往後臺遁了,知道宋琪後面還有幾首歌,她也不會傻到去湊鬧。
臺後,長長的走廊裡,晦暗不明的光線打在斜倚在牆面的男子上,將他抽着煙的姿勢映襯得有幾分頹唐,藝術雕刻般的側臉卻更完美出衆了,若換了不知的女人,一定會被他此時的樣子給迷惑了,會想要奮不顧地上他,追逐他的腳步,寧願成爲背後永不見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