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在炎彬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對着舒畫大喊:“老媽,你可不要吃醋。”
一時間,我的那些叔叔阿姨們都笑了。這一次成人禮儀式辦得很歡樂,我收到的禮物也堆成了小山,陳瀟逸羨慕地對我說:“你爸媽真的很神通廣大,怎麼會有這麼多對你和你弟弟這麼好的朋友呢?
我神秘地笑了笑,我說:“我也會有的,以後還會有更多。”
沒想到,斯達在背後用力地踹了我屁股一腳,然後說:“這麼肥,誰要和你做朋友。”
我當時就扭着肥肥的大屁股一個勁地追他追得他滿地跑,他回頭對我吐着舌頭做着鬼臉樂哈哈地笑,我們在游泳池邊上,我追他追着追着他人不見了,正當我找不到他的時候,他突然從我背後猛地踹了我一腳,我一下就栽進了我家那口大大的游泳池裡,我從泳池裡冒出個頭大聲對他說:“我草,斯達我他媽跟你沒完。”
大人們都在裡面喝着紅酒盡情地嗨,室外這一片小天地才屬於我和我的朋友們。我狼狽地從泳池裡遊了上來,不由分說地使着蠻力把斯達用力往水裡拽,他的個子比我高不了多少人卻比我瘦一圈,我一下就把他拽到了泳池裡,他忙不迭地掙扎着、叫罵着,結果,一不小心把手塞進了我的胸,一瞬間我的臉就紅成了太陽。
在此之前,我是極度討厭斯達這個傢伙的。他自私、蠻橫、霸道、無禮,經常取笑我的身材,經常捉弄我把我弄得哭笑不得,我、陳瀟逸和他一起走在路上,他總是突然放個p然後抓到手裡放到我的鼻子邊讓我聞臭,還特別得瑟地對我說要讓我聞聞他的體香。我對這個人無奈至極,我甚至都不知道陳瀟逸怎麼會喜歡他的。在他這麼不明不白摸了我一下之後,我對他就由討厭變成了恨。
舒畫說,女人的胸一定要好好保護,只有深愛自己的男人才能讓他觸碰。16歲的我雖然對這方面懵懵懂懂,但是我的同學可都比我懂得多得多。舒畫說,我是一個純潔的小齷齪,小時候很乖巧可愛,奈何自從跟了炎彬之後就變成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女混混。我告訴她,我這是在青春期,很正常。
因爲這一摸發生在我的成人禮那天,這簡直讓我一生難忘。我開始下意識地不再和他和陳瀟逸混在一起,16歲過後的那個夏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抑鬱的滋味。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舒畫把我拉到了一邊,然後摸了摸我的頭說:“傻丫頭,最近怎麼了?”
那天的舒畫穿着一件白色上面帶着朵朵紅玫瑰的修身長裙,化着精緻而又淡雅的妝,舉手投足都有股淡淡的香味飄來,皮膚白裡透紅,看上去就是一個含苞待放的老孃們。我的確自愧爲她的女兒,我和她比也就剩下年輕的優勢了,這不禁讓我更加抑鬱。
我輕輕地問道:“你年輕的時候第一次被人摸胸是什麼時候?”
舒畫已經習慣我的語出驚人了,她很淡定地說:“我和你爸爸好上之後,大概就是22歲左右的樣子吧。”
她見我神色不對,她於是問我:“怎麼了?女兒,是哪個男生欺負你了?斯達和陳瀟逸最近怎麼都沒和你在一起?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我突然就哭了,我驚慌失措地撲在她的懷裡,我說:“那天在游泳池裡,他……他……不小心摸……摸了。”
舒畫語重心長地對我說:“炎顏,我能明白你的心情。雖然你說話總是沒大沒小、直來直去慣了,但是內心卻是一個很純潔的孩子,你把這看得很重,所以你一時沒有辦法釋懷。但是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他對你的不尊重,他只是不小心的,雖然觸犯了你內心神聖的那一面,但是你也得學會接受。因爲越往後走,遇到的考驗比這還要大得多。你已經16歲了,要學會淡定對待發生的任何一件事。”
我之所以反應如此強烈都是歸根於舒畫對我的教育,從她把我從我爸那兒領過來之後,她就一直在給我傳達一種如果去愛和去獲得愛的理念,導致我一度認爲愛情和少女的軀體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土,她說只有你被培養了這種意識,將來纔不會自輕自賤。她一直希望我潔身自愛,用最好的狀態來迎接我生命中最盛大的愛情,遇到最適合我的王子。可是我這還沒揚帆開始起航呢,就被斯達一不小心佔了先機。
他可不是我的王子,雖然我們的成績總是不相上下,也總是一個班長一個副班長地搭檔着,就算是打個籃球他都想和我爭一下高低。陳瀟逸說:“你們兩一定是上輩子的冤家,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誰像你們這麼愛掐架的。”
我會憤憤地說:“滾,誰跟他是冤家,我們是宿敵,上輩子一定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斯達會臭屁地說:“上輩子她給我涮了一輩子的馬桶,這輩子不服氣所以又跑來我眼前瞎晃悠,哼。”
這種怪異又和諧的場景都發生在之前,發生在我和他之間沒有出現那事兒之前。我現在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搭理他了,爲了避免陳瀟逸問起我事情的緣由經過和結果,我甚至連陳瀟逸都沒有過多理會,每天放了學揹着我的帆布包騎着車去附小接我的小跟班炎龍,然後帶着他晃晃悠悠地回家去。
這一天,我剛騎到校門口的拐角處就被斯達給攔住了,他壞壞地看着我笑,然後說:“咋地了?還生氣了?”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打算繼續往前騎。他立馬攔住了我,他說:“你看你,至於麼?好吧好吧,別生氣了,我這輩子沒給人道過歉,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不行麼?”
我眼睛紅紅地看着他,還是不想說話。他這麼一說,我覺得更委屈了。他突然伸手想要拉我的手,我驚慌失措地縮了回去然後大聲說:“你幹嘛?!”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突然拽住我的手往我手裡塞了一張紙條,然後像幹了殺人放火的事兒一樣蹬着車就撒歡地跑了,留我一個人愣在原地無法自拔。
我攤開紙條,赫然發現上面一行大字寫着:“讓我對你負責吧,炎顏,做我的女人可好?”
當時我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從心尖一直燒,燒到了嗓子眼,然後腦袋“轟隆”一聲,瞬間就不好使了,一片空白。
我在原地愣了十分鐘,拿着那張紙條一個勁地發抖,直到炎龍打來電話弱弱地說:“姐,你怎麼還沒有來接我啊?”
我這才愣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把紙條裝進了兜裡,然後騎着車晃晃悠悠地往附小的方向騎去,路上還一不小心沒看清路摔了一跤,小腿破了一大塊的皮。
炎龍傻巴巴地揹着小書包、繫着紅領巾等在校門口,等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和校門口的那個門衛叔叔聊得很歡了。這孩子從小就討人喜歡,和我一樣,走到哪兒都吃得香。
我大聲吼了一句:“兔崽子,過來!”
那門衛一愣,炎龍已經朝我奔過來了,咧着嘴笑,露出了整齊的一口白牙,乍一眼看可像炎彬了。炎龍一把跳上了我的後座,然後直接摟住了我的腰,我說:“坐好了啊,那姐姐可就走你了!”
他在背後麻利地應了一聲,我騎着車帶他穿過三條大街,時間有點長,路上有點無聊,於是我問了問有豐富戀愛經驗的他,我說:“小不點兒,你給你喜歡的女孩寫過紙條麼?”
他鼻子哼哼地說:“媽媽說男人不能太掉價,我纔不幹這事兒呢,除非遇到我非常喜歡的女孩兒。”
我瞬間樂了,我說:“那咋辦?你姐姐我收到了一張紙條呢。”
炎龍說:“你啊,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有人要就趕緊去吧,你看看你現在肥的。我們班上肥一點的女生都沒男生喜歡了。”
我當時就想一腳把這孩子從車上踹下去!我說:“喲呵,你這是嫌棄你姐姐了?”
他捏了捏鼻子,然後抱住我的腰撒着嬌說:“怎麼會,你和舒畫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我們家就一直用這種奇葩的方式艱難地交流着,炎龍從小跟我的時候多,耳濡目染也學習了我的一套說話風格,典型的沒大沒小,從來不把自己當小孩兒。
回到家,當晚的飯我就沒吃幾口,聽到炎彬和舒畫在商量要出差一個月我就更煩了,乾脆一個人蹬蹬地跑上樓,打開電腦,剛上q就看到斯達發給我的一個大笑臉,然後給我留了一條信息:“10點之前,我等你回覆我噢,就在電腦前。”
我更煩惱了,我這纔開始仔細回憶我們認識的過程。舒畫把我從h市轉到a市第一天我就認識了他,他是我同桌,那時候我還很瘦很漂亮,他則是一個醜不拉幾的邋遢小孩兒,皮膚也黑黑的。小學的時候我的個性還算溫婉,再加上那時候還在適應新家,所以沒空和他玩,我們真正熟悉是初中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