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被靳元彬用錢打發了之後,那段時間顏佳倪過得還算滋潤。
她揮金如土,大手大腳慣了,一來錢就來朋友,等錢都燒完了之後,她就像是喪門犬一腳被朋友踹了出來。
衝着錢來的能有什麼真心朋友,經歷過一個小美之後,她就是學不了乖,眼下窮急了,纔到精神病院去看望哥哥。
她用剩下的幾塊錢,在超市裡挑了幾個蘋果,不至於空手尷尬。
一進病房,邢薇就剛從裡面出來,一副嫌惡的樣子,自看到顏佳倪之後,又化成了嘲諷。
“喲,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吧?瞧瞧這是誰來了?還以爲你抽空飛枝頭去了,沒想到還是隻山雞啊。”
顏佳倪也沒好氣,瞪了邢薇一眼:“你罵誰山雞呢?你個野雞。”
紀詩琪面前有元彬男神助陣她不敢潑婦罵,可是邢薇不同,跟邢薇說話就是越潑越好,不然她還會以爲是好欺負的。
一聽到“野雞”這兩個字,邢薇瞬間就炸毛了,手掌都揚了起來,可她還沒來得及落下去,就聽到顏佳倪得意洋洋地說:“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下來啊,你和我哥困在這裡很長時間了吧,也就剩了欺負小孩的本事!我看得出來,你早就厭煩我哥了,我哥現在得了病,對你來說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你巴不得早點踹了他是不是?媽媽還一直惦記着你讓位給紀詩琪呢……”
邢薇的臉色有點難看,垂下揚起的手,冷哼了一聲交疊在胸前。
一說起這個她就渾身不痛快,想起上一次紀詩琪來的場景,她還被顏天昊無緣無故打了一拳,可憐了她這張如花似玉的臉,眼圈整整青了一禮拜才漸漸好轉,她這一禮拜都足不出戶,沒有美貌,她靠什麼勾引男人幫她做事?
這年頭,毀人臉就是毀了人的事業。
腦子裡閃過這些,邢薇又憤憤地扭頭看了一眼正仰面躺在病牀.上的顏天昊。
他最近倒是好了一些,沒有之前那樣總是神志不清地叫着紀詩琪的名字,不過,他們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說起這個名字,怕他還是會受刺激發病。
紀詩琪真是個害人精。
邢薇低頭睨了一眼顏佳倪,說道:“她惦記是她惦記,人家紀詩琪是不會同意的,這顏夫人的位置,我依舊穩穩坐着,你也不用浪費口舌挑撥離間了。我是被困在這裡很長時間了沒錯,可你說你,你哥出事到現在你來過幾趟?你還好意思指着你嫂子我的鼻子叫喚,還真有臉啊你個小白眼狼。”
邢薇說起酸話來也是出神入化的,顏佳倪插不上話,氣得兩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我怎麼說也都是顏家的人,哪像你,整天惦記我們家的家產,媽媽說了,一分錢都不會到你手上的。”
“那就會到你手上了?顏佳倪,你就省省吧,你這回回來就是錢不夠花了來找你媽要的吧?你媽藏得可緊了,能給你一毛錢我都服你!”
顏佳倪心裡騰騰地冒起一丈火,懶得再跟這個潑婦說話,將她擠到了一邊,然後走進了病房裡。
邢薇不屑地哼唧了聲,白眼都快翻到了天花板上,冷冷笑着就走開了。
顏佳倪在她哥哥的牀邊坐下,把幾個蘋果隨手就往桌子上一攤,也不管會不會亂滾。
桌上放着花瓶,裡面的花都幹了,一直都沒人換,人一旦失了勢,必定人走茶涼。
顏母起初還天天來看望,時間長了也心灰意冷,知道她這兒子恐怕很難再痊癒了,也就儘管指派邢薇去伺候,自己眼不見心不,不然一見到又得淚汪汪。
顏天昊感應到身邊來了人,就扭頭看了一眼,他現在變得很瘦,眼眶都凹了進去,當年倜儻的模樣早就不復存在,更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他雙眼空洞呆滯,在顏佳倪的臉上停頓了幾秒。
然後又別過頭,輕輕地念了一句。
顏佳倪很浮躁,自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就問了一聲:“哥,你在說什麼啊?”
顏天昊的嘴脣動了動,沒有聲音。
“你倒是說些有用的話啊,哥,我手頭上沒錢了,你要是現在還清醒,就給我一點唄。”
顏佳倪真是窮瘋了,她竟然管個精神病患者要錢。
這當然是要不到的,她也沒報多大希望,坐了幾分鐘,就不耐煩地起身去找顏母了。
顏母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發現裡面根本沒人,只有風微微吹動着藍色的窗簾。
“奇怪,去哪了?”
顏母的一雙兒女中,比較偏愛兒子,都怪這個女兒不爭氣,天天的不學好就知道瞎混,她一開始還管管,管不來就業隨她去了,只是每次伸手要錢她總會罵得特別厲害。
所以以前顏佳倪總是伸手向哥哥要,不敢向顏母要,現在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硬着頭皮過來,沒想到不湊巧,顏母不在。
顏佳倪在房間裡等了一會,越等越忐忑,脣上的死皮都被她咬光了,最後還是想着要不還是走吧,再找找別的路子。
她出了房間的那一瞬,顏母正好從外面回來,一看到顏佳倪,臉上就浮上了片黑雲。
“臭丫頭,你回來幹什麼?”
“媽……我!”顏佳倪雙手擰着自己的衣角,閃爍其詞。
顏母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裡的小九九,哼了一聲道:“沒有,一分錢都沒有,你要是想混就繼續去外面混着吧,別回來了,我權當沒你這個女兒!”
這麼句狠話一擱下,顏佳倪就急了,大喊了一聲:“媽!”
顏母心裡也卷着一團亂麻,哪有心思跟這個丫頭片子周旋,索性也不理她,把門關上,管她在外面叫什麼。
顏佳倪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離開。
走到醫院的庭院裡時,又恰好看到了邢薇在那邊勾引白大褂醫生。
她越想越不舒服,走上前去就把邢薇拉開。
“哎哎哎,你幹什麼!”邢薇猝不及防地被她這麼一扯,原本鬆鬆垮垮的一字肩瞬間都快掉了,身邊白大褂的一看這片春光,忙別過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有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