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佳倪在顏家住了一段時間,也消停了一段時間。
自從她幫邢薇從精神病院出來之後,邢薇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不見蹤影。
打了幾次電話都提示關機,顏佳倪也不知道在哪能找到邢薇,一直就待在顏家,怕一走開就錯過。
本以爲守株待兔總能等到她,她卻一直沒有露面,這讓顏佳倪耐不住性子了。
她在顏家的這段時間,不斷在屋子裡蒐羅一些值錢的東西,沒想到顏母和邢薇都很精明,放着貴重東西的地方都上了鎖,她根本就什麼都拿不到。
顏佳倪看了一眼扔在茶几上的報紙,頭條正是那起午夜離奇車禍。
報道上的照片打了馬賽克,人名也都是化名,這件事情被遮掩得很好,微博上也沒有透露絲毫的風聲,可是她還是眼尖地發現了,受害者是紀詩琪。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對這起事故喜聞樂見,甚至巴不得紀詩琪死於非命,反正也不過是就是個禍水,把顏家害成這樣,又害得元彬男神退圈,現在總算是把自己害了,活該!
顏佳倪冷哼着,接了杯水坐到沙發前,捏着那張報紙又像是看好戲似的又看了一遍。
這件事故沒有後續報導或許是因爲被封鎖了,顏佳倪看着看着又想了一會兒,突然露出抹笑意,旋即拿了自己的小包出了門。
紀詩琪被送到了哪個醫院,這個難不倒顏佳倪,她假裝是聯繫不到病患的親屬,輕而易舉地套到了名字和地址。
她拉了拉鴨舌帽的帽檐,從側邊的樓梯上去,眼看着就要到病房了,只見靳元彬推着輪椅也走進了那間病房。
顏佳倪心裡咯噔一下,疑惑起來。
病房的門在靳元彬身後緊閉了,顏佳倪趕緊湊過去,耳朵貼着門聽裡面的動靜。
她的動作夠輕,可是她忘了小包上掛着的一串吊飾,發出了叮叮噹噹的響聲。
靳元彬也聽到了,還以爲是沈新梅又不知死活地過來。
他也看得出來沈新梅的別有用心,和紀詩琪接近表面說是親情,實則做什麼打算只有她自己知道,總歸是對詩琪不利的,他也就一直攔着不讓見。
紀詩琪留意到他的神色,朝緊閉的門看了一眼,問:“有人在門外嗎?”
靳元彬搖頭,把輪椅停在牀邊說:“我扶你上來,我們去做全身檢查吧。”
紀詩琪下意識動一動腿:“我自己來吧。”
她的雙腿還是沒有知覺,動彈不得,她微微一個側身,險些從牀沿掉了下來,幸好靳元彬伸手接住,將她攔腰抱起,平穩地放到輪椅上。
紀詩琪看了看自己的雙腳,用手錘了一下,竟然不覺得痛,她皺緊了眉,心裡惴惴不安:“我的腿……”
“別怕,不會有事的,只是暫時動不了。”靳元彬怕她胡思亂想,忙出言寬慰她。
紀詩琪因爲之前手術的緣故,頭髮都剃光了,原先是纏着紗布,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改成了頭巾,看起來像個俏麗的小尼姑。
她也很久沒有照過鏡子,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
幾次問過靳元彬都說跟以前一樣漂亮。
這樣善意的謊言聽久了也會覺得不舒服,紀詩琪想,他一定有什麼瞞着自己吧,可她又不敢強硬地追問,也是害怕自己接受不了。
如果只是頭髮,大不了再長出來就好了。
靳元彬推着輪椅緩緩向前。
他儘可能地慢,怕紀詩琪一下子適應不了這樣的強度。
剛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門外一副鬼鬼祟祟樣子的顏佳倪。
靳元彬閃過一絲訝異,不願搭理,視若無睹地打算推着輪椅從另一邊走。
“哎!”顏佳倪先是看着紀詩琪的樣子捂嘴驚呼了一聲,然後又叫住了他們。
顏佳倪湊到輪椅前面,又仔仔細細地將紀詩琪打量了一遍。
她沒想到新聞中重傷的人已經醒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好像還挺健全的,也是了,現場的照片那麼可怖,鐵皮的車子都撞成了那個樣子,能活下來都算命大。
她嗤了一聲,笑得有些陰陽怪氣:“沒想到你命還挺大的,我就是來看看你。”
不等紀詩琪說什麼,靳元彬就伸手用力地把顏佳倪推到一邊:“看到了,你就可以滾開了。”
顏佳倪無辜地垂了眼睛說:“元彬哥哥,人家是好心,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太傷人了啦……”
她說話的語氣軟糯委屈半帶着撒嬌的嬌俏,別看她年紀不大,卻深諳這種弱就有理的病態心理。
可其他異性或許聽了會心軟,靳元彬絕不會。
顏佳倪氣得一揚手,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的,就碰落了紀詩琪的頭巾。
女孩子都是在意自己的形象的,這一下,紀詩琪的醜態完全暴露在衆人的眼中了,她又急又氣,恨不能起身狠狠地推開這個惱人的臭丫頭。
顏佳倪被頭巾下的場景也驚了一跳。
紀詩琪動過手術,顱頂有一條不深不淺的疤痕,以後長了頭髮是看不到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有些醜陋,就連顏佳倪看了都覺得有些難受。
靳元彬看向顏佳倪,眸中的怒火能將她燒成一堆灰燼。不是現在,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拾起地上的頭巾溫柔地替紀詩琪繫上,柔聲安慰:“沒事的,不要理她,讓她自顧自發瘋,我們走吧。”
紀詩琪自從醒來之後就變得有些脆弱,加之身體虛弱,對於顏佳倪這樣的挑釁想反抗都是有心無力,她點點頭,目不斜視,自然自然地當顏佳倪不存在。
顏佳倪反應過來的時候,靳元彬推着紀詩琪已經走遠了。
她憤憤地在原地跺腳,原想來看看紀詩琪究竟還活沒活着,要是能從她着拿到一筆錢就更好了,沒想到……
這個時候,身邊有個女人走了過來,用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顏佳倪。
“小姑娘,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顏佳倪警惕地打量了一眼,是個陌生人,於是就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