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之後言墨琛就像消失在陸傾顏的世界中了一樣,司機小馬也被言墨琛撤回去了,若不是每晚下班之後桌子上擺着的飯菜還在提醒陸傾顏,她甚至都會以爲之前和言墨琛的溫存都是她的幻覺。
讓陸傾顏覺得慶幸的是她開始變得特別忙,助理的工作,偶爾的設計,同時還要準備春季發佈會的事情。
人一旦忙起來之後就沒有空閒去思考其他的什麼事情,不用想到那個人。說來陸傾顏也痛恨着自己,明明已經對言墨琛徹底死心了,想起來卻還是綿綿的痛。
原本距離月餘的春季發佈會竟是眨眼就到了,陸傾顏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彷彿時間還停留在她的設計被那麼多人讚賞的那一天。
發佈會上自是來了很多人,陸傾顏入座時回頭看着整個會場濟濟滿堂的人不由地出了神。
“走啊,想什麼呢?”
身後的樸舞季輕輕拍了拍陸傾顏的腰部示意她繼續前進,這一排都是工作室的人,對於陸傾顏突然停下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笑笑。
“如果你要吃豆腐的話你身後楚姐姐的豆腐很好吃的。”
陸傾顏回過神來對着樸舞季說了一句悄悄話,隨後笑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樸舞季翻了個大白眼。
陸傾顏看着依次出場的模特們身上的設計,誇張,大膽,每一筆都帶着個性,這些設計表達出來的自由性格讓陸傾顏看着挪不開眼神。
“傾顏,傾顏,輪到我們上去解釋自己的設計了,發什麼呆呢?”
“啊?不好意思。”
陸傾顏站起來跟在樸舞季後面,T臺秀什麼時候結束的她都不知道。
“你有沒有關係?”
看到陸傾顏以一副神遊的姿態走着樸舞季關心地問道,陸傾顏搖了搖頭,她只是有點不在狀態而已。
“我的設計是……”
幸好稿子背得熟練沒有出什麼問題,陸傾顏站在臺上介紹自己的設計的時候臺下卻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陸傾顏。
“陸傾顏?她怎麼會在這裡?”
顧安安看着臺上侃侃而談的人不由得攢緊了手上的包,這張臉,哪怕時隔多年她也不會忘記,這個人,害她哥哥死掉的那個人。
“陸傾顏!”
顧安安猶豫了很久還是叫住了陸傾顏,陸傾顏轉過頭對上一張有點眼熟的臉,可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的了。
“這位小姐,您找我有事嗎?”
“你叫我什麼?”
對於陸傾顏的稱呼顧安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而陸傾顏則是一臉茫然撇了撇頭。
“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
“我告訴你陸傾顏!你別以爲你裝作不認識我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我告訴你,沒用!”
陸傾顏的疑問卻讓顧安安一下子跳了起來,險些指着陸傾顏的鼻子破口大罵,幸好她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她。
“傾顏,你在幹什麼呢,就等你了。”
“奧好,來了。”
陸傾顏應了一聲用疑
惑的眼神看了看顧安安隨後轉身快步跟上前面幾人的步伐。
顧安安氣得都快炸了,這個陸傾顏居然拿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了一樣。
顧安安咬着帕子狠狠跺腳,陸傾顏,你就算裝得再好也沒有用,我是不會上當的,而且我一定要揭開你虛僞的表象讓別人看看你的內裡是有多麼骯髒齷齪!
“怎麼了?”
陸傾顏走着還不時回頭看看,這樣異常的舉動和剛纔長時間的神遊撞在一起讓周圍幾個同事都非常關心。
“沒什麼,剛纔攔住我的那個女孩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她認識我,而我也肯定認識她一樣。”
“哎呀安啦,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覺得他們認識別人是那個人的榮幸,而別人一定要認識他們,你遇到多了就會習慣了。”
譚一一擡起手臂往陸傾顏脖子上一勾,整個人的重量都通過這隻臂膀壓倒了陸傾顏身上。
“譚一一,你給我站直了!”
楚毅對於譚一一趁機勾肩搭背準備抽風十分看不過眼,眼睛一瞪,手一掐蘭花指,笑翻了一羣人。
“喂?陸叔叔,我找到傾顏了,對,在h市。”
顧安安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通道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陸傾顏,你以爲我會讓你好過嗎?
正在參加慶功會的陸傾顏架不住人多被同事灌了幾杯酒,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站起來去衛生間,臉色通紅。
將剛纔吃進去的東西吐了個一乾二淨之後陸傾顏洗了把臉踩着搖搖晃晃的步伐準備回包廂,在門口她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
言墨琛靠在廁所外面的牆壁上正在悶悶地抽菸,看到陸傾顏出來了才站直了身體。
“言墨琛?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喝酒了?”
言墨琛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看陸傾顏這幅樣子應該還喝了不少纔對。他伸手想要去扶住陸傾顏卻被對方拍開了手臂。
“你,別碰我,別想,再掌控我,別想。”
說着陸傾顏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眼前,一邊搖着手指一邊搖頭,她轉身向包廂裡走去,一邊走嘴裡似乎還在念叨什麼。
言墨琛皺着眉頭跟在陸傾顏身後,這個女人醉成這個樣子,還穿着怎麼看都會摔倒。果然,隨着陸傾顏一聲驚呼,踩着高跟鞋的腳一崴。
“啊!”
言墨琛趕緊上前一把攬住陸傾顏的腰避免她和地面親密接觸。陸傾顏條件反射閉上眼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她小心翼翼睜開眼睛,對上言墨琛帶着些許胡茬的下巴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地將眼睛眨了眨。
“腳痛不痛?”
言墨琛並沒有把陸傾顏扶起來,而是手臂穿過陸傾顏腿彎順勢將她抱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陸傾顏掙扎着踢着腿,雙手不斷在言墨琛胸口捶打,這樣的動作對於言墨琛來說輕的就像雨點。
“你確定你還能走?”
言墨琛瞥
了眼陸傾顏的腳腕問道,陸傾顏自然能夠感覺到腳腕處傳來的痛感,可是她就是不想在言墨琛面前示弱。
“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陸傾顏咬了咬下脣,雙手摁在言墨琛胸口用力推據着,只是她的力氣和言墨琛相比實在是太小了,這個人的胸膛和手臂就像是鐵做的一樣,
“別逞強了,我抱你過去不會怎麼樣的。”
言墨琛只覺得自己所有的脾氣,所有的耐心在這個女人面前都被磨得一乾二淨,他既不想和陸傾顏吵架,又不希望再和她廢話下去。
乾脆對陸傾顏的反抗充耳不聞,言墨琛大步流星向前走着,末了纔想起來問道:
“幾號包廂?”
陸傾顏撇過頭去並不理會言墨琛,要是就這樣讓他抱着過去,那簡直就是要丟死人了。對於陸傾顏這樣的行爲言墨琛只是找工作員。
“請問清逸工作室的包廂怎麼走?”
得到了服務員的指路之後陸傾顏真想一頭撞死在牆上,她怎麼會認爲這樣就能阻止言墨琛抱她過去了呢?
“咦?傾顏?”
正在思考如何才能阻止言墨琛帶自己過去的時候碰到了看陸傾顏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於是來看看的樸舞季。
天哪,爲什麼是樸舞季,還讓不讓人活了?陸傾顏的內心是崩潰的,天知道樸舞季那張嘴是怎麼長得,能硬生生把白的說成黃的。
果然,樸舞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抱着陸傾顏的言墨琛,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可描述的光芒。
“言總怎麼在這裡?我記得傾顏去廁所了呀。”
樸舞季眯起眼睛的時候像極了一隻正在下套的狐狸,言墨琛看了樸舞季一眼硬邦邦地回答。
“她扭到腳了,麻煩你回去跟他們說一下,我送她回家。”
陸傾顏已經對人生無望了,她可以想象得到等明天上班同事們看着她時那曖昧而不可明說的眼神,分分鐘讓人想去撞牆。
言墨琛沒有再理會樸舞季,抱着陸傾顏徑直走向了外面,門口早已有他的私人座駕在候着了,殷勤地替言墨琛開車門的人陸傾顏很熟悉,正是小馬。
陸傾顏不由地嘲諷的看了言墨琛一眼,果然那天他說要炒掉小馬這種事情只是用來威脅他的。
“如果你以爲我要炒掉誰都只是用來威脅你說說的話,那我勸你最好不要那麼想。”
言墨琛像是知道陸傾顏在想什麼一樣,抱着陸傾顏鑽進車後座,用低沉的聲音發佈着命令:
“去醫院。”
“去醫院幹什麼?我有沒有什麼大事!”
陸傾顏一聽醫院就條件反射地排斥,不管是在醫院的一次次輸血還是最初被言墨琛圈禁自由的時候,又或者是……
陸傾顏腦海中有那麼一個景象一閃而過,只是她記不起來那究竟是什麼了,總之以上的種種經歷都直接造成了陸傾顏對醫院的排斥。
“一定要腫的跟西瓜一樣大才叫有事嗎?”
言墨琛有些生氣,陸傾顏的腳腕腫的只比饅頭小那麼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