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流年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叉子,擦拭着自己的嘴脣。
許遲暮的目光從來沒有從她的臉上離開過,他近乎貪婪的看着她的臉。
喬流年掀起眼瞼,“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
“那你爲什麼一直看我?”
他笑起來,“因爲好久沒有見你了。”
喬流年脣角翹起,“是很久了……”
時過境遷,各自的心境也都不同了。
就事實而言,喬流年覺得自己還不像個三十歲的人。她不夠穩,不夠沉着,也不夠冷靜。
跟她恰恰相反,好像無論哪個年紀的許遲暮都依舊是那樣。如果說有些東西變質的話,那就是她再也不能從他身上找到那個羸弱少年的影子。
曇花一現的脆弱,從此,再未見過。
這樣的氣氛很好,很安靜。風吹動窗簾的聲音,陽臺上掛着的小風鈴的聲音,他們淺淺的呼吸聲。
許遲暮很想讓時間停留在此,他甚至不貪圖其他什麼,他只想要她和他永遠在一起。
“流年,我們……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內心在掙扎着該不該問出,大腦已經替他做了選擇。問出這句話的一剎那,有很多情緒。
害怕,退縮,怯懦。
然後,是一種釋然。
總要說的,或早或晚,不過是爲了一個痛快。
喬流年認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跟以往一樣有些冷峻的面容,現如今脣角也會帶笑,問出口之後,他的眼裡還有一些慌亂無措。
喬流年垂下眼睫,看着桌面,輕聲開口:“好。”
許遲暮以爲自己幻聽了,“流年?你答應我了?!”
喬流年淺淺勾起脣,“嗯。”
——我只逼迫自己一次,許遲暮,你只有一次機會了。
晚上,喬流年和許遲暮一起邁步走在大街上。
形形色色的人從他們身邊走過,都是西方人的面孔。
他們兩個獨特的東方人面孔在人羣裡顯得太突出了,而且兩個人長的也並不差。
喬流年挎着他的臂彎,身子貼着他,這是他們之間最熟悉不過的動作。
夜色下的街,燈光煞是好看。
喬流年專心致志的看風景,而許遲暮,則是專心致志的看她。
“遲暮,你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會怎麼辦嗎?”喬流年停下腳步,兩個人正好在長椅邊上。她乾脆拉下許遲暮,兩個人一起坐在長椅上。
許遲暮聽到問題的一剎那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不會的!”
喬流年把腦袋放在他肩頭,看着面前燈光下的噴泉。
許遲暮握緊她的手,“流年,我們不會分開的!”
喬流年動了動手,“遲暮,你那時候,爲什麼會喜歡上我?”
人啊,總是會不停地回顧過去,即便知道回不去,可是總歸想起。
許遲暮想起以前的歲月。
其實他和喬流年的初次見面,並不是在大學校園。
高中的時候,他就聽說過喬流年。
人很好,學習很好,個性很好。
似乎用來形容那個女生的,只有“好”。
她的名字很特別,她叫“流年”,流年似水的流年。
聽起來,一個很溫婉優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