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趁着孩子們都在屋裡,她們才最終得以以朋友的真實身份說幾句話。
“沁沁,我們都有幾十年沒見面了啊,再見面,孩子們都那麼大了。”
原本以爲沒什麼機會見面了,卻是這樣戲劇性的一幕。
溫沁看着眼前坐在輪椅上的池嫣,愣了愣,眼神中閃過幾絲情緒發。
“其實我也有懷疑過以珩的身份,當初聽到晚兒說到他全名,也以爲是巧合,沒想到啊……”池嫣笑起來,溫柔如水,“世界竟然會這麼小,我們的孩子會走在一起……這真的是完全想不到的事,不得不承認緣分的奇妙。”
“但我想……”溫沁思考了一下,笑說,“孩子們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吧?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小晚嫁給以珩……還是趁早做決定的好。”
池嫣莞爾:“我有什麼理由去阻止晚兒嫁給以珩?這都是孩子們自己的選擇,我們做大人的,只要支持就行了,在適當的時候給他們指指路,把他們帶到正確的道路上來……是正確的吧?你覺得呢?”
溫沁點點頭。
“他們都有小白了,於大人於孩子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局,爲什麼不呢?”
“那就對了,只要孩子們開心就好了呢。”
溫沁走到她面前,蹲下看了看,握着她的手:“嫣兒,對不起……你一定過得很不好……”
她雙手緊握她的手至身旁,動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我聽小晚的敘述,就知道你們這些年過得很不好。”
池嫣笑開,另一隻手撫摸着她的頭髮說:“你看你住在這裡,看來過得也是不怎麼樣啊,所幸……以珩很爭氣。”
“是啊,我真的爲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說着,溫沁眼眶有些紅了,“以珩真的打小就爭氣。他知道自己和封浩無法相比,所以從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可以嬌生慣養的少爺,他會比封浩多努力一百倍,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要讓我過上好生活……他二十一歲就留學歸來,光耀門楣,老太爺不知道多高興,以他爲傲,還將封宸集團交給他管理。我爲他自豪,這些年有以珩照顧我,我過得很好。”
她說得有一點點激動。
“可是你過得不好……晚兒這些年受了太多苦了,你又……你這雙腿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
池嫣現在看得很開,只要下一輩過得好,她就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不知道,忘了,所幸不去想了,晚兒現在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比什麼都開心。小白多可愛啊……”
“恩,”溫沁點點頭,“小白就跟以珩小時候一模一樣。”
池晚和封以珩突然從裡面出來,她們一時沒收住情緒被看見。
“媽,你怎麼哭了?”
院子裡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
“媽,你不會欺負溫阿姨了吧?”池晚走過去,趴在池嫣的身上,開玩笑地說道。
“怎麼會呢,你媽媽是這世界上最溫柔最善良的人了啊,”溫沁擦了擦眼睛,“她怎麼會去欺負別人呢?只有別人會欺負她吧……那麼善良。”
“媽,怎麼說得好像你認識池阿姨很久了似的?”封以珩也沒注意,就隨口那麼一說。
兩人都忙說沒有。
“就是這麼覺得,”溫沁笑笑說,“還好小晚不像她媽媽,女人就要強勢纔好,不做別人的受氣包。”
池嫣微笑:“恩,晚兒不像我,她懂得去爭取,這樣挺好,像我就太糟糕了。”
“她啊,是集所有優點於一身,溫婉的時候很溫婉,強勢起來也很強勢,完美結合體。”封以珩笑着讚美自己的妻子。
“好了,都是自家人還好,有外人在還不知道怎麼說你呢。”
她也沒他誇的那麼好,缺點也很多。
“最後,兩位媽媽都是世界上最溫柔最善良的,不分高低。”封以珩總結了一句。
“我們進去吧,外面風大。”
……
約莫九點半,鄭浩開着車過來了幸福鎮。
既然說要搬,就直接過去了,只要帶一皮箱需要的東西過去就行,其餘的都可以
tang放在這裡,幸福鎮很不錯,閒了還是可以過來住住,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麗。
池嫣和溫沁都坐鄭浩開來的車上,小白站在外面,還沒做決定就被兩人給召了過去,理由是姥姥和奶奶很想和他坐一車。
這樣,封以珩和池晚就只能開那輛小些的君威了。
其實腳趾頭想都知道,把小白支走是因爲要讓他們兩個二人世界。
誰都不拆穿,他們自己自然也樂意。
鄭浩先開去了西沉,封以珩慢慢地開着君威上路,看看沿途風景。
“明天我就讓人去把你們的東西都搬過去,不需要的陳舊的東西就不要了,缺什麼就再重新買,別給我省錢——不許拒絕,讓我這個一家之主爲你們孃兒倆花點錢,我心裡舒服點。”
本來這麼些年過去,他們的生活裡沒有他的參與,他想起來就已經很不舒服了,再不讓他多做點什麼事,他真是渾身都難受。
“知道啦,讓你花就是了,花光了別哭鼻子。”
他笑:“求淚流滿面的機會。”
池晚衝他做了個鬼臉。
“你也知道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免得你攢了私房錢出去帶小三兒,我還虧呢。”
兩人把車停在田野路邊休息了會兒,坐在路邊聊了十幾分鐘的天,看看夜景,再上路時卻發現引擎發不動了,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搞什麼鬼啊……我這車今天才提回來的,又壞了?”
“你還說?”封以珩無奈笑笑,“你這車買回來都撞了多少次了?再好的車也經不起你這樣撞吧。”
“哪有很多次。”
被戳到痛處,池晚憤恨地踢了君威一腳。
真的有撞過很多次?
但它又不知道哪兒毛病了卻是事實。
“男人不是應該很懂車的嗎?你站着不動是幾個意思?快過來看看啊,不然今晚我們怎麼回去?”
“好了,”封以珩直接把她拉過來,“就這破車還修什麼?坐着慢慢等吧,回頭讓鄭浩再回來接我們就是了,不着急。”
他都沒有去看哪裡壞了的***。
他不着急回去,覺得兩人能這樣單獨地在一起享受靜逸的時光很難得,車壞了反而挺好,不是壞事。
“那這車……”
“壞了修修了壞,壞了又修,費不費錢?”
“宋河幫我付了修車費,我還沒還給他,結果又給我壞了!我也是被這破車給氣死了,要不要這麼倒黴。”
“哪個宋河?”
比起錢,他更關心這個聽似男人的名字。
“他朋友。以前一起是籃球隊的,三十一號那天晚上,笑笑開的我的車,剛好壞了他叫人拖走的,然後順便付了錢吧。”
“是雁城宋家的那個宋河?”
“恩。”
“好。”
封以珩打了個電話,吩咐了幾句,池晚沒聽清楚,但似乎是讓人幫他找到宋河的賬號。
池晚拿出自己的手機說,“誒不用了,我這有他的賬號,我自己還給他就是了。”
封以珩也沒接她話,只是把她手機拿過來,把上面的賬號報給了對方,掛斷電話,解決得很快。
把手機還給池晚,說:“剛我還說什麼來着?以後錢的事,不要分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噗嗤……
池晚沒忍住,“那我不是賺死了?”
“沒虧就好。”
被他寵着的感覺,一如既往的好。
以前就對她好,而現在,更好。
池晚被他摟入懷中,看着她,他撩了撩她的髮絲,說:“我至今沒辦法忘記的是,那次粗魯地要了你,會怪我嗎?”
池晚的回答被他捂在嘴裡,“算了,別說了,我都怪我自己。還是想說一聲對不起,晚晚,原諒我,以後都不會傷害你。”
池晚衝他勾勾手,讓他湊過來。
他不明所以地過去,被她用手指頭重重地彈了一下額頭,“好了,兩清了。早就翻篇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這麼輕的懲罰?”
“我說了啊,那你一個月都睡客廳就好了。”她笑眯眯地。
他握住她的手:“不要,太重了。”
……
鄭浩再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幫忙收拾行李的事就交給了家裡的阿姨處理。
“知道這車該怎麼辦嗎?”封以珩問她。
“不要了!”池晚咬咬牙,硬氣地說道。
可憐她勞心勞力付了那麼久的車貸!
“然後呢?”
“買買買!”說完,加了一句,“老公付錢!”
“這就對了!”
他在教她,如何敗家。
封大總裁如是說:“以後需要敗的場合還多着,慢慢學。”
池晚鄙視他:“有你這麼非逼着人敗家的嗎?”
“賺那麼多錢堆成金山也沒用啊,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活着就該好好享受。我們可以敗,是因爲我們賺得多,能夠享受金字塔的生活爲什麼要去過窮人的日子?傻瓜。”
“……”
簡直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然而……還挺有道理的啊!
錢賺來不花,不就沒有了它本身的價值麼?
……
這是池晚時隔這麼久才又回來的地方——
西沉別墅。
她又回來了!
那種感覺很微妙。
下了車,她立在大門前,感慨萬千。
兜兜轉轉,她竟然還是回到了這裡。
這是她當初離開時萬萬沒有想到的。
“怎麼了?外面風大,還不進去?”封以珩讓鄭浩先回去。
池晚擡頭看他,說:“走了這麼多路,最後我還是回來了。”
他撩開她額前的發點點頭說:“恩,它一如既往,還是你的家。”
怕她沒聽明白,他又多加了一句,“除了你,我沒有帶任何一個女人回來過,它還是我們的家。”
一個沒有特別大,但現在卻足夠溫馨的家,因爲有了他們的母親和孩子,這個家變得更完美了,並且以後都會很熱鬧。
池晚想了想,突然很掃興地打破了現在的氣氛:“藍悠悠小姐踏進來過誒。”
封以珩臉上的表情也立馬塌了下來,他擡手敲了敲她的額頭,怪罪道:“你還說,誰讓你放她進來的?”
有些事,當時覺得沒什麼,但現在想想真的是可恨之極。
這個女人是對他多不在意,纔會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的“出軌”?
那時覺得她乖巧聽話,不會干擾他的私事,但如果現在她依然這樣的話,他真的覺得可以逼瘋他!
池晚笑了一聲,故意擺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戳戳手指說:“那藍小姐說是你的摯愛,人家怎麼知道會不會得罪一位大人物哇。到時候你回來又要訓斥我多管閒事,把我給休了,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這個女人……”他摟住她的腰向自己這邊攬,“‘又’字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因爲她們而訓斥過你?不說清楚就是冤枉我,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人冤枉了,後果有多嚴重你想過嗎?”
當然了,他從未說過。
也從未對她有過一絲暗示,會因爲她們而跟她離婚。
她所意識到的危機,是從萬茜出現開始的。
門一開,阿姨的突然出現,有點尷尬。
“太太!你終於回來了!”
封以珩沒放開她,繼續摟着她的腰對阿姨說:“對,太太以後會一直住在這裡,不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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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在阿姨眼裡,兩人就像吵架和好了,她也覺得開心。
“能夠破鏡重圓真的是太好了!太太以後可不要再說走就走了啊,好幾次先生一個人回到這裡,沒有太太在家,那感覺看着都很可憐。”
其實後來,他來這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習慣是很可怕的事,特別是在一起住了那麼多年,突然少了另一個人的陪伴,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沒想到太太和先生都有孩子了呢,以後家裡要熱鬧啦!”
……
又回到這棟別墅,回到他們的專屬臥室裡。
坐在那張熟悉的牀上,觀察了一下四周的事物,一切都還一模一樣,什麼都沒有變。
當初她離開時沒有帶走的一些東西沒有被他丟掉,依然擺在它們該在的位置上,不止臥室,整棟別墅都沒有任何改變。
她真的是蠻意外的。
她以爲,至少在她走後,像他那種對吃住要求那麼高的人,一定會對房子進行一番改裝,直到沒有她的任何痕跡爲止。
臥室裡唯一多了的東西,是擺在桌上的擺臺相框,照片是她睡着的模樣。
浴室門被拉響的聲音也依然和以前一樣熟悉,他在下身圍了一條浴巾,上身永遠是溼漉漉的,就像是故意不擦乾似的,還有那條罪惡的浴巾,偏偏圍到露出人魚線的地方……
無處不在誘惑她!
看見她盯着完全不轉的視線,封以珩脣角一勾,很是滿意。
無論她怎麼變,花癡的模樣還是沒有改變麼。
“滿意嗎?想不想摸一摸?”某人很沒下限地挑眉問道。
池晚咕嚕吞嚥一聲,立馬轉頭,指着桌上的擺臺,指責道:“知不知道偷-拍是犯法的?”
“哦,那張啊,”他笑道,“後來有一天翻看手機,突然覺得很好看,就洗出來了,家裡剛好有個擺臺相框,就放進去了,一看沒地方放,隨手擱在了那裡。”
“突然,就,剛好,就,一看,隨手,”池晚故意重複着他話裡的幾個關鍵詞,呵呵一笑,“還真的是很隨意的過程啊。”
“好了,我承認,其實是刻意的,我夫人的照片當然要擺在臥房裡了,隨時都能睜眼看。”他擦着頭髮走過來。
池晚還沒洗澡,盤坐在牀上,他一走過來就一腳壓在牀上,雙手放在她雙腿外側的空餘地方,他身體的重量壓低了牀墊,凹陷進去。
他剛洗完的沐浴露清香撲鼻而來。
“我們是不是該熄燈睡覺了?”溫熱的氣息吐在她面頰上。
池晚覺得熱,熱氣逼得她想後退。
“以前你多乖啊,”對於她的後退他表示道,“我還沒到家你已洗好了澡,等我洗完一出來,你就已經乖乖地躺在牀上等我,還會擺撩人的姿勢,現在卻這麼被動……”
池晚的食指貼在他的脣上,莞爾一笑:“以前是以前,現在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在追我吧,我都還沒有好好享受。”
“好啊,”他輕輕地撲倒她在牀,逗了逗她,就像狼手中逃不掉的小白兔一樣,一點也不着急,“那我們就換一換,去洗澡,換我等你。”
池晚在牀上轉了個身,逃出他的包圍圈,趴着身子遠遠地看他,笑:“等着,別流鼻血。”
“時刻準備着。”
封以珩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坐等美味的夜宵。
“啊,衣服都不在了呢,這麼晚了,也不好去買是吧。”
她蹲着翻了翻,衣櫃裡只剩下他的男士衣服,她的當時都被帶走了,連內-衣都不剩。
她轉頭笑了笑,直接抽出了他放在衣櫃裡的白襯衫,拎起來從他鼻前劃過,還在他腿上坐了會兒,“都沒有衣服誒,人家穿你的衣服好不好啦?”
明明是他的衣服,被清洗過的乾淨味道,但被她拿在手中卻變成了另一種獨特的香味,縈繞心間,勾魂攝魄。
【小兩口很會玩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