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宮裡的大喜事情,五十年一遇的長老婚禮,正在陽器神殿上循規蹈矩地進行。
待到長老和靈太完成大典,便來到一個高臺上,此高臺並非一個尋常的高臺,它的上面正停靠着一架熱氣球狀的龐大物件,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那就是人工降雨的工具。
沒想到人工降雨的偌大飛行工具,還能用來乘坐!
“這不就是熱氣球嗎?!”成墨宇站定在飛行工具旁邊,不知道是該上去,還是繼續在旁觀望。
不過黑召喚燁哪裡會允許我作半刻的停留,他將我提上了熱氣球,熱氣球中間還有人在燒火,而周邊則擺滿了陽器形狀的各色糕點,我之所以能認出那是糕點,完全是因爲那個燒火的侍者正在偷吃,而糕點本身是用一張紅紙包裹起來的。
“黑黑,我們這是要幹嘛?”我以成墨宇無辜的眼神望向黑召喚燁,深怕他將我帶到高空再給扔下去,要是扔下去受萬民敬仰也就算了,若是恰好掉到豬圈裡學那豬八戒投了豬胎,嗚嗚,我就不活了!
黑召喚燁呵呵一笑,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神秘道:“我就知道你害怕,告訴你吧,我們是要去撒喜糖!”
“喜糖?”我還沒有明白過來,熱氣球居然已經升起來了。
我低着頭,伏在熱氣球邊緣,向下看那雲天依摟着皇甫凌的姿勢,也許他們甩脫了我這個包袱,便會更自在了吧。
我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不再向下看,卻覺得這熱氣球一定是個逃生的好工具,倘若我哪日能偷來操作熱氣球的秘訣或者方法,我相信我就會變成不翼而飛的人類,哈哈哈!
咦?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如果我哪天在這裡受了氣,我就乘坐熱氣球逃出去!
熱氣球在侍者的鼓吹下已經飛到了一定的高度。黑召喚燁攜着我的手臂,又抓了一把陽器糕點,隨手向下扔出去。
央宮前面聚集的子民就在陽器糕點扔下去的時候,發出轟然的喊聲,我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卻發現下面的人都在爭搶那一把糕點。
難道,這個糕點就這麼好吃嗎。那麼多人爭搶那麼幾塊,不打破頭纔怪!
我哼哼一笑。朝黑召喚燁詭異道:“你那樣撒會引起羣衆動亂的!看我的!”
我彎腰抱起一堆陽器糕點,這不就是我們口中的喜糕嗎,要多少給多少,以我這熊抱的姿勢,保證忙上個一天一夜,準能讓每一個子民都能分到一塊可口的糕點!
我將陽器糕點以拋撒狀扔了下去,下面的子民竟然發出更大的聲響,我低頭朝下望去,發現那裡已經倒下去黑壓壓一片人了。
“怎麼會這樣!”我有些愧疚,爲什麼糕點多了。反而會讓爭搶的人受傷呢!
黑召喚燁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幸災樂禍似的提點道:“每次只扔下去幾塊,那麼遠處的人就不會擠過去爭搶,如果一次性扔下許多塊,那麼遠處的人羣也會覺得自己只要稍微近一點就能爭搶到糕點。那樣一來涌動而來的人羣就會變得更貪婪,也就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原來如此!看來這裡面還有許多學問呢,我受教了!”成墨宇吐了吐舌頭,表現出自己尷尬卻不聽話的淘氣來。
“這就像愛,要一點一點去感受,一下子付出太多,就會變得廉價。”黑召喚燁忽然有些語重心長,讓我淘氣的情緒一下子就深沉起來。
黑壓壓的人羣在入夜後還沒有散去,而每個人基本上都分到了喜糕,。
成墨宇正坐在黑召喚燁所住的陽器神殿內閣裡,等待着大婚第一個夜晚的嗜血儀式。
其實央宮外的子民也要等到子夜時分才能散去,遂在外面舉行着篝火晚會,一個個火堆旁,聚集着一對對白天看對眼的相好,即使這些得到福利的男女們熬得實在難受,卻不敢提早退去,據說一定要待到長老做完嗜血儀式之後,他們才能獲得長老和靈太的福澤。
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對他們來說最大的福澤便是晚上的美人與猛男,所以就算周圍有所異動,他們也沒有發覺出來。
蕭嵐和那個姑娘在小巷子裡面瀟灑完事後,便潛伏到了自己多日來安排好的地方盯着情況,今晚就趁着人多動手暴亂,他相信無論怎樣都能成功!
然而人羣中,卻有幾個特殊來客也摻和到了這次的動亂之中……
陽器神殿之中,黑召喚燁已經備好了採血針具,一枚銀針用來消毒採血,然而並沒有任何管道來接血,我坐在喜牀上有些不淡定了,這是要怎麼取血啊,黑召喚燁該不會是學容嬤嬤給我扎針吧,難道會成墨宇會被扎許多針,然後一點點失血而亡?
不過作爲黑召喚燁的靈太,成墨宇必須配合黑召喚燁做第一次嗜血工作,這將讓黑召喚燁的修仙歷程擁有質的飛躍。
而我也是寄希望於這一次嗜血,但願這樣的儀式能讓我雲天依的魂魄滾回自己的身體,以便於成墨宇徹徹底底恢復自己的神智。
我本以爲嗜血儀式上會有許多見證人,竟然沒想到黑召喚燁遣退了所有侍者,他一個人拿着那枚銀針坐到我身邊,剛開始時只言不發。
我只催促道:“來吧!我受得住!”
爲了心裡那個可能,我一定要試一試,就算是不能讓成墨宇恢復自己的記憶,我也不能再給自己追隨皇甫凌的藉口,只有離他遠遠地,我才能徹底忘記他皇甫凌吧。
經歷了嗜血儀式,靈太便要和長老一輩子在一起,至死不離。
並且成墨宇是拉咯戈族的公主,成墨宇的血緣與黑召喚燁實屬一脈,若是黑召喚燁擁有了這樣完美的嗜血之源,說不定還真能羽化而飛仙呢。
黑召喚燁並沒有多餘的情緒,他只是深深吻了成墨宇一口,然後低聲道:“墨墨,我會一直愛你。”
我伸出胳膊,心想大不了一死,現在就任憑他扎針吧!
黑召喚燁卻示意我躺下,還讓我脫光衣服,我雖然極其委屈,但是現在已經是黑召喚燁的女人了,我便沒有過多的疑惑,只笑談着他竟然是一個懂得春宵苦短的人。
我現在自然是沒有被打任何麻醉藥的,黑召喚燁在我以爲他要行房事的時候,居然一根銀針徑直刺了下來,扎的還不是別的地方,竟然是我的肚臍眼!
“啊……痛!”我一聲慘叫卻不能阻止黑召喚燁的舉動。
銀針剛落,我便不能再動彈了,只見銀針上傳上來股股靈氣,靈氣爲血紅色,一絲絲的竟然是血精,我的血精聚集在銀針上面許久,便成爲一團蘑菇狀的濃稠液體。
就在氣體集中的時候,黑召喚燁氣沉丹田,又從丹田裡引出一枚靈蛋似的白玉色靈氣,他將自己的靈氣全部聚集在血精蘑菇上,血精在與靈氣碰撞許久之後,才緩緩融爲一體。
我並不是不想動,而是被一種力量給定住了,但是這種力量並不能止痛,我豆大的汗珠涔涔地從額頭上滴落,喉嚨裡卻不能再發不出一聲哀嚎。
疼痛還在繼續,直到黑召喚燁將融合爲淡紅色的混合物質重新吸回身體後,我的疼痛才減輕了許多。
不過我還是有些失血的後遺症,頭腦昏沉只是其次,沒有力氣在當下竟然變成首要問題。
黑召喚燁已經虛弱地如同蚯蚓一般,他癱軟的身體倒在牀前,一動都不能動。
我知道黑召喚燁正在吸收那種混合物質,以至於他虛弱的可以被一個孩童甚至耄耋老人殺死。
我可沒有力氣去把他扶正了,便由着黑召喚燁在那裡恢復精力,那些侍者又都被遣走了,我便只能無依無靠的躺在牀上慢慢恢復力氣。
時間剛好過去了幾個喘息,我便聽到“哐當”一聲門倒。
沒錯,是門倒之聲,我努力擡起頭向外面看,一個聲音卻先入耳:“就等着此刻呢,哈哈哈!”
領頭人是蕭嵐,他帶着幾個手拿闊斧的男子,站在門前的風裡,衣角翻飛。
我一眼便認出他是誰了,卻並不曉得他是洞天城裡曾經幫助過我們的蕭嵐。
他的臉我記得很深刻,很是俊秀,他就是很久前在小青樓裡被我們打敗的黑衣人。
“我蕭嵐終於得以報仇雪恨了,哼哼!”
“蕭嵐?可你並不是那個工匠,你是誰?”我無力道,轉頭瞥着還在消化靈氣的黑召喚燁,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是恢復不過來了。
那也就是說,我死定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爺我就是蕭嵐!知道我是你的仇家就行了,哦……不過,既然你已經死到臨頭,那麼我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來取你小命的,哈哈,受死吧!”蕭嵐仰頭大笑,已經失去了當初那種稍有靈氣的樣子。
“這也算是告訴我麼?嗚,我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故意嗚呼哀哉着,其實是想給黑召喚燁拖些時間。
面對這些仿若從枕頭裡鑽出來的惱人傢伙,賣萌裝傻倒是不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