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威博士的臉色很難看,看到她,竟招手叫她過去,夏聰見狀,淡淡道:“我在五樓等你。”
飯堂五層,每層價格遞進,五樓是高級餐廳,海藍還沒答應,夏聰已進了去。
方走到博士面前,艾威便厲聲問道:“海藍,你昨晚到哪去了,大聲告訴大家,不許說謊。”
原來方纔林思翰做的東,請衆人吃飯,席間大家祝賀林思微拿了演講賽第一,艾威是個口直心快的人,無意中說了句,若非海藍狀態不好,和思微有一拼。這話本沒什麼,林思微卻不喜歡,她家世好,自身條件也優秀,偏偏博士最喜歡的學生卻是海藍,便連和她慶祝也提起海藍,她立刻回道,博士,你別將我和一名妓女相提並論。
博士知道海藍的情況,她父母年輕衝動有了她,本就沒多深感情,後來離異各自再組家庭,更不管她。她十六歲便從家裡出來,被高中一個好心的老校工助養了幾年。早前老人卻被檢出重症,需錢醫治。家裡給的生活費雖不多,但加上獎學金還是勉強夠海藍花銷的,老人的病卻將她推入困境。她將身上的錢都給了老人,爲了籌錢,又做了好幾份兼職,卻還遠遠不夠。艾威常私.下資助一些國家撥款不足的考古隊,自己身上分文不多,沒有辦法幫她。
他知道海藍是個有分寸的女孩,絕不會幹那種事,聽得林思微這樣說話不由得大怒,一頓飯不歡而散,出得來剛好看到海藍便將她叫了過來。
還別說,若問話的是別人,她還真打算說謊。海藍微微苦笑,握緊雙手,最終還是道:“我去了夜總會當陪唱。”
衆人一聽,都詫異地看了她好幾眼,林思翰沒想到她如此直言不諱,更是吹了聲口哨說,姑.娘,你有種。林思微得意地笑道:“博士,你現在知道我說的沒錯了吧!”
艾威一陣面紅耳赤,海藍卻冷靜地看着林思微,道:“我只是陪唱,沒做其他事情。”
林思微一聲冷笑,“誰信!”
艾威怒道:“我信。”
他常年做學術,爲人耿直,也不懂轉彎抹角,又對林羽道:“小羽,你和秦歌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兼職,給海藍介紹一下,這孩子家裡有些困難。”
林羽心想這女孩也可憐,看她模樣性.情,自己倒有幾分喜歡,但她只是名軍醫,又哪有什麼好工作介紹給這女生,遂看向秦歌。
秦歌不是個心軟的人,哪怕方纔在看到卸妝的海藍從遠處走過來時,心裡竟微有絲異樣,但這些年來,被他看上的女人也不少,他自不放在心上,只是既和林羽交往,艾威開到口,他略略一想,記起家中鐘點這些天有事不能過去,他還來得及請新的,便道,“你願意幹鐘點活嗎?”
海藍其實並不願意接受這種居高臨下般的施捨,但她確實需要錢,於是說好,又道了謝。
……
艾威雖高興,但他不願海藍在這裡擔待林思微的眼色,謝了秦歌,便帶海藍離開了。
林思微心裡惱怒,當然,她不敢對秦歌發脾氣,便向林羽開火,“林羽,你怎麼敢將秦歌家的鑰匙隨便給這種人?”
林羽內裡很是討厭林思微,但臉上還是好脾氣地笑了,沒說什麼。林思微被秦歌瞥了一眼,有些害怕,哪怕秦歌平日對她甚是縱容,倒是林思翰哈哈一笑,道:“傻妹妹,你認爲A市有誰敢偷秦歌家的東西?”
林思微頓時一窒。
林羽想,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從商場買完禮物出來,她對秦歌說今晚想回家陪父.母,秦歌一笑說好,她心裡一陣失望,她原是試探,希望秦歌主動開口讓她到他那邊過夜,哪知他卻沒有。
當然,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沒說懊悔的話,她不願意讓秦歌認爲自己依賴他,哪怕她其實是——她心裡也存了絲希望,希望秦歌回家會想她,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
……
回到家的秦歌卻沒有打電話,此時,他正怔愣地看着浴室。
他差點忘了給自己新請了個鐘點,但若說回家一剎看到整潔的客廳微微一怔,當隨着洗輿聲走進浴室,眼前情景,卻讓他完全僵住了。
女孩正蹲在地上認真地對付着盆裡的東西,那是他昨天換下來的髒衣服,家裡的洗衣機正好壞了,新的要明天才送過來,雖說官做大了,他一直還保持着軍人的習慣,衣服自己洗,或許該說,他不願意別人碰他的衣物——尤其是穿在裡面的。
而此時,翹海藍同學一手泡泡,正拿着他的底褲用力搓洗着。
海藍聽得腳步聲,也有些慌亂地擡起頭來,兩人面面相覷了片刻,被區裡軍兵敬畏地喚作首長的秦歌同志假裝沒看見海藍手裡的東西,走到洗輿盆裡洗了一下手,快步走了出去。
海藍也
是第一次替男人洗這個,臉熱得不行,趕緊將衣服洗好。
瞪着盆裡的衣服好半晌,她咬咬脣,最後還是認命地抱着盆子走出去——要到陽臺,必須經過大廳。
廳裡天花數盞壁燈只開了一盞,但微暗的燈光還是將坐在沙發上翻看報紙的有些面無表情的秦歌的模樣照得清晰,海藍正想仿效他,若無其事的到陽臺晾衣服,秦歌卻走過來,從皮夾裡抽出一疊百元面鈔遞給她,淡淡道:“晚了,回去吧。”
這時,有聲音從廚房傳出來,本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海藍“呀”的一聲,說了句“我的湯”,於是,秦歌被無視了,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底褲向廚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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