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迎上前去,正待說話,皇帝低咳一聲,莫公公即道:“奉皇上口諭,北地翹家三女晉睿王嫡妃。”
皇后渾身一顫,定在原地。
衆人莫不大驚,皇帝到底和翹楚說了什麼,翹楚又是怎麼答的話?這盞茶寸香之間竟已定下乾坤?
翹楚微微咬脣,只當道道灼逼質疑的目光都不在,尤其是衆女子嫉妒的恨意。捺住複雜的心情,往太子看去,卻見正和翹眉輕語什麼,她心裡像被什麼一紮,側頭之間,一道目光淡淡投在她身上。
是睿王......
她迅別過頭,卻聽得一道聲音道:“皇上,翹楚沒有資格成爲睿王妃。”
音色嬌柔凝靜,卻又微微顫抖,翹楚一怔,看了過去,出列的正是翹眉,一絲不安迅掠過她心頭。
所有人皆看向翹眉。誰都不甘,但都萬萬沒想到開這個口竟是這位太子嫡妃。
皇帝神色一沉,道:“太子妃,翹家一門子嗣良媛,繼你之後,你妹妹又與東陵聯姻,手足和睦豈不甚好,朕倒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誰都知道榮瑞皇帝子嗣衆多,最忌兒子間手足之鬥。皇后忙接口道:“皇上,太子妃聲名賢德,在家想必也愛護手足,她既出此言,只怕內裡確有甚難言之隱。”
皇帝略一思索,方慢慢盯向翹眉,“也罷,老二媳婦,你且說說看。”
翹眉卻沒有立刻答話,反緊咬下脣,眸裡閃過一絲慌意。
園裡突然膠進一抹讓人凝沉詭譎的氣息。
皇帝眉頭一皺,朝太子一瞥。
太子頷,走到翹眉身旁,將她攙扶起來,溫聲道:“眉兒,有話但說無妨。”
翹眉看了太子一眼,隨即再次跪倒。
衆人越思疑,只聽得地上那個容色皓豔的女子顫聲道:“皇上恕罪!您道臣妾三妹爲何偏偏在選妃前後染了重症,實是實是臣妾父親萬萬不敢讓這小潑皮子奔赴朝歌,因爲翹楚她......她已非完璧之身,臣妾沒想她不顧父親勸阻,竟悄悄來了朝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頃刻驚呆住,在場的人誰不知道皇帝和翹振寧之間的利害關係。
北地多年前曾出兵相助榮瑞帝南伐燕翔國。彼戰,北地死傷浩大。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爲表信誠,南伐勝利後,在北地整頓死傷、無任何抵禦能力之際,榮瑞帝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太子上官驚灝到北地作質子數月。後又與北地簽下永世友睦之約,北地隨之歸屬東陵。四海稱頌。
然而,朝官有人揣測聖意,都道若非顧忌當日盟約,怕爲諸國詬病,皇帝未必便不想除了翹家,從而將北地正式納入東陵版圖。是以,皇帝面上雖與翹家親好,但若翹楚真的不潔,皇帝一怒之下,未必不辦其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