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半仙也不客氣,目光從威王的身上收回,輕輕地閉上眼睛,長着蒼白鬍須的雙脣一陣抖動,“你眉心突起,說明你已經動過殺機,你兩耳邊的赤潮穴無酒先紅,說明你在糾結到底該怎麼辦。說明你要殺的這個人,你本也是不願意的,但是關係到的太多,所以你內心非常的爭執,所以纔會心結上涌,想來找老夫測一個情字,以解心中鬱結。因你雖得高位,卻活得不甚快活,是也不是。”
“噢,你說的倒像是有幾分道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既然能夠知曉我的來意,自然也想爲我想好應對之策了,是也不是。”
求半仙避而不答,只是把字面朝上的算命用的幡給倒扣起來,擺放在了桌子邊上。
威王是聰明絕頂的人,立即知曉了對方所暗示的是什麼意思,震驚道,“你算什麼半仙,不是說天上事你知道一半。地上事全知道麼?既然知道,那就把這件事之後的後果全都告訴我,我要知道。”
求半仙見威王的本來面目終於暴露無遺,暴怒之中帶點暴戾,先避重就輕地道,“知道,半不代表能破解。老夫能做的,也是勸威王殿下要適可而止而已,命裡無時莫強求,殿下,老夫已經盡力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威王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突然間好像滄桑了很多,搖搖頭道,“不要再說了,拿了你的銀子,滾。”
“殿下,殿下,你不能這樣。”求半仙還想再勸。
“滾,再不滾小心我要了你的命。”威王雙眼一瞪,心中一陣的惡念涌出,看得求半仙全身一涼,馬上拾了幡巾,匆匆忙忙地退出了廂房。
求半仙走後,威王狠狠地把杯子摔在了地上,立即站了起來,召喚一身,風風火火地出了酒樓。
兩侍衛一句話也不敢問,只知道主子心中有事,卻又不知道藏着什麼事兒。
_ Tтka n_ ¢ Ο
夜幕低垂,護城河邊上楊柳依依,大街上燈籠高照,火光沖天,白天的鬧市剛剛過去,晚上的夜市又悄然地到來。
威王夾在人羣之中,侍衛緊緊地跟隨在後邊,深怕把主人給跟丟了。
鬧市雖然熱鬧,人流如織,車馬如流,各種各樣的攤販前聚滿了人,但威王的心情一點兒也不在鬧市上。
他的心中現在只有一個想法,一向不服輸的威王,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早猛烈的手段,早高效的策略,把王位給弄到手。
護城河邊一段人流較小的地方,威王停了下來,揹負雙手,暗自觀河不語。
侍衛被他支開,時不時地朝這邊望兩眼,在遠處謹小慎微地保護着他們的主人。
一輪明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支在半空之中,清麗無匹的月光撒了下來,整個河面上一片的聖潔,波光粼粼,沿河的燈光與月光交織在一起,浮光掠影,河水盪漾,看得讓人迷幻不已。
“君心有意如皎月,你心迷幻如晨霧,無論如何,這皇位只能是我一人的!不管是夜凌還是恆帝,這帝位終歸只能是他一人的!”
說完,威王重重地一拳頭砸在了旁邊的河堤邊上的巨石上,轟然一聲,石頭破去一角,威王的手上也血流不止,滴滴落下,嚇得兩大侍衛高手立即過來護駕,還以爲遇到了刺客。
侍衛笨
手笨腳地爲他包紮手上的傷口,剛剛上了金創藥,接着是用已經備好的白布包紮起來。可威王不讓,扯掉白布,大手一揮,白布便飄到了半空中,被晚風一帶,頓時落入到了水裡。
本是好好的夜色,可是一時之間,竟然是起風。。
“轟。”遠處的天邊上,突然之間傳來了一聲轟隆隆的雷聲。
天空比剛纔也變得更加的昏暗,似乎一場大雨馬上就要下來。
人羣也都已經紛紛散去,哪裡還有半刻鐘之前的繁華與熱鬧。
正當威王略覺不妥,似乎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的時候,一匹快馬突然之間從前邊的轉角處衝出。
“不好,威王,有刺客有刺客!”
外邊的侍衛一聲驚呼,威王心中一驚,立即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幾個人立即停定,前邊一人一騎,佔據了對面的整個街道,雄霸之中帶點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味道,看上去果然是有備而來。
他騎的是高頭大馬,速度非常之快。可惜威王等一行人並沒有見到來人的真面目,原來那人是蒙了黑巾的,一身的黑色勁裝,比馬上要降臨的夜更加的深沉,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威王還以爲來刺殺他的只有對方一個人,眉頭輕輕一皺,下令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拿下他。”
威王本就是微服私訪,只帶了四個侍衛和一個小廝,但都是個中高手,此時已經是前邊兩個,後邊兩個,一個則是威王的小廝在護着威王,他們早已經準備妥當。威王一聲令下之後,前頭後頭分別派出了一人,齊向前跨出一步,摸出了胯下的戰刀。
但那偷襲之人在快速地靠近護送隊伍之時,突然之間棄馬不用,整個人向上一縱,頓時似乎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之中。
衆人正驚疑之間,一道影子突然又從天而落,再看清楚之時,那膽大的刺客居然正以十分駭人的速度向威王襲來。
人未到,劍先出,哧地一聲,一支破空利劍頓時脫手飛出,那人借勢一遁,飛身上劍,踏劍而來,速度有如射出的勁箭,讓人歎爲觀止。
威王的貼身小廝此時只能緊緊地護着威王,一邊伸手護住威王,一邊向外邊的侍衛喝道,“你們還不快點上。”
其餘四個人早已經抽刀向前,希望能夠趕在對方偷襲之前將刺客拿下。
威王則一點也不爲刺客的到來而擔心,反而怕因爲天黑的原因錯過了這一場好戲,嘴角冷冷地勾着笑,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置他於死地。
侍衛即已經阻截而來,當然也是吸納刺客攻擊力的首要對手,但兩位威王身邊的高手,此時還未來得及接近來人,就見到對方如同施法一般地御劍而來,在他們的上空連個照面都沒有打到,就已經飛速地一齊連人帶劍,射向了轎子裡面的威王。
“啊,殿下小心。”
“哧”“鏘。”
刺客一襲黑衣,帶劍而來,居然避過了所有的侍衛,又直直的朝着威王去了!
衆侍衛心都提到了喉嚨上去,如果威王被刺,他們必然全都死罪。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全數揮刀疾上,齊刷刷地向黑衣人劈斬過來。
小廝不會功夫,嚇得雙股打顫。而威
王居然手拿扇子以作武器,與那偷襲的刺客針鋒相對。
看他的樣兒,絲毫也不落後於對手。無論是神態氣度,皆讓刺客看得有點心中打怵。
但見主子似乎沒有大礙,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向那刺客擊去。
刺客眉頭大皺,顯然是沒有料到威王的武功竟然會高到這樣的地步。
剛纔藉機好不容易纔營造出了一個刺殺的機會,卻因爲威王的高明而白白地錯過,現在還想光明正大的刺殺,幾乎沒有可能。
但威王不管怎麼高明,也敵不過訓練有素,有備而來的刺客,身子瞬間晃動了兩下,小廝吃驚一聲,立即將他扶起。
幾個侍衛迎了上來,分別擋在了威王和小廝的面前,虎視眈眈地面向刺客。
“鏘。”長劍出鞘,在衆侍衛的搶攻下,居然奇蹟一般,勢如破竹地將帶頭的兩大侍衛給揮退,攻勢陡然之間大增,顯見刺客見一擊不中,還想作強攻,再次用以硬碰硬的方式來擊殺威王。
來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準備充足,更爲讓人忌憚的是他可能不只一人前來行刺,如果同行還沒有現身的話,王妃娘娘威王的處境只會比先前更加的危險。
侍衛們立即分作兩組,一組死命將威王護在中心處。另外一組早已經組織成了一套高明的合擊招術,結成陣形,向那人攻去。
“嗚嗚。”駿馬狂嘶一聲,頓時人立而起。那刺客足尖用力一點,避讓過了兩道刀光的阻截,立即向中心處的另外幾大侍衛擊來。
只見他動作麻利,有如行雲流水,身子只在地上彈高半米,再一個翻騰,以背對敵,出鏜炮一般地朝剩下的幾個侍衛射來。
“結陣,滾刀手,殺。”
錯開了黑衣人的第一波攻擊,前邊的四個侍衛突然之間向地下滾滾而去,以他們不弱的身手,自然可以猜測得出來來人武功之高,必然不在他們之下。但以羣戰計,則這一套厲害的滾刀陣法,必然可以把對方剋制住。
因此前邊四人一滾到前邊去,後邊的另外十幾人也齊齊跟上,又有四人頓時凌空飛去,與下邊的四位侍衛高手互相配合着,齊齊往刺客殺去。
刺客眼光之高明,不在侍衛之下。
他知道如果這一次再擊不中威王,所有的辛苦都要白費。偏偏這十幾個該死的侍衛身手不弱,而且懂得利用一套適合羣攻的陣形對付他,一時間裡禁錮了手腳,讓他有點施展不開的氣惱感覺。
原來這一套大碗的滾刀陣法,能夠上砍人頭,下斬馬足。
可刺客本身在半空之中,眼見一口氣用盡,必然得借力才能夠恢復功法,繼續施展殺人的本事。
而上下兩路有利地形皆已經被高手搶佔,因此形勢從一開始對刺客的有利,瞬間就變成了絕對的下風。
但這位刺客既然敢於獨身犯險,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威王也看紅了眼,早就已經不似一開始的自在。
可侍衛們就是將他死死護在中心處,此時哪怕有千萬的敵人攻來,這些侍衛也必然忠心耿耿地死戰到底,爲保護主子不惜犧牲自己,是絕對不會冒險讓刺客威脅威王的性命的,他們寧願自己死,也不想當一個不稱職的侍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