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雪蓮”,一聽兩人頓時靜了下來,誰的臉色對不好看,尤其是玉龍吟,臉黑的跟煤煙似的,又醜臭又燻人。
誰都知道,冰魄雪蓮,那是千年難得一遇,包治百病,具有神奇的氣死回身效果的曠世奇藥,更重要的是,全天下,就只有一枚,不巧的是它恰好就在玉臨國的皇宮內,當做國寶一樣的放置了三十多年。
十八年前,琰皇,也就是玉龍吟的父皇重病在牀的時候,玉龍吟曾強烈的要求他服用,以求救回父皇的性命。
琰皇卻死活不依,說什麼自己已是將死之人,命不久矣,即使救活了,早晚也是要死的,倒不如留着以備玉龍吟不時之需。
所以,沒有使用冰魄雪蓮的琰皇不久便病逝了,失去了父愛的同時,玉龍吟也被迫的成長起來,十歲不到的孩童收斂起來了臉上稚嫩的微笑,徹底的放棄了喜愛的彈弓,繼而專注的一心一意學習治國之道、騎馬射術,滿含艱辛的接受了整個王朝的沉重負擔,從而成爲歷史上最最年輕的少年王。
那株冰魄雪蓮從那一刻起,在年幼的玉龍吟心裡,便成了琰皇所有父愛的寄託。
每當他覺得肩上的擔子重得扛不動,心力交瘁之時,他就會跑到專門放置寶冰魄雪蓮的密室內一個人靜靜的看着它,對着它訴說內心的痛苦和不安,訴說他所有的傲人成就。
玉龍吟將它當成了父皇的影子,也因爲如此,玉龍吟將那株冰魄雪蓮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其實,白雲正明白,自己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並且卑鄙,但是爲了她,他只有這麼做,並且只能這麼做。
他相信,連他這樣一個整日目中無人,變幻莫測的男人,都能爲了心愛的女人全心全意的付出所有,玉龍吟也一定可以。
因爲他望着水雲奴時,那眼睛內散發着的色彩他非常熟悉,那是深深的眷戀和珍愛,他定不會希望她受到傷害,比起她痛,他更情願那些痛楚全部加諸道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儘管現在的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掙扎中,但他絕對不會拿她的生命和安全不管不問。
“如何?”
佯裝出一副毫不在意,戲謔調侃的模樣,白雲正很是欠扁的訕笑着。
明明知道那東西對於玉龍吟的重要性,爲何偏要提出這樣的要求,對於白雲正這樣無理的要求,水至善雖然鄙夷,但也沒出口止住,只因他也很想知道在那株承載着他對父皇敬愛和思念的冰魄雪蓮和水雲奴之間,到底誰對他更重要一點,
就這樣靜靜的對峙,大殿內寂靜到即使掉下一根銀針也聽得清清楚楚的地步。
許久之後,那個陰鬱着臉,垂喪着腦袋的男人依舊維持着先前那副沉默不語的姿態,希冀漸漸消失,而後失落慢慢的爬上水至善的臉。
有些惱怒的將視線從玉龍吟身上抽離,轉向一臉神色慵懶,好似一副局外人姿態的白雲正身上。
他還真是悠閒,放佛剛纔提出要求的並非是他,而是某個路人甲,光是想到這點,水至善忍不住滿腹牢騷,這人幸災樂禍的勁頭還真是有增無減。
冷眼瞪過,有些氣急敗壞的道,“把這個要求給我換了,其他的什麼我都能答應你。”
“可是,我就要這個。”聳聳肩,白雲正的態度異常的堅決。
“你……”水至
善擡高了手,握緊着拳。
“我答應”戰爭眼看着就要一觸即發,危急關頭,玉龍吟蒼白着臉,清冷的道出。
那話沉悶而蕭瑟,帶着些許的絕望和不捨,餘音久久的盤旋在屋頂上空。
許久才平復下心中的不快和痛楚,冷清的眼直視着白雲正,“說說你的另一個要求。”
“那個暫時還未想到,時候到了,你們自然也就知道了。”預料中會從玉龍吟口裡說的話,雖然比預期中的晚一點,不過還好是在水至善那鐵拳頭會下來之前。不然今天的他就有些慘了,他若是沒估摸錯,水至善的拳頭要是落下,鐵定是落在自己的腦袋上或是臉部的位置,到時,即使他不破相,也離腦殘不遠了、
那樣的話,即使他救活了那張牙舞爪的小女人,他倆在一起的可能性也爲零,他可沒忘記,她要找的男人是聰明、帥氣又多金的,三者合一,缺一不可啊!所以,他絕對不可以破相,也不可以變腦殘
瞧了眼玉龍吟臉上的陰沉,和水至善滿眼的憤恨,這會他們似乎更加不滿自己了呢!訕訕的笑着,有些討好的再加了句,“你們放心,絕不有違道義,更不會傷害你們兩國的利益。”
聽了這話,水至善當即冷哼起來,一臉的難色,要求,他提一百個,他也不怕,他不滿的不過是他用水雲奴要挾玉龍吟出讓心愛之物罷了!
這種毫無根據,毫無道理的就要走別人最寶貴的東西的行爲,實在是卑劣至極,“那你要如何替雲奴脫離傷害?”
“就憑這個”接着,白雲正拿出厚厚的一疊不知從何處掏出的賬本還有信件來。
伸手,水至善滿臉疑惑不解的接過一疊賬本,在玉龍吟一臉的詫異和白雲正一臉的鎮定下,飛速的翻閱起來。
眼瞬間瞪得極大,呼吸也緊跟着急促起來,瞧着水至善不太正常的臉,玉龍吟三兩步跨步上前,一把奪下他手中的東西,一看,整個人也有些怔住,原來如此……
視線在賬本和白雲正身上來回掃量一番,頓然明白過來,白雲正想借刀殺人。“你還真是什麼便宜都佔盡了?”
玉龍吟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的模樣,看得白雲正是心花怒放,他倆也會落得被他欺凌毫無還手餘地的時候,他想笑,想哈哈大笑,但眼一瞥着兩人駭人的神情,只得生生制止,強憋在心裡。
面上維持着波瀾不驚,算了,還是好好解釋的好,他可不想因爲此事而惹惱了這兩人,到時,沒得兄弟可做,他可是會孤單遺憾的,“就算沒有這回事,我還是會向你借冰魄雪蓮,因爲我要救一位我深愛的女人,而且……”
“你說什麼,深愛的女人?”他的話還未說完,水至善便驚悚的大吼出聲,滿臉的不置信和探究。
與此同時,玉龍吟也是挑眉無聲質問。
“確實有那麼一個人在”這是他的秘密,除了近身侍候他的總管公公外,連着自家的親兄弟都不知道的秘密,就這麼被暴露在人前,他的表情極其的不自在,俊美邪魅的臉上也染上可疑的紅雲。
“呃……”還臉紅,看來是真的了,對視一眼,玉龍吟和水至善算是相信了他的說法,方纔騰昇而起的怒火也漸漸平息,只是,玉龍吟的心底多多少少的還是有着不捨。
緊接着,二人不語,一臉淡漠的緊瞧着他,示意他說下去。
“其實,只有
最後的那個還不知道要求的要求才是我唯一的交換條件。”話畢,白雲正便心虛的瞧了眼二人的神色,見並無什麼大的波瀾,才鬆口氣,妖嬈的大笑起來,打着圓場。
“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不怕死的走至玉龍吟的面前,白雲正的大手拍打在他的肩上,一臉訕笑得意的道,“至少測試出了你對水雲奴的愛意到底有多深。”
而且也讓我知道了你身上的軟肋在哪裡,以後,我還怕你不答應我的要求?當然最後這句話,他只能憋在心裡腹誹的說。
“沒什麼別的事了吧!”一個側身,便和白雲正保留出些許的空隙來,一臉的深幽。
天,哪有這樣的人,要側開也不和他打聲招呼,險些叫他跌倒在地
要真摔着了,那多難看啊!
穩住了搖晃的身子,邪氣的拍了拍白色的衣袍,笑得是一臉的燦爛,搖着白紙扇,呵呵的笑了聲,“沒事了”
隨即便跨步走出了大殿,瞧瞧玉龍吟那厭煩的態度,一看就知道他要趕着離開,笑話,他纔是此次談判大會的主持者,要走也是他先走的份,反正他正事兒全說完了。
走出大殿,白雲正頎長的身影站在寬大的臺階上,擡頭仰天,和煦的陽光照射在臉上,心情頓覺舒暢,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看看,多自由,多爽朗。
“還是那番狂妄自大的德行,哪兒看着像癡心碎骨的喜歡上某個女子的模樣。”看着那漸漸消失不見得背影,水至善的鷹眸更顯深沉,滿腹的鬱悶。
“一同去瞧瞧奴兒吧!”清冽的聲音道出,玉龍吟擡腳不等水至善反應過來,便疾馳着向外走去。
“爲何站在這裡?”隔着長長的走廊,玉龍吟就瞧見了小幺子端着藥,一臉焦急不安的在龍吟殿前來回踱步。
聽着一聲怒吼叱責,小幺子整個人怔了下來,瞪大了眼,面容慘白,這麼快就完事了?他本以爲還需要些時候的,可憐他這邊現在還沒想到法子怎麼處理裡面的事情呢!
“奴才給皇上請安,給水印聖主請安。”竭力的剋制住內心的壓抑不安,雙手將盛着藥碗的托盤高高舉起,顫抖着腿,惶恐的跪下。
冷眼瞧着那托盤內已經變得冷凝、渾濁的湯藥,不用親自查看,便知曉那藥已經徹底的涼了。
“爲何沒將藥端進去?”自上而下的,帶着些許的怒意,叱問道。
“奴才……奴才……”吞吞吐吐半響,小幺子終是開不了口,他要如何說,裡面的情況他看着都有些難以接受,更何況面前的這人,一切還是由聖上親自去看了才行。
既然道不出口,索性的直接請罪,“奴才罪該萬死”
該死?他該死什麼?小幺子爲何要面帶難色,說話吞吞吐吐,眼神閃爍不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難道她離開了,可是這不可能啊!皇宮大院,守衛森嚴,她那樣一個弱質女子如何出得去,要不就是生病了,病得非常的厲害,病得連小幺子都不知所措?
再不然,就是她……死了……不會,一定不會,昨晚夜裡他才見過她,雖然面色蒼白,體力不佳,但至少還是生龍活虎的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思緒便百轉千回,各色各樣的可能性在他腦子裡迴盪着,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態,又重新帶動起來,心緊張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