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冰藍的恨 不眠之夜

蕾夏真身受血統誘導復甦,這不是好事,隱藏了二百年的食人影后裔家族會因此暴露於世,遭遇各種陰謀爭鬥。那塊被稱爲“永恆時光”的寶物,又名“奧德萊德水晶”定成爲超自然界奪取的目標。

除此以外,家族長子——喜愛權勢,向來利益至上的託尼雷亞。個性遇強則強,敢做敢當的次女奧德莎爾,更有捲入是非的危機。

他們的母親不希望這樣。無奈,女兒被不利因素喚醒了。

長子回家前,在地下室秘密處理了女僕屍體,給小兒子療了傷。還特別關照,此事要守口如瓶。

明天舞會上儘量看住託尼雷亞,他對家族人的氣息最敏感,別讓他撞見奧德莎爾。

維格倒呼一氣,只感身負重擔。他應了瑪迪,並保證不讓兄長與姐姐碰面。

妹妹一晚未歸,哥哥倒沒過問。維格就怕夜裡找他質疑,所幸,納瑟接到了洛克•斯蒂文的來電,進書房手機通得暢快,蕾夏沒回來也就無提及了。

學校裡經好多天未出現死狀恐怖的學生屍體了。警察們加強了管制,像是神出鬼沒的兇手不敢再大張旗鼓行動。

只是,週六早晨去校準備聯誼會的索菲婭•娜拉,竟在櫥櫃箱發現了恐嚇信件。嫌犯不單稱她爲下一個死者,還威脅她若宣揚出去,定讓她成無頭女鬼。

索菲婭驚懼變色,立馬拿着信去校委會求助。今晚難得與研究生的聯誼她不想缺席,她相信校方會給予妥善處置。

不曾想,校委會團體嘲笑她庸人自擾,無事生非。

“先前被殺的學生沒一個收到信件,你那不定是惡作劇。好好享受今晚的舞會吧!別緊張了。”

“不是這樣,我確定這不是惡作劇。”索菲婭無法說服校委會負責人。大家談笑着晚上聯誼,沒人理她的訴訟。“再怎樣誰也不會拿性命攸關的事開玩笑,請你們幫幫我。”

瞧着辦公室裡忙忙碌碌,花連衣裙,栗色大卷發的索菲婭急得六神無主,站在那兒像傻瓜一樣。

“等她遇害你們就是求神原諒也沒用,校委會對待學生訴求的態度太差了。”推門走入的人奪了她手中的信,抨擊在了桌。

一下子,索菲婭受寵若驚。她目不轉睛看着來到的這個立領外套,三七分劉海黑短髮,雙眸有神,氣質儒雅的青年。

整個辦公室的師生都怔怔地望着他。“那你說怎麼做?找警察維護晚間的聯誼嗎?”

“這是你們的工作,我只是看不慣你們把美麗的女孩晾在一邊見死不救。”青年反駁了負責人話。“表格填完了給你。今晚活動我不參加了,週一準時來上課。”交了表格,他大模大樣離去。

研三生物系的轉校生,凱恩•納維亞,瞄到青年檔案的索菲婭心悅洋溢。但轉眼想到,懷特理事長也姓納維亞,難道他們是親屬?!

暮時,多數的大學部女生來到更衣室。爲了本次聯誼上與研二生物系的納瑟•萊特,以及研三同系的洛克•斯蒂文跳舞,她們包裝打扮,亮麗的禮服堆滿了更衣間。

素衣裙,黑色披肩發的基麗雅夾着公文在現場指揮佈設。今晚理事長有要事不來參會,身爲秘書她會全權主持聯誼。

六點多左右,準備就緒的女生陸續到達操場。

二樓更衣室裡,大四地理系那個愛慕納瑟,蓬鬆黃卷發的女孩,還在梳妝桌前弄着她的蕾絲禮服。

開領襯衫,牛仔褲高幫球鞋,繫着凌亂髮辮的奧德莎爾進入,關上了門。

從梳妝鏡中看到何人,倒也沒發現異樣的她由是吩咐,“Hey!快來給我束腰。舞會要開始了,我是納瑟的第一任舞伴,不能遲到了。”

雙手插着褲袋的奧德莎爾顏顏嗤笑,在擺滿鮮花水果的桌几旁停了步。“他最討厭沒有自知之明的貨。即使你打扮得像王妃,他也不會關注。”

這讓她不快折臉,“Oh!你個沒魅力的傻妞,萊特家有你真是倒黴。”既而端着架子朝向梳妝鏡,“快過來給我束腰。你不喜歡魚子醬的香味,我還想見納瑟……”

“我喜歡血的味道,我的興趣是啃人骨頭。”打斷話的奧德莎爾轉眸之至,抽移扣住了張惶的她脖頸,“有比用飲料洗澡更帶勁的是鮮血淋浴,你的靈魂可以有幸體驗。”

瞬間的啃食,喉嚨殘破,肩膀凹缺的女孩倒在血泊。

就在此時,兩個同樣衣着禮服的夥伴來找了。見到這副慘狀,嚇得要失控。

似疾風橫掃,利爪割斷了挑染黑髮女生喉頸的奧德莎爾,抓住了打算逃的棕發的那個。

“你……你不是蕾夏……”她哆嗦地望着她,“她很善良,任勞任怨,憨厚老實,你是惡魔……”

抵着牆的奧德莎爾發笑,“That's True,她是個蠢姑娘,無論怎麼被欺也不會抗爭。其實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這三年在學校你沒少讓她難混。當然,就差在舞會上用飲料給她洗澡了。”對方顫慄的剛要大叫,她手示止了她口,“Listen,進監獄度人生比下地獄悲催多。至少在那裡,你的靈魂會安息。”

思維操縱使得棕發女孩言聽計從。奧德莎爾走出門一刻,她拿起擺在桌几的剪刀,刺入了心臟……

聯誼會已經開始了,四周的自助餐飲色香俱全,探照燈讓操場變得通亮。大學部的女生眼裡盡是研二生物系的納瑟•萊特,與研三的洛克•斯蒂文。

懷特理事長的秘書基麗雅祝詞後,大家便可隨意交流,取餐了。

灰調西服,亞麻棕偏分背頭,手拿葡萄酒的納瑟和圍上來的女孩們侃侃而談。

洛克•斯蒂文逢場作戲之餘,似乎還有點兒心不在焉,不像身旁的蘭斯•哈里森那樣沉浸在女生堆裡心潮澎湃。

吊帶紅嫩禮服,發球盤腦的索菲婭在不遠咖啡機前沮喪着臉。大學三年來,她第一次在大型秀場被冷落。

馬夾革領,亞麻棕蘑菇頭的維格穿梭在人羣,找尋某些熟悉。

目前爲止還沒嗅到血緣紐帶的妙齡女郎的氣息,他要趕在她出現前分散兄長注意力,儘量讓他遠離舞池。

不料好景不長,剛找到大哥,隔門圍欄看臺下,露肩修身粉裙,腳踩平跟皮鞋,亞麻長髮散肩的那位就走過了階梯,往這邊來。

她竟撕了蓬蓬裙襬,改成了超短型。維格看出她想裝蕾夏,因而塗了定型蠟粉來遮掩天生波浪卷的金髮。但那雙白淨細膩的長腿,凸翹火辣的身材,即便淡妝的臉蛋也引誘了一批批睹視木楞的男孩兒。

如是,在人流中有所察覺的洛克•斯蒂文轉過頭。那端的維格還想拉兄長離開,敏感的納瑟經發現了異樣。

與此之時,操場左旁女生宿舍二樓的更衣室,有人發現了駭人的三具屍體。

趕來的校委會負責人報了警。經過勘查,警察頭兒定論那個用剪刀自殘身亡的棕發女生是殺害另兩人的兇手,且懷疑她是某種異類。

那樣的推斷讓參加Party的師生惶惶。大家衆說紛壇,意思是納維亞鎮有超自然物?!像是吸血鬼,狼人之類……

躲在圍觀學生後的索菲婭打顫,她真的會成爲下一個受害者嗎?!太恐怖了。

原先歡愉的聯誼蒙上陰影。警察封鎖了那幢宿舍樓,現場亂成一團。

從人流走過的奧德莎爾本想以蕾夏的形象渾水摸魚,找洛基打探索爾實體的藏地,神族方方面面。竟恰逢維護秩序的基麗雅,她一眼就認出了十八世紀食人影家族的少女真身。

“奧德莎爾?!No,Not possible. You Should Be Dead,Why Still Alive?”

整個神族都讓她痛恨,不用說問出這樣的話。徑直一推,把基麗雅頂在了後面的樹幹。

“你當然希望我消失了。隱藏罪行上百年,你們這幫強盜居然還有臉活到現世。”她湊近了她右耳,“我知道你的身份,北歐武神。你去轉告奧丁,我要他爲那個時期犯下的孽債遭受幾十倍的懲罰。就是福金,基利我也不會放它們生路。”

“Hey!What Happened?!”她離走當兒,黑西裝,棕散發,瞧到此情的蘭斯走了過來。

“奧……奧德莎爾復活了,她會讓我們再次走向黃昏之日。”基麗雅顫慄地說。“我應該告訴王嗎?弗雷爾。他想了那個食人影女孩無數個世紀,對與她重逢還抱有期盼。”

“你先別急,這事可以找洛基商量後再決定。”蘭斯的話,斟酌的基麗雅應和了。

女生宿舍樓外圍,警察還沒有撤戒備。圍觀的學生逐漸疏散,只有大學部的些許女生還留在那兒哀悼死去的三個室友。

冷眼相望的奧德莎爾起步離開。然則,回臉之至與前端的洛克•斯蒂文,尋覓着共感氣息的兄長撞了視線。

“是她……她出現了。”洛克調頭往操場階梯的妙齡女郎去。

“Why?!那不是蕾夏。”納瑟急急穿過了人流。跟在後面的維格意識到不妙,可他實在阻截不了大哥。

這樣只能幫姐姐逃脫了?!別無選擇的維格直使跑近路,在大哥和神族成員找着以前尋到了她。

“No,Don't Do That,莎爾大姐。”攔在她面前的維格道。“我們都憎恨北歐神族,以奧丁爲首的那幫神子害我們家破人亡。但憑你一個人鬥不過他們,我們需要強有力的支援。”他拉住了她雙臂,“別和哥哥賭氣,他畢竟是親人。父親遇害了,母親好像總留了一手,我們三人必需要團結,只有大哥和你我自力更生……”

“他要是真心待我這個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那夜船上的噩事就不會發生。”奧德莎爾插了話,“他考慮的是利益,他所做的都是爲他自己着想。Yes,我們需要強大的支援才能打敗神族,但你別指望我與託尼雷亞合作。他不再是我愛戴的兄長,我恨他毀了我們的人生,他就是個無情義的怪物。”

以此插身弟弟離去。站在原地的維格奈何,想到曾經發生的事出,他感到辛酸。大哥就是急功近利,暴殄天物,但那也是他們的大哥。

確實,十九世紀的劫數後,奧德莎爾經不再信任親人,唯一沒有怨氣的只有弟弟吧!

託尼雷亞與神族成員一樣,都不希望她以真身復甦。他們知道被稱爲“永恆時光”的奧德萊德水晶有多強,能發揮此力量的除了創始祖先,食人影后裔家族現任掌管魔女瑪迪,就是奧德莎爾了。他們害怕她來複仇,但她或許只想討回公道,爲百年前自己被迫的作爲平反。

不多時到了家。那麼晚了,母親竟還不在。女僕也無法阻止,進屋的她直往地下室去。

走過成排金屬鍾架,周圍燃燒的火把。在角落儲物箱,甚至梳妝桌的抽屜翻遍了,依是沒找到重要的東西……

“如果金桐匕首具有靈性,那肯定是隻屬於我的秘密武器。”

傳來熟悉的男聲,轉身相對的奧德莎爾充滿了怨恨。“託尼雷亞……”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妹妹。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一對冰藍雙眼,現在還像童年那樣迷人。”她抽移上的瞬間,他轉了方向。“Don't Do That,We Are Siblings.你多少年沒回來了,瞧我依舊出現在你被封印的地方恭候你。”最後三個字他故意頓挫地說。

那是她曾經的“常用語”。很明顯,納瑟在刺激妹妹,燃起她的怒火。他太瞭解她了,高傲,偏執,熾烈,會不惜一切餘力去愛,恨也會恨得徹底,其實他們兄妹倆兒是一樣的。

“我沒有你這個哥哥,過去我敬愛的親人都是虛假。I've Had Enough,I Won't Let Anyone Control Me.”奧德莎爾痛憤,“重生的我會主宰自己的人生。我要讓整個鎮上的人,包括超自然界的所有恭迎我返回現世。”

如是宣示的話,手裡把玩匕首的納瑟心顫餘悸。她要是歸來,不單家族真面目會曝光,重要的是他的地位也會動搖。

他怎能讓她翻天覆地改變現狀,發揮“奧德萊德水晶”的力量成爲食人影,吸血鬼族的主宰者。讓北歐神族,甚至更多的超自然物種圍她轉。

他要爲一八三九年五月那晚,家眷與全村人的慘死向北歐神族復仇雪恨。他要接替十八世紀父親東歐吸血鬼領袖的位置,他託尼雷亞•萊特纔是統一血族,掌權狼麪人族的王者。

縱是,躥騰上的納瑟把金桐匕首捅進了妹妹腹。

一下子毫無防備的奧德莎爾臉色瞬變蒼白,身體的經脈逐漸顯青。

“你就是……沒血沒淚的……怪物,活了數百年……鬼一樣的雜交野種……”

“我和你是有血緣的親人,只不過繼承的父母力量不同。你恨泰爾希全家都知道,但我不許你變相辱罵父親,特別是在我面前。”插着妹妹腹部匕首的納瑟,看着她一點點軟下來。“我就是擁有強大潛力,遺傳了父親雙重體質的三重混血,無論體力能力我都該首屈一指。我會找到完整的奧德萊德水晶,成爲統一血族與狼族的新領袖,在北歐的土地呼風喚雨,至少在我的地盤上沒人敢摧殘妄爲。你要和我作對,設計報復我就乖乖待在你蠢萌的假身裡,哥哥會抽空去教堂爲你禱告祈願的。”

站立不穩的奧德莎爾拽住了兄長衣袖,“I Hate You,You Will Never Succeed……”

“Oh,Thank You For The Curse.”俯視着她的納瑟獠牙利齒,睜着紅瞳,插緊了匕首。“你要爲你的出言不遜付出代價。拜,我傲氣的小妹妹。”

冰藍雙眸流下淚珠的奧德莎爾左眼瞼斜角倒心型圖案消失之際,體膚僵硬經脈變黑。

“There You Are,Brother.”正在這時,維格找來了。見着此情景,他怔了怔。

“交給你處理了,讓她醒來後在家多休息兩天。”他一鬆手,妹妹的身軀倒在地。

“Brother……”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乾的好事。你的僥倖心理,你的期望,我在的一天統統別想實現。”在弟弟面前停步的納瑟眈眈直視,既而露出了輕快神情。“我現在更喜歡蕾夏的單純,你也不願你姐姐像蛇蠍一樣工於心計吧?”

忐忑的維格避着兄長深邃的褐色雙眸,斷斷續續地答了句,“Yes,You Are Right.”

嗤鼻笑意的納瑟搭上了弟弟肩,“Very Well.記住,你仍然是我重要的家人,我信任你。但那不表示無限寬容,倘若你幫着瑪迪勾結奧萊德力爭永恆水晶,不用金桐匕首,我會讓你知道狼毒滲入的滋味。”他離開了。

處在原地的維格瞧着那兒姐姐的實體,心中翻山倒海。大哥急於求成表現太顯著了,這樣還不如蕾夏的真身早日甦醒歸來。

“不通過母親,我會想法子使你脫離假身。回來吧!奧德莎爾。”維格走了上去,“家族的生存需要你,壯大血族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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