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淺珠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一副彷彿自己出現幻覺的模樣。
緊跟着,便是膝蓋一軟,下意識的就要跪下去。
跪到一半身邊卻伸過來一隻手,一把將她的手臂給撐住了。
莫未濃的聲音像是肯定了她不是在做夢一樣,低低的響起,“皇上既然是微服私訪,咱們要是行此大禮,不就是在扯後腿將他的身份告訴別人嗎?”
剛從馬車上下來的玄武帝耳聰目明,正好將這句話給聽了進去。
當下臉色一黑,擡眸瞪了他一眼。
隨即推開攙扶着自己過來,打扮成車伕的護衛,冷哼了一聲,揹着手大步的走進了大門內。
莫淺珠脣瓣抖了一下,等到玄武帝走進大門距離有些遠後,才低聲問道,“皇,皇上怎麼來咱們府上了?”
“不知道,先跟過去看看吧。”
說着,莫未濃吩咐水伯將馬車停好,便也跟了進去。
水伯也是個耳朵靈敏的人,聽到兩位小姐之間的對話,心中驚駭,卻依舊鎮定的去做事了。
玄武帝邊走邊看着女使府的風景,腳步很大,只是一張臉始終沉着,彷彿別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莫未濃倒還好,沒感受到玄武帝來的惡意。
可莫淺珠就忍不住心中惴惴不安了起來,這還是她第二次見到皇帝。
雖然在宮中也住過十多天的時間,可除了最後一輪的皇女使考察,她就再沒見過這個能決定世人生殺大權的人物了,更別提是這般面色不善的模樣。
若不是身邊有個莫未濃一直在拉着她的手臂,恐怕莫淺珠早就已經跪坐在地上去了。
等到好不容易走到前廳,玄武帝終於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隨後進來的兩人,淡淡的對莫淺珠說道,“你先下去。”
莫淺珠剛想行禮,聞言忙低聲回道,“是,民女告退。”
說罷,還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莫未濃一眼,這才提着一顆心走掉了。
她一離開,玄武帝眸子便是狠狠地一眯,垂在身側
的雙掌豁然收緊,猛地朝着莫未濃打了過去。
“又來?”
莫未濃臉色微變,忙擡手迎上。
她的動作靈敏,玄武帝一掌落空,緊跟着又劈來一掌。
莫未濃迅速後退,眨眼之間人已經落在了大廳外邊。門外空曠,打起來也沒了顧慮。
剛走到不遠處的莫淺珠一聽到後面傳來的動靜,忙轉過頭來看。
見到已經交上手的兩人,嚇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怎麼,怎麼就打起來了?”莫淺珠急得團團轉,“未濃膽子也太大了,怎麼敢和皇上交手?完了完了,怎麼辦?”
莫淺珠忙轉身去找沈千,一回頭,發現沈千幾人已經聽到動靜過來了。
她忙開口問道,“沈護衛,你快想想辦法啊,不然未濃肯定要出事的。那,那可是皇上啊,萬一傷着了,未濃肯定要被降罪的。”她就沒見過哪個人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和皇上打起來的。
沈千隻是皺着眉看了看,隨即搖頭道,“無事,切磋而已。”
“切磋?”莫淺珠差點尖叫。
沈千點頭,“若是真有什麼事情,小姐會開口的。”
兩人說着話,那邊莫未濃和玄武帝也已經齊齊收手,各自倒退了兩步後站定。
隨即就聽到玄武帝滿意的笑聲,“哈哈哈,不錯,看來你這段日子沒有荒廢。只是方纔擡腳慢了點,手腳放不開。”
莫未濃黑着一張臉,“我可是穿着裙子。”能放開纔有鬼呢。
玄武帝一愣,輕咳了一聲,便重新揹着手走進門去了。
莫未濃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扭頭看到不遠處站着的莫淺珠等人,微微頷首道,“切磋,切磋而已,你們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吧,不用在這裡了。”
說完,也進門了。
莫淺珠有些風中凌亂,還真是切磋?皇上來女使府,就是爲了和未濃切磋武藝?
這太詭異了,太詭異了。
皇上身邊的侍衛那麼多,他怎麼會來找未濃這個才見過幾次面的女子切磋呢?
莫淺珠想
不通,扭頭想問問沈千,可一轉頭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她縮了縮脖子,只能趕緊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莫未濃卻在進門後,就一臉無語的看着玄武帝,“師兄,你老日理萬機事務繁忙的,怎麼有空來我府上?你來,不會就是爲了教考指點我武功吧?”
“自然不是。”說起這個,玄武帝的臉色又不好看了,就跟方纔進門時一模一樣。
莫未濃挑眉,她這些天安安分分的,好像沒有做出什麼事情惹着他吧?
“朕問你,你和炎王怎麼回事?”
莫未濃心裡一咯噔,輕咳了一聲,有些心虛的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炎王昨兒進宮,讓朕給他賜婚,賜婚的對象就是你。”玄武帝冷哼一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情很不美麗。
莫未濃愕然,“他進宮讓你賜婚了?”
玄武帝眸子一眯,“看你這表情,怎麼,你不知道?”
說着,他忽然狠狠的一拍桌子,表情陰沉的站起身道,“好啊,他還說你們兩個兩情相悅,原來全是他隨口隨口胡謅的。他膽子不小,竟然敢騙朕。這麼多年,真當朕耳根子軟,什麼都聽他的,就越發恃寵而驕,連欺君之罪都不當回事了。如此不將朕放在眼裡,簡直無法無天。連你都敢打主意,這次朕絕對不姑息。”
隨即一擡頭,對着門外喊道,“艾儲。”
那個打扮成車伕的御前侍衛立刻出現在門口,“皇上。”
“傳朕旨意,帶人去炎王府,將……”
“等等。”莫未濃忙出聲打斷他的話,拉着他便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隨即對着艾儲揮了揮手,“沒事,沒事,你繼續站着吧。”
艾儲愣了愣,看到玄武帝也點頭後,便重新站回了原位。
玄武帝對着莫未濃冷哼,“怎麼,你還要阻攔朕?你是朕的小師妹,他打別人的主意也就算了,敢把手伸到你這裡來,朕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說着,他又冷笑了一聲,“再說了,他也沒兩年好活了,還要拖着你下水,到底是何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