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濃實在很不喜歡他這樣俯視的姿態,這模樣感覺自己被他籠罩在身下似的。
她面色微微閃過一絲不自然,輕咳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元瑾有些可惜,其實她坐在地上的模樣,格外的有趣,只是她現在不給他看了。
他便又問了一句,“你覺得找什麼麻煩比較好?”
“這個嘛,很多啊。”莫未濃託着下巴說,“比如說,毀他容滅他根,挖他牆角偷他錢財,搞大他肚子給他戴綠帽子。只有你做不到的,沒有想不到的。”
“……”元瑾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兩下。
真是看不出來,這女人竟然這般兇殘。
不過,果然很有趣。
元瑾笑了笑,“好,就按照你說的做就是了。攪混水這事,本王倒是挺樂意的。”
莫未濃嘴角一抿,眸光亮亮的。
“需要我替你查探清楚萬寧侯府的地理位置以及守衛情況嗎?保證會讓你事半功倍。”
“不必。”
莫未濃眼睛一眯,往他面前湊近了兩分,“炎王還是不信任我?”
“不。”元瑾說,“本王只是覺得,萬寧侯府的事情,用你太過大材小用的。你應該做更加適合的事情。”
她湊得近,元瑾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呼出來的氣息。
儘管只是魂魄,氣息卻是灼熱的,元瑾手指微微收緊,面色不變,身子卻沒有後退一點點,甚至不着痕跡的往前了半公分。隱隱覺得,好像有股香味若有若無。
莫未濃沒察覺他的動作,她維持這種形態可以直接穿過人的身體,和人這般接近已經習慣了。
可是顯然,元瑾的話取悅了她。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莫未濃的嘴角已經開始往上翹了。
看不出來啊,這人還挺會說話的。
既然不需要用到她,那她便看熱鬧吧。
炎王出手,應該不會是小打小鬧。到時候萬寧侯府麻煩一樁接一樁,嗯,那她就輕鬆了。
不過……
“王爺,雖然這次我沒有替你出過力,可也給你出過主意了,那是不是……”莫未濃手指抿
了抿,視線落在方纔那個裝銀票的盒子上。
她一副小財迷的模樣,元瑾失笑,卻很大方的從盒子裡抽出兩張一百兩的往她面前推了推,“夠嗎?”
莫未濃想說不夠,銀子當然是越多越好的。可這個炎王看起來一副隨時都會把銀票拿回去的模樣,還是很識時務的點點頭,“夠了。”
元瑾笑出聲來,將原先的那一百兩銀票也一塊放在她跟前,看她雙眸幾乎絞在那幾張銀票上,他才搖搖頭起身出門。
既然決定攪混水,那自然是越早越好的。他在門外吩咐岑一幾句。
莫未濃撇了撇嘴,這小氣鬼,爲了不讓她聽到,竟然主動走出房門去。
不過算了,看在銀票的份上,她纔不管他打算怎麼對付萬寧侯呢。
等到元瑾再進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
看着依舊站在房間中央的莫未濃,元瑾挑了挑眉,“你今夜要住在這嗎?”
莫未濃一愣,陡然想到他和自己不一樣,這麼晚了,還是需要睡覺休息的。
她看了看外邊的天色,確實應該走了。
“我還是回自己的亂葬崗吧。”
元瑾倒沒有趕她的意思,只是他還有點事。於是點點頭,眼看着她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瑾園。
待她的身影一消失,元瑾的眸子陡然眯起,沉聲說道,“岑一,進來。”
“主子。”
“本王記得,上次你在錦豐酒樓時遇到過一個女子,還被暗算了是嗎?”
一說到那個,岑一面色就有些複雜。
那女人下手夠狠的,直接招呼他的下身,差點就要斷子絕孫了。
主子你就不要一而再的戳我痛處了吧……
岑一心中暗暗心酸,面上還是很嚴謹的回答,“是。”
“你說那女子是跟着季夫人上樓的,而且偷聽到了季夫人和姦夫談話的內容?”
“是。”岑一心中不解,主子問這個做什麼?
元瑾眸子微微眯起,想到方纔莫未濃提供給他的消息——季昊麟不是季雲的親生兒子。
這個事情應該十分隱秘纔是,
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短短几日時間,倒是有兩個女子知道了同一件事,這就耐人尋味了。
元瑾聲音低緩了下去,“那女子,長得什麼模樣?”
當初岑一蒙着面,倒是沒讓對方瞧清楚自己的模樣。
他想了想,低聲說道,“那女子……長得平常,臉色暗黃,髮型普通,身形消瘦,就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身手敏捷洞察力十分了得。看起來,應該差不多十四五歲的年紀。眉毛有點粗,嘴巴挺小,身高差不多這麼高,穿着素色的衣服。身上的首飾不多,似乎家庭並不富裕。”
岑一用手比了比,將自己能記住的模樣都說了出來。
元瑾沉默片刻,除了年紀和身高,以及那雙明亮的眼睛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相似的地方。
兩個人,沒有聯繫嗎?
他抿了抿脣,對岑一說道,“你去查查那女子的身份。”
岑一覺得自家主子又給自己出難題了,這都過去好幾日了,而且那女人沒有特別顯著的特徵,調查起來肯定困難重重。
不過他還是恭敬的下去了。
元瑾待他一走,忽的雙腿一瞪,身形拔地而起,陡然落在了身後的屋頂上。
他的視線往大門口的方向看去,最終定在那抹漸行漸遠的清麗身影上。
街上沒人,只有她腳步輕快的往前走。
元瑾勾了勾脣,下一刻,他倏地朝那道身影掠去。
掠至她身後二十米處停下,長身玉立的站在屋檐上。
亂葬崗嗎?嗯,他倒是還沒去過,跟在她身後去看看,說不定能長長見識。
莫未濃不知道身後跟了個人,元瑾內力深厚,嫌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他有心跟蹤一個人,是半絲痕跡都不會露的。
這個時辰,大街上只有她一個人。
走過兩條街後,元瑾的眉心便微微的擰了起來。
他確實是沒去過亂葬崗,也卻知道這絕對不是去亂葬崗的方向。
果然,這女人該有自己的去處的。
他緩緩的落了地,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走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