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淺玉擡頭就見白蘭郡主正看着自己,顯然是認出了她。
當下心中一喜,越過站在自己跟前的婆婆季夫人,對着白蘭郡主便是盈盈一福,“郡主,許久不見,那日,多謝郡主的盛情款待。”
她一說,季夫人和大少夫人郭氏都一臉詫異的看向她。
莫淺玉,竟然和大列國的白蘭郡主相熟?
“不必客氣。”白蘭郡主淡淡的回了一句,對她的自來熟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只是隨口問道,“上次倒是忘記問你是何人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怎麼,你是這家的人?”
“民婦莫淺玉,是季家二少夫人,也是皇上前些日子親封的縣君。”
莫淺玉?莫?
白蘭郡主臉色微變,倏的看了莫未濃一眼。想到莫未濃還有個堂妹叫做莫淺珠……
莫淺玉,莫淺珠,莫未濃,哈,原來她就是二皇兄說的那位嫁入季家的莫未濃堂姐啊。
這世上巧合的事情還真多啊。
白蘭郡主挑眉,意味深長的開了口,“原來你就是最近風頭一時無兩的莫女使的那位堂姐啊,久仰大名。”
莫淺玉蹙眉,怎麼感覺聽着這話有些哪裡不對勁似的。
但又挑不出錯來,莫淺玉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看莫未濃,見對方神色淡淡,一臉低調的站在白蘭郡主身邊,什麼話都不說,也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
莫淺玉的心裡就騰起了一團火,尤其是想到自家相公原本打算出門會友,卻聽說莫女使要帶着白蘭郡主上門後,竟然讓家中下人給朋友送了信,藉口身體不適呆在家中。
結婚這麼些個日子,莫淺玉就算再笨,也知道季昊麟這人心中念着的是那個恢復了本身容貌,卻風頭大勁的莫未濃了。
這會兒,那男人指不定在哪個角落裡看着這個賤人呢。
真是陰魂不散。
“……郡主請。”耳邊忽然傳來季夫人恭敬的聲音,莫淺玉一驚,猛地回過神來,忙後退了一步迎着白蘭郡主往季府裡面
走。
她還刻意擠開一旁的莫未濃,笑眯眯的彷彿和白蘭早就熟識的表情在說話。
莫未濃巴不得站的遠遠的,離這兩個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人的女人遠一點。
因此她順勢就將自己的位置給讓了出來,只是落後一步,和那位懷着身孕的大少夫人郭氏一塊往裡面走。
郭氏對着她點了點頭,看着莫未濃的表情有些複雜。
莫未濃就當看不見,畢竟她和郭氏並沒有交集,而且說起來她也終究是莫淺玉的堂妹。
一行人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季蘭雨的院落,佳蘭苑走去。
莫未濃這是第一次來季家,也不知道是季雲的喜好,還是季夫人想讓人覺得他們家底蘊深厚,整個府邸都佈置的很有書香世家的氣氛。
走在裡面,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彆扭。
對,莫未濃一想到季夫人和季昊麟季蘭雨這幾個人的性子,就覺得他們住在這個府邸裡說不出來的違和跟彆扭。
“郡主,就是這裡了。”季夫人停下了步子,往裡面伸了伸手說道,“郡主,這就是小女的院子,小女這些日子受了傷,一直不見好,人也消瘦了,精神也很差。那些大夫說她這傷已經是治不好了……”
她說着說着,就拿出了手絹抹了抹淚,抽噎了起來。片刻後才說道,“郡主裡邊請,這些日子佳蘭苑日日不斷藥材,怕是裡面有些味道,郡主還請多擔待。”
聽說還有藥味,白蘭郡主心裡的厭惡就多了兩分。
想着趕緊進去看完了人就出來,因此淡淡的點了點頭,“沒關係,還是先看看季姑娘吧。”
“好。”
幾人往裡面走,還沒踏進房間,就聽到季蘭雨哭哭啼啼的聲音,“你們都走,我不喝藥,反正都好不了了,我死了算了。”
緊跟着,便是“砰”的一聲,打碎藥碗的聲音響起。
季夫人忙跑了進去,抽噎着說,“蘭雨,你可別做傻事,娘一定會治好你的。來
,你看看,誰來看你了?”
說話間,白蘭郡主也踏進了屋內。
季蘭雨原本還想發脾氣,見到她時忽然頓了一下,就不敢說話了。
她莫名的有些害怕白蘭郡主,在深山當中如此,此時此刻,也是如此。
白蘭郡主聞着一屋子的藥味,眉頭擰了擰,幾乎就要奪門而出了。
“郡主,二皇子說了,這次回去就能解除郡主禁足的命令了。”還是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小聲的提醒了一句,她這才強忍着不適走到牀沿,坐在一旁的繡凳上。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吸入鼻子的全部都是藥味。
白蘭郡主皺了皺眉,就看到地上灑出去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那碗藥。
她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嘴角一扯,忽然笑了起來,對着季蘭雨說道,“季姑娘可要好好的保重身子,這天下的名醫多的很,說不準就有那專門治理你身上這種傷的聖手呢?人活着就是好的,總是有一線希望的。你看你父母家人都那麼關心你,誰都沒說放棄你,你怎麼就要自己放棄自己了呢?好了,乖乖吃藥……嗯,藥全灑了?這怎麼行?”
白蘭郡主蹙了蹙眉,一旁的季夫人聽了,忙就要叫這屋子裡的丫鬟去重新熬藥。
沒想到白蘭郡主搶先一步,隨手就指了站在自己身邊的莫淺玉說道,“你快去再煎一碗藥來。”
“我?”莫淺玉一愣,擡手指了指自己。
這種丫鬟的活計,怎麼就輪到她去做了?
可轉念一想,郡主親自說了這話,是不是代表郡主在這季家就認識自己,對自己的信任,也是給自己撐腰呢?
想着,她便應了一聲,很快走出了佳蘭苑。
沒多久,又重新端了一碗藥進來了。
白蘭郡主伸出手,笑道,“給我吧,我喂季姑娘喝。”
“是。”莫淺玉端着藥碗親自上前,誰知快要走到白蘭郡主跟前時,小腿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腳下一崴,手中的藥便筆直的朝着白蘭郡主潑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