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

“我逼針時別說話,以免有意外。”秦悅的話聲落,她便感覺到他的雙手貼在了她背上,很快,那裡便傳來高於體溫的熱量。

銀針一點點從體內出來,在緩緩冒出一半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後背涌過來,只見眼前銀光一閃,那銀針竟通過牀帳,直接飛射出去。

秦悅的手緩緩從她背後離開,她聽見他略有些吃力的呼吸聲,似乎歇息了一會兒,那呼吸聲漸漸趨於平緩,而後他挪到她身前坐下,伸指解開她穴道,然後傾身替她拉上衣服。

她猛地掀開他,擡眼間,目光中盡是憤恨。

秦悅沉聲道:“我早就說過,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你也並非你表現得那麼討厭我,惑情草是能讓人失去控制,可並不是完全的沒有神智,你知道抱着你的人是我,可你並不抗拒,你喚着秦悅,聲聲都是我的名字……”

“我說了,讓你別再提這事!”她近乎失控地大吼,然後看着他,半晌,冷冷道:“那件事,讓我噁心。”

說完,她將衣服拉至肩頭:“那麼噁心的事,我不會讓自己記住。好在那時我半夢半醒,也沒什麼記得的,你怎麼想,隨便你,反正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永遠都會努力離開你,大不了,和你比命長好了。”

“噁心?”他臉上泛着冷意,卻露出一抹笑來:“我怎麼記得你很享受,還抱着我不放,貼着我絲毫不讓我離開?”

她也笑:“你確定我叫的是秦悅而不是秦煜?這兩個名字似乎也很像吧,我可是記得我是和秦煜在做的,也許是那什麼情草的作用,我把你當成他了。”

秦煜,秦煜……他與她,竟比不上他們的一面,難道僅僅是因爲那張臉麼?

鬱青青,這對他秦悅是不是太不公?把他當成秦煜,把他當成秦煜?是嗎?是嗎!

他心中無法抑制地涌出強烈的怒意來,他將那怒意生生忍住,只看着她緩緩道:“這麼說,要不是醒來是和我睡在一起,你連那個佔有你的男人是誰都不知道了?”

她十分不願聽,十分不願聽,卻不願示弱,只回道:“沒錯,不知道,也許是知道的,我說了,我以爲是秦煜。”

“那現在,便讓你知道!”怒火,或是忌妒,或是慾望,又或是其他,一切一切都在這一刻爆|發,他說完,突然拉下她本就鬆垮的衣服,兩眼緊緊盯着他,寒潭一般的又眸竟在瞬間冒起火光來。

她心中一緊,立刻道:“秦悅,你做什麼?”說着就要去推他,卻被他重重覆在身下。逼我冒出覺。

“你不知道我做什麼?看來你沒說假話,我們之前做了什麼,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那我現在就讓你記個清楚!”說完,撩了她裙子一使力,一片清脆的布料撕裂聲響徹寂靜房間。

“你放手,你放手,你……”

他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可怕神情,恍若吞人的野獸一樣,眼中放着兇殘的光芒,以強大的力道將獵物撕扯開,然後吞入腹中。

她便是那獵物,毫無反抗力,毫無尊嚴,任他撕扯與吞噬。

“記得嗎?”

“記得嗎?”

“記得嗎?嗯?”

他捏着她下巴緊緊盯着她,也讓她看着他,問她,一聲比一聲狠,一聲比一聲可怕,讓她陣陣顫抖。

被撕裂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遭受這樣的事,他卻讓她知道,知道得清清楚楚。

很想哭,很想哭,卻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來,她是那麼那麼的,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燭光燃得亮堂,他眼眸中映着的那個女人,躺在牀上衣衫盡毀,纖細的身軀在一下一下的晃動中如秋風中的殘葉一般,如此悽零,如此不堪,讓她根本就不認識。

漸漸的,那個女人的身影變得模糊,再不能看清,她想,她終於還是流淚了,努力了那麼久,卻還是沒骨氣地哭了……可哭了也好,這樣就看不見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猙獰的臉。

索性,她也就閉了眼。

於是那鑽心的痛,便更加清晰,他的每一個動作,也更加深深的銘刻於心。

像刀子一樣,剜着她的肉,剜着她的心,哪裡哪裡都痛着。

呵,他如願了,她記得了,且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夜,她如何被他強|暴,如何被他侮辱。沒有對他承認的是,她真的曾經對他動過心,可那是曾經了,是她與今夜一樣恥辱的曾經。

她緊緊抓向身側牀單,在不知道第幾次拉起大把的牀單時,手裡捏到只硬硬的東西,那東西的形狀,讓她震驚。

是刀柄。

她手上,竟然捏到了刀柄,很快她就想到,是那把他帶在身上的匕首,此時竟散落在牀上,被她拿到。

他應該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匕首刺死吧。

緩緩將手中東西拽緊,淚乾後的眼與他對視着,在他盯着她動作變得瘋狂的時候,她突然擡手,鋒利的刀光被蠟燭照在了她臉上。

他只是將掐在她腰上的手擡起,握住她執刀柄的拳頭,輕輕鬆鬆地讓那進勢猛烈的匕首停留在兩人的距離之間。

體內涌過暖流,他在狠烈之後停下,一動不動看着她道:“這麼恨我,很疼嗎?今後在我身邊的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如果你非要倔強,你便會疼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可要是你願意,你會比這快樂得多。”

一切都白費,她在面前,就算手中武器再鋒利也鬥不過赤手空拳的他,她心中涌起滿滿的痛心絕望來,卻強撐着緩緩開口:“我要在你身邊這麼多年?那睿王你要小心了,隨時隨地,可能都會有匕首向你刺來,希望每一次,你都能這樣躲過。”

“以後都會有麼?很好,讓本王很刺激。”說完,他俯身吻向她脣瓣。

她冷聲道:“王爺最後少碰我些,要不然稍不注意,可能舌頭就沒了。”

秦悅一笑,將她手上匕首奪了甩向一邊,然後一手捏住她下齶迫她張嘴,將她舌頭纏住。

彷彿下巴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又是一陣難耐的痛意,她沒辦法作出任何反抗,牙齒不在她控制中,舌沾滿他的氣息。能動的只有手,再也摸不到匕首,唯一能做的只是抓他捶他,可這對他來說,似乎全無感覺。

夜半的鳥叫聲從外面傳來一聲,不知是什麼時候,不知是什麼鳥,他將她抱到牀裡側睡好,然後自己也躺下。

沒有熄燈,燭火照着她的臉,髮絲稍顯零亂,臉色稍顯蒼白,眼中透着紅,下嘴脣被她咬破,滲着一點血。他側身對她,將她攬在懷中,整理她的髮絲,輕輕撫她額上的疤痕。

本不想這樣的,可某些時候,就是無法冷靜。

雖然帶着衝動,可要是時間重來,在山洞裡他依然會作同樣的選擇。這樣,他才覺得他牢牢把她捧在懷中,這樣,總比她時時刻刻想着別人的好,如今他在她腦中|出現的次數,肯定多於任何一個人。

第二天一早,百花谷有人過來傳話,說是荊公子有請。

秦悅早知道荊淮是要找他的,讓人先出去,自己看向面前的鬱青青。她從昨天起就沒什麼話,一直坐在桌旁不知想着什麼,雖不知詳情,可他知道多少總與自己有關的。

“我很快回來,你在房中好好待着,不要隨意出門。”他交待一聲便離去,身後的她一句迴應都沒有。

狀態似乎有些失常,但他知道她一定會好好保重自己,會和他一起回去,也會請求花飛嫣給秦煜治腿。

她總是存有希望的,唯一一次失去鬥志,他揚言要將小蓁賣掉她就又振作起來,他知道,只要她還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她連暫時頹廢都不會有,當然也不會有什麼輕生自棄的念頭。

而此時,秦煜便是這個人。

他不是那個讓她在乎的人,可……她在他身邊。

荊淮邀他見面,要談的不過就是他的立場問題。昨天夜裡花飛嫣去找他,荊淮猜都猜得到花飛嫣說了些什麼,他是朝廷的人,荊淮不敢隨意殺了或是其他,只好先和他談一談,探探他的底。

秦悅笑道:“昨夜小姐的確是去找我讓我幫她,條件便是,幫了她,她可以拿出手上醫書來接我的診。”

“她手上果然是有醫書。”荊淮神色一凜,隨後道:“秦兄對在下如此坦白,想必是在心中已有決斷了。”

秦悅無所謂道:“我此行目的不過是完成任務而已,我不管神醫是不是在,百花谷是什麼情況,我只管我找到的結果能讓上面滿意。”

荊淮立刻道:“既然神醫已經不在,那要治病,就只有他留下的醫書了,而醫書無論到了哪個大夫手裡都能讓那大夫如得神醫真傳,秦兄說是麼?”

“是。”秦悅一笑:“我只看怎麼省事,省時。”

“秦兄此話,果然是大內的風格。”荊淮如此說着,卻根本拿不住秦悅的真實身份。他說他只是來完成任務的,那他便只是一個普通執行任務的小人物了,可看他的樣子,卻一點兒也不像是執行任務的人,一舉一動無不透着淡然與鎮定,那根本就不像個小人物,分明是個大人物的樣子,而且他說執行任務,卻還帶着夫人,這又怎麼講得通?

但不管怎樣,他手中的大內令牌是真的,虛實難辨,在沒弄清他身份前,自然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若有秦兄幫忙,醫書一定能儘快拿到。”荊淮低聲道。

“嗯?”秦悅微微露出疑惑之色:“如何?”

荊淮緩緩道:“小姐不是找你求救麼,那便,將計就計。”說着,朝他湊近了些,將說話的聲音壓到最低。

下午時分,秦悅到了花飛嫣門外。

花飛嫣門前多了好幾個守衛,見到他,她大大吃驚,震驚着還沒反應過來,秦悅便道:“秦某有事與花小姐相商?”

“你,你快進來!”花飛嫣立刻出聲,在他一進門便等不及道:“怎麼荊淮能放你來見我呢?他都不讓我出去,說什麼照顧我的身體,谷裡的人竟然都聽他的!”

正說着,外面就傳來荊淮的聲音:“飛嫣。”

花飛嫣立刻不再說話,冷冷對他並不回話。荊淮自己走進來,問道:“秦兄說有事要我來相商,不知是什麼事?”

秦悅回道:“確有事要同二位相商,不知可否屏退左右。”

花飛嫣房中本就沒什麼人,就兩個婢女而已,她很快便示意兩人出去,而荊淮停了停,也讓左右下去,他並不擔心一個人面對一個大內高手,因爲一切都是按之前商定的行事,待會秦悅便會當着花飛嫣的面現他一刀,而他則會閉氣裝死。花飛嫣雖是學醫的,可依她的心智,一定不會有過多的疑惑,她甚至從不知道他會閉氣。

待房中只剩下三人後,秦悅便說道:“二位先坐下吧。”

花飛嫣看看他又看看荊淮有些奇怪,卻也只能走到房中椅子上坐下,荊淮正待坐下時明明背朝他的秦悅卻突然出手,一個回身,一把鋥亮的匕首已被他握在手中,荊淮身子一避,躲過了那一刀,正要開口喊人,秦悅左手早已使出,那裡竟也握了把匕首,直直插進荊淮胸口。

花飛嫣從椅子上站起,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在輕輕“啊”了一聲後立刻拿手捂住嘴,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情形。

荊懷目光直直看着秦悅,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咚”的一聲,身體已倒在了地上,那匕首依然插在他胸口,大片殷紅的血緩緩淌了出來。

“這……”

秦悅往之前要落坐的椅子上一坐,輕鬆道:“花小姐,你讓我幫你,現在我已經把他殺了,你是否可以履行諾言了?”

花飛嫣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直直盯着地上的荊淮顫聲道:“他……他死了?”

“不錯,花小姐可驗明正身。”

“可……可他的武功很好的,怎麼這麼容易就……”

秦悅淡淡道:“那只是在你們百花谷,殺這樣身手的人,我殺了不只百個。”

花飛嫣仍處在驚愕中,好久才略回過神,緩緩朝地上的荊淮走去,蹲下,然後去探他的鼻息,並沒有氣息的傳來。

“可……可谷裡的人都聽他的話呀,而且萬一那外面和他勾結的人找過來怎麼辦?”她看向秦悅,秦悅神色十分淡然道:“你找我,不就是因爲我身後是朝廷麼,等我召了朝廷的人過來,哪個江湖組織敢插手?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看一看是否有醫書,若沒有把握,我可不敢亂動朝廷的人。”

花飛嫣緩緩站起身來正猶豫着是否去拿醫書,卻又突然想了起來,問道:“你夫人不是中了毒麼,你怎麼敢殺他?”

“朝廷是什麼地方,珍奇藥物數不勝數,我夫人的毒早就解了。”

花飛嫣看了他半晌,然後道:“可那書埋在荊淮房間旁,白天那房間周圍肯定有人,我怎麼去挖?”

秦悅一笑:“這,倒是個好地方。自己的房間旁,難怪他找不到在哪裡。”轉眼看一看地上的荊淮,見他沒有起身的打算,便接着說道:“現在就去挖吧,不會有事。”

花飛嫣想了想,荊淮已躺在這裡,那些忠於他的下屬就算看到了也只能向他稟報,不會敢對她怎麼樣,而此時他就在這裡,那些下屬當然不會馬上來稟報。

“那……我現在去挖。”

等她再回來時,身旁又跟了兩個女子,看樣子似乎還會武功,其中一個便是當天的小依。

那兩個女子看着地上的荊淮俱是大驚,而花飛嫣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頭。她手上拿着歷代花家後人賴以生存的東西,面對秦悅這一個並不熟的人,自然有些怕,便專門帶了兩個身邊信得過的武功最好的人,只是帶是帶了,面對秦悅的時候卻有些過意不去。

秦悅含着微笑,也什麼話也沒說。

花飛嫣將手裡的一包東西放到桌上,打開沾了泥土層層油紙,裡面是幾冊厚厚的書,全新,封面上並沒有名字。

那兩人女子手上緊緊握着武器,眼睛時刻盯着秦悅,以防他有什麼突然的舉動。

花飛嫣翻開一本,將書冊打開,裡面是滿滿的文字,全是與醫術相關的:“這是我爹新筆寫的,他所知道的,全寫在上面了,我怕被荊淮發現,沒怎麼看過,但我們百花谷這麼多年了醫治過各種各樣的病,肯定有神智失常方面的。”

秦悅將那書看一眼,淡淡道:“果然是醫書。”

“自然是的,我是不會騙你的。”花飛嫣話未說話,小依便立刻擋在她身前,轉身驚呼道:“小姐你看!”

花飛嫣轉頭看去,見到眼前場景時立刻大驚失色,荊淮竟然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了!

看着桌上的醫書,荊淮笑道:“秦兄多謝,要不然,我還真想這醫書在哪裡。”

花飛嫣將視線緩緩移到秦悅身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他是什麼意思,你們……你們是一起的?”

荊淮將身上的匕首拿出來,往手背上一刺,刀刃便縮了進去,還留下不多的兩點血,“一點小玩意兒,也只能騙騙飛嫣你了。”

“你……”花飛嫣沒有看荊淮,只是看着秦悅,恨聲道:“你竟然是這種人!”

秦悅一翹腿,“幫他比幫你容易些,而且我夫人還的毒還沒解呢。”

“我竟然會相信你!”花飛嫣失聲痛斥,看一眼荊淮,立刻就要去撕面前的書,荊淮則朝外大聲道:“來人——”

他一聲喚,外面立刻衝進好幾個人來,他便吩咐道:“小姐神智不清,竟要撕了谷主留下的醫書,還不快將她們攔下!”

守衛遲疑半晌,馬上就衝上前去,小依兩人立刻拼力抵擋。

似乎給他們留位置一樣,秦悅朝後退開,在退到荊淮身旁時突然壓了身邊守衛的長劍刺向荊淮。

荊淮完全沒料到他在這時候會突然襲擊,倉促之下狼狽躲開,雖沒被刺中要害,卻還是傷了腰側。

荊淮想問他這是爲什麼,可未開口,秦悅的劍再次刺了過來,他用盡全力才能險險避開,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時間。

躲過三劍之後,第四劍,速度快得驚人,幾乎讓荊淮覺得之前那三下都是他在玩耍而已,這纔是他真正的速度,而他在想着這些時,劍已穿刺他身體。

“下次,別再用我夫人來威脅我。”秦悅說完,狠狠拔出劍來,鮮血濺上半空,之前襲擊小依兩人的守衛大呼一聲“公子”,立刻就朝他刺來。

秦悅拽了荊淮的屍體擋在身前,一手舉起一片布料來:“這是我在谷主死前之地找到的血書,花谷主突然去逝不是因病,而是被這狼子野心的荊淮所害!”

那布料一片沉舊,上面隱隱能見到鮮血寫下的字,衆守衛一看之下頓時失神。

秦悅接着道:“飛嫣小姐是花谷主唯一的女兒,她纔是百花谷現在的谷主,荊淮與外人勾結,不只結黨營私,還意圖奪取花谷主留給飛嫣小姐的遺物,如今他已伏誅,你們若還是聽命於他,便來闖我手上的劍,若有心悔改,諒你們之前也是迫於無奈,飛嫣小姐必然再不追究!”

守衛都看見他如何在三兩招之內就取了荊淮性命,又一看眼前形勢,劍往回縮的人越來越多,沒一會兒,一羣守衛便立刻跪了下來,“小姐饒命!”

花飛嫣愣愣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時竟還反應不過來。秦悅看看她,說道:“之後若有荊淮背後的靠山過來,我也會召官兵過來,面對官兵,誰也不會輕舉妄動。現在,小姐的條件我都做到了,等小姐處理完眼下的事,我便過來和小姐商討治病的事。”說完,扔下染了鮮血的劍,朝外走去。

花飛嫣在原地怔了怔,立刻跑去追他,終於在門外的攔在了他面前。

“你……謝謝你……”

秦悅沒回話,她又接着道:“我真的沒想到會這麼簡單,那些守衛,竟然那麼容易就願意聽我的。”

“因爲荊淮死了,也因爲我手上拿着劍。”10nlk。

花飛嫣有些疑惑道:“那個血書……”

秦悅輕笑,聲音稍低:“自然是假的。”說完,轉身就步入漫天的彩霞中。

花飛嫣看着百花叢中他遠去的身影,久久不曾回頭。

外面有下人奔走相告的聲音,鬱青青在房中便得知,秦悅殺了荊淮。想想,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他那樣在朝廷上混的人,怎麼會被一個百花谷小小的荊淮所難倒?

秦悅……秦悅,他實在太厲害,在這個世界幾乎難以找到對手,教她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這樣靜靜坐着,還真不太像你。”身後傳來秦悅的聲音,她頭也不回,動也不動,哪怕聽到他的聲音,也會想起昨夜那噩夢般的一切。

秦悅移過凳子,坐在她身側,笑道:“百花谷下一任神醫受了我的恩惠,一定是我要救誰就救誰,秦煜的腿好不好我不太在意,如果你不這樣表現出十分討厭我的樣子,興許我就讓她去治一治秦煜的腿,反正於我無所謂。”

鬱青青看着他,冷聲吐出兩個字來:“卑鄙!”

“有麼?我的妻子時刻想着外面的情人,我不僅不怪她,還去幫那情人,我哪裡卑鄙了?倒有些太過好人。”

“討厭一個人,他做什麼都讓人討厭,我討厭你,所以覺得你做任何事都是卑鄙無恥的!”

秦悅一笑:“這話倒是真話,我並不討厭,只是你的問題罷了。可我剛纔說,你如果面對我表現得歡喜一點,我可能會替秦煜治腿的,你還是要這樣罵我嗎?”說着,擡手輕輕撫上她下巴,看着她脣上的傷。

鬱青青立刻將他手甩開,“別碰我!”

“我也沒那麼禽獸,沒想過還要碰你,不過如果你弄得我生氣,就說不定了,上午沒怎麼吃,晚飯多吃點吧,多吃點,我晚上睡時就離你遠遠的。”

沒想到晚飯前,花飛嫣卻來了,看着秦悅猶豫了半晌,隨後略帶羞澀地叫了聲“秦大哥”,見他沒說什麼,臉上便露出一抹笑來,隨後又看向鬱青青,喊道:“秦夫人。”喊完,似乎覺得不對,走到她面前道:“我叫秦大哥大哥,是不是該叫你姐姐?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鬱青青擡眼看她,聲音淡淡道:“我姓姚。”

“姚姐姐,你額頭上有傷嗎?我們谷裡有除疤的藥,效果很好,我給你試試好不好?”

鬱青青沒什麼心情說話,甚至連點頭搖頭都不想做出來,只是後面秦悅回道:“效果真的好?若有這藥,自然要試一試。”

“好,我等會就去拿過來!”花飛嫣看向秦悅,眉眼間笑意更甚,隨後看看鬱青青,聲音略小,疑惑道:“姚姐姐……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

秦悅一笑,“和我吵架了。”

花飛嫣滿臉吃驚:“秦大哥還會吵架嗎?我看秦大哥脾氣很好呀,根本就不像會吵架的人。”

秦悅坐下來,看向鬱青青:“平時是脾氣好,可被她一惹,脾氣就不好了,結果她吵不贏我,便和我生悶氣。”

花飛嫣立刻就笑了起來:“秦大哥和姚姐姐真有趣!”

這聲音聽着十分歡快活潑,鬱青青擡眼看向她,只見她一動不動看着秦悅,帶着崇拜,帶着愉悅,眼裡全是耀眼的光芒,這個樣子,突然讓她若有所思,這纔想,不過一天時間,花飛嫣就像和秦悅很熟了,也想很喜歡秦悅的樣子。

她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生性單純,又常期在這山谷裡不見個,突然見到一個像秦悅這樣的人,還十分輕而易舉地幫她渡過了最大的危難,少女情思,最易在這個時候萌發,該不會……

在她如此猜測的時候,花飛嫣也坐了下來,看着秦悅道:“秦大哥,我來找你,是來問你有關看病的事的,你是給別人求診,還是給自己求診?”

“別人。”

“一個因爲受了太重刺激而神智失常的人?”

秦悅點頭,臉上稍稍有些黯淡。

花飛嫣又問,“那病人在什麼地方?”

“京城。”秦悅看着她道:“她不太適合離開京城,希望小姐,能上京城一趟。”

“這樣……其實我也不是不能出去。原本在當了谷主後,百花谷的人是很少出去的,可是我……從下午開始,心裡便覺得怪怪的,以前我總想要把屬於花家,屬於我爹的一切從荊淮手中奪回來,我以爲這很難很難,特別是谷裡的人都不信我,都聽他的話,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容易……他們,這麼容易就能聽我的話了,人心,怎麼變得這麼快……”

“這世上,人心本來就是最不牢靠的東西。”一直沉默的鬱青青突然開口,花飛嫣向她看過去,她繼續道:“現在他們聽你的,可要是在以後出現第二個荊淮,他們還是會有人又聽荊淮的,因爲他們最聽的,其實是自己的利益,依我看,小姐不如和我們一起去京城算了,其實對花家來說,最重要的不是百花谷,而是花家的醫術,小姐若能有和祖輩一樣的醫術,無論什麼時候回來百花谷都是你的,無論在哪裡,也能創造另一個百花谷。”

余光中,秦悅一直看着她。

她知道像他這種女人堆裡打過滾的人不會是傻子,連她都看出來花飛嫣對他的好感,他自然清楚,也會清楚,她如何做的目的。

從現在開始,她再不會自以爲聰明,而把他想得太簡單。

不錯,她就是要讓花飛嫣跟着他,不管怎麼說,有一個喜歡他的女人在身旁,總比他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來得好,興許很快他就發覺了花飛嫣的與衆不同。更何況,秦煜也在京城。

“可是現在百花谷這樣,我真的能離開嗎?”花飛嫣有些爲難,鬱青青馬上看向秦悅:“你說呢,飛嫣小姐最重要的不是學好醫術嗎?”

秦悅看着她一笑:“你說的,自然是對的。”

鬱青青不管他嘴裡眼裡特別的意味,轉而看向花飛嫣:“你留在這裡,總會被百花谷的事務纏身,也有許多你不擅長不喜歡的事要做,可要是隨我們離開了,以他的能力,可以保護你不受任何人打擾,你只要潛心學習百花谷的醫術就可以。”14967626

在她的極力建議下,花飛嫣猶豫了半晌,隨後終於點點頭:“姚姐姐和秦大哥都這樣說,那肯定就是的,而且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以前偷跑出去只在周圍轉了轉,還從來沒出過遠門呢,更別說去京城了!”

鬱青青臉上泛起輕輕的笑,轉眼看秦悅,卻見他也看着她笑,她臉上的笑意消散,扭過頭去。

決定了走,花飛嫣準備得特別快,只第三天就能出發。百花谷大門前那巨大的石門終於打開,站在石門外,小依拉着花飛嫣,一直叫着和她一起出去。

“小姐,你沒武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花飛嫣很快道:“我不是說了嗎,有秦大哥啊,不會有事的!”

“可是……”小依將聲音壓低道:“你連他身份都不知道,要是意外,意外就是他呢?”

花飛嫣立刻看一眼秦悅的方向,發覺他看着別處,也壓低了聲音道:“那就算你跟着也沒辦法,他的武功可比你好多了。”

小依頓時沒了言語。

花飛嫣便趁機上馬,朝下面的小依告別道:“放心,我很快就回來的,等我回來,我就是真正的神醫了!”

第一|夜仍舊是露宿野外,卻沒和上次一樣碰到什麼野獸,到第二夜,三人在天黑時到了城鎮,這一次的路線與來時似乎略有不同,到的是個不小的城鎮,一路往城中走尋找客棧,只見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各樣賣小吃的攤子擺在兩旁,有一段路就如同現代的夜市一樣,一家挨一家,香味撲鼻,叫賣聲不停,這讓沒怎麼出門的花飛嫣十分興奮,在進客棧時走到兩人面前道:“秦大哥,姚姐姐,我們晚上去外面走好不好,那邊好熱鬧好多吃的!”

鬱青青看一看秦悅,回道:“我有些累,不如讓你秦大哥陪你去。”

秦悅回頭看她:“既然你累,那我陪你好了。”

花飛嫣垂了頭一臉失望,想再爭取一下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卻是鬱青青似乎知道她十分想去,又說道:“飛嫣難得出來一趟,這樣熱鬧的街市,哪怕京城也不一定比得上,你就帶她去走走吧,夜裡外面涼快,也可以吹一下風。”

花飛嫣看着她充滿感激,隨後又看向秦悅,秦悅卻一笑,轉頭看向她淡淡道:“那不如你自己出去轉轉吧,記住這客棧的名字,找不到路了在街上問一問就好。”

花飛嫣臉上又重現了失望,小聲道:“可是秦大哥你之前說……我和姚姐姐都不會武功,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待着……”

“那便休息着,不要出去吧。”秦悅說得溫和,卻說着無情的話,甚至不再看她,只是走到櫃檯前,開口道:“兩間房。”

花飛嫣低了頭,終於不再說話,鬱青青輕輕嘆口氣,兀自看着身旁的張張酒桌。

“公子的房在這邊,兩位姑娘的房在隔壁,要是願意,也可以換着住。”二樓客房外,小二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房門,秦悅卻回道:“不是她們兩人一間,是我與我夫人一間。”

小二一愣,回頭看了看鬱青青,她雖然也和花飛嫣一樣將頭髮垂在身後,年紀看着卻稍稍大一些,也不像個小姑娘,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夫妻,忙回道:“那公子和夫人就住這大一些的,這位姑娘住另外一間。”

“飛嫣應該是第一次住客棧吧,不如我就同她住一間。”鬱青青突然說道。

秦悅只看向花飛嫣:“是麼?一個人住一間房,你不習慣?”

就算花飛嫣再遲鈍,從這一路也看出鬱青青對秦悅冷淡,而秦悅卻相反了,何況他又是這樣的問話語氣,這讓她十分具壓迫感,很快就回道:“沒有,我沒有不習慣。”

秦悅便看向鬱青青,臉上微微帶笑:“恐怕飛嫣習慣一個人睡,你還是同我一起吧。”

鬱青青看着他,目光帶着隱隱的恨意,並不說話。

進了房,秦悅問:“就那麼想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鬱青青靠在桌旁,冷聲一笑:“不過是爲你着想罷了,怕你享受慣了山珍海味,每天吃一樣菜不習慣。”

秦悅走到她身旁身體與她貼得極近,輕聲道:“我不習慣的不是每天吃一樣菜,而是……幾天吃不到菜。”

等她推他時,他已然壓住了她的脣。

與她脣舌狠狠糾纏後,他略帶喘息,眼中流露着強烈的不捨,一邊將她肆意揉捏,一邊緩緩道:“我去下面大浴池,會讓小二送水過來,你好好沐浴,然後想清楚,待會該如何表現。”說完,轉身離開。

空寂的房中只剩她一人,頹然坐下的聲音傳到耳中都能讓人感受到無力與無奈。

又要來了麼?

她心中漸漸冷卻,血液似乎凝固了一樣讓人覺得不再像個活物,好一會兒,等門外傳來小二的敲門聲時,她突然起身,一把提了桌上的包袱就衝出房間。

小二愣了一會兒就被別人叫走了,掌櫃面前站着好幾個要投店的人,沒人注意她,也沒人去管她才進店的她拿着包袱是要去哪裡。

她腳步急促地往客棧後院而去,解了馬就坐上去,趕了馬立刻朝城外跑去。

進來時城門是沒關的,沒想到出去時門卻正好被關上,她並沒有趕在城門合上前飛奔出去,而是停了下來,愣愣看着正合攏的城門中間露出的那藍色的夜空。

今天第一更上得有些晚,因爲從昨天開始就關在小黑屋裡,一直寫到現在才能出來,等會再一更,然後最後一更在下午或晚上

放你除非我死番外只卿一人終於可以啃食了番外決定查案她比姚舜華重要逃出去王爺對王妃還挺好夫比天高本王妃的本事大着番外夜深沉是秦煜的孩子我想嫁給你番外爬牆你是我的了見秦悅王爺給個說法番外情難自禁番外不如父皇番外女論語番外始料未及努力讓她喜歡番外狹路相逢真正的臥底他弄了個女人放蕩的女人番外江易對不起番外約定番外面聖番外送你去尼姑庵爲什麼你是這樣原來就是他別動我的妻子誕子他弄了個女人我想嫁給你番外江易動心查案種馬少惹爲妙番外嫁給我番外遭訓不過是給夫君放點藥這身體屬於誰意料之外的轉變悔不該當初若有那一人讓本王想留後懷孕番外沐晗和江易這纔是王妃番外對質我懷了你的孩子番外他的心裡沐晞自己長什麼樣牽掛是秦煜的孩子王妃幻覺了番外冷戰番外負責香消我有丈夫嗯王妃寂寞了番外朕要立沐晗爲後番外做妾想得美番外真正因由忐忑她比姚舜華重要我羞恥我無辜未預料到的驚悚談判若有那一人讓本王想留後約定秦悅錯的時間對的人番外伯父伯母秦悅與姚舜華撕了你的衣服自己長什麼樣真正的臥底番外送你去尼姑庵番外對質樂正公子番外重生說了不碰我番外宮中盛宴我羞恥我無辜平安無事了平安無事了我也要坐轎子番外受傷王爺給我休書吧番外遇險還有更可惡的受辱番外面聖番外情敵敗退王爺對王妃還挺好約定番外撞見沐晞妻子面前做這事番外夜深人靜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