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要退婚除非我死

番外 要退婚,除非我死!

那邊沐卻又接着道:“你這是沒道理,所以就不知道怎麼說了!而且呀,你做了光棍還可以再娶,沈媽不就說你興許年後就能娶媳婦過門了嗎,可尚淑呢,她要是守寡了怎麼辦?”

她完全不按章法來,絲毫不在乎禮法信諾,盡是些歪理,薛尚清覺得這並沒有爭論的必要,可她說的這些事,他又忍不住要辯解,聽她如此說,心裡氣着,卻還是忍不住回道:“鄭大公子身體向來康健,如何會出什麼意外!你當我不曾慎重考慮就訂下這親事麼!”說着他看向薛尚淑道:“當年在訂親之前我還曾問過你的意願,那可是你親口同意的!”

薛尚淑低下了頭去,只是哭着,沐馬上就回:“你剛纔不是說她當時才十二歲,十二歲她知道什麼呀,當然你說好就好了,要是有個人在你三歲時對你說長大了娶隔壁六十阿婆爲妻就給你糖葫蘆吃,問你願不願意,你當然說願意!”

“你……”薛尚清一張臉已經由紅轉黑,無比的難看,臉繃着,嘴也緊抿着,半晌才一甩袖,怒道:“姑娘,我說了這是我的家事,還請你少插手!還有,尚淑,我不會同意退婚,從今天起你便在家待着,哪裡也不許去,我會馬上同鄭家商議婚期,若想退婚,除非我死!”

最後一句話,他是對薛尚淑,卻也讓沐明白,無論如何,他是鐵了心不會同意退婚的。正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外面傳來沈媽有些顫顫兢兢的聲音:“大人……外面,有人找。”

薛尚清轉頭看向妹妹,聲音仍是嚴厲冷硬:“你先回房去。”

薛尚淑癱在地上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沐將她扶起來走出門去,沒想到一出門,竟看到了站在院門口一個大出所料的人,頓時便吃驚道:“是你,什麼……什麼小七?”13acv。

聽見這名字,薛尚淑驀地擡起頭來,在見到面前人的同時臉猛地一陣白,竟怔怔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來找薛尚清的人竟然是他!這是兩人同樣的驚訝。

“尹小七?”薛尚清也是屋中走了出來,很明顯他也沒想到尹小七會來。

“大……大人……”這一回見他,尹小七比在公堂上好不了多少,在原地無措了半晌,最後跪了下來,低頭道:“小人……小人叩見大人。”不知道什麼身份場合的差別,反正民見官得行禮,行禮就是了,而他見到薛尚清就腿軟,跪下來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沉默半晌,薛尚清問:“你是來找我?”

“……是……是……”尹小七膽怯又口吃地回答,若不是察覺到他的緊張懼怕,薛尚清真的要覺得他生來就是個結巴了。聲音沉沉,他開口道:“你們先進屋去,尹小七你起來說話。”

薛尚淑卻沒走,只是盯着尹小七,紅脣顫抖道:“你爲什麼……爲什麼來……”說着她回頭看了眼臉色鐵青的薛尚清,突然哭道:“你回去,快回去!我哥他……”

尹小七同樣看着她,眼神中痛苦而依戀,最後只是咬咬脣,低下了頭去,聲音極小道:“我不怕……你別擔心。”

“進屋去!”薛尚清自然受不得他們在自己面前如此,立刻對薛尚淑發出最後的通牒。

沐這一回算是少有的按薛尚清說的做事了,朝身旁輕聲道:“先進屋吧,不會有什麼事的。”說着就扶了薛尚淑往西廂而去。

沈媽也早已退到了一邊,薛尚清一動不動盯着尹小七,尹小七雖然早已起身,卻像在公堂上一樣深深低着頭,哪怕不是跪着,也矮了他一大截。

“有什麼話,進來說吧。”薛尚清說了一聲,便進屋去,尹小七在原地又站了半晌,這才緩緩擡腿跟上他。

進到正屋中,薛尚清已在上方的椅子上坐下,尹小七走到屋中央低頭站着,甚至身形還在顫抖,兩腿也微微屈着,似乎隨時就有跪下去的衝動。

薛尚清沉聲開口:“坐下吧。”他的態度,聲音,雖都是冷的,比在公堂上還讓人可怕,可說的事卻還溫和,不是讓面前的人跪下,而是坐下。

尹小七心裡也意外着,答了聲“是”,退到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待坐下才發覺自己坐在了左邊,左邊與右邊比起來算是上位,爲此他後悔不已,卻又不能現在挪到右邊坐去,只能仍然坐在原地,身體與椅子就捱了個邊角。

“你找我有什麼事?”薛尚清問。這尹小七對他的懼怕他是完全看在眼裡的,他知道,這不只是民對官的懼怕,還因爲他與尚淑有私情,這樣的情況,他當然要怕。所以這才更加意外,他竟然敢來找自己。

尹小七沉默,沉默,突然之間,離開椅子“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他面前:“大人,那鐲子真的是小人撿的,和阿淑,不……和薛小姐沒什麼關係……不,不是,反正,反正那鐲子真的是小人撿的,在福仙樓撿的!”

真的沒關係,會專程過來找自己說沒關係嗎?薛尚清不知道他是有意的此地無銀,還是真的緊張以致口舌笨拙,根本就撒不了謊。而此時,很明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說得不對了,額頭上再次急得大汗直流。

薛尚清只淡聲道:“我妹妹,已經和我把事情說了,也告訴我,她早和你斷了來往。鐲子雖是她贈於你,但你知道,女子之物當然不能落到其他男子手了,這會害了她,所以我替她收回,這本是薛家之物,相信你也能理解。”

“說了……已經說了……”尹小七喃喃重複着,突然又道:“那……大人不要怪她,她……她並不是故意……”

“我怪不怪她,是我與她兄妹的事,你不必於是勞心。”薛尚清打斷了他。

尹小七再次沉默起來,頭低得幾乎要貼到地上。

薛尚清又說道:“不管你來找我是爲何事,但上午的事已經真相大白,鐲子與我妹妹都與你再沒有關係,若是有苦情要訴,你自可以去公堂擊鼓鳴冤,若是其他,我認爲沒有必要。”

尹小七自然無話可說。屋中寂靜半晌,薛尚清又開口道:“你還有話要說嗎?”

“沒……沒有。”久久,尹小七才如此回。

薛尚清淡然道:“若沒有,那便請回。另外,我妹妹會在年後嫁往吳郡,她與你也算髮乎情止乎禮,並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還望你出於君子之義,莫要在外人面前污她清白。”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尹小七與薛尚淑曾經相戀這回事,尹小七必須守口如瓶,不能在外面亂說影響薛尚淑的名聲。

這一回尹小七答得很快,“不會,我,我當然不會!”說完,他那隻來了一瞬的氣勢與勁頭馬上就沒了,整個人像被抽去了血液一樣無力地頹喪下來,比之前更加狼狽,似乎,是因爲這句話後,他意識到他與薛尚淑真的是再沒有關係了。

薛尚清在此時說了最後的話:“沈媽,送客吧。”

聽見外面薛尚清的說話聲,沐立刻從薛尚淑身旁起身走到房門邊,開了一絲縫兒往外看,正好見到垂着頭的尹小七被沈媽領着往院外走,最後到院門,他轉過身來看向西廂,沈媽卻已嘆着氣關了院門。

“怎麼這麼快,這麼快能說些什麼話呀!”沐疑惑地問出聲,轉過身去,只見薛尚淑靠在牀頭柱子上,才擦乾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沐上前問:“你別這樣傷心嘛,又不是完全沒希望,要不等你哥哥明天心情好一點兒再勸他同意退婚?”

薛尚淑緩緩搖頭:“不用說了,我會嫁去鄭家的……是我的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錯的,我卻還要和他來往,哥哥說的對,是我不知羞恥……退婚……根本就不可能,哥哥怎麼也不會同意,荊州的爺爺,大伯,三伯,四叔……他們都不會同意,他們最注重的就是薛家清清白白的名聲,他們怎麼會同意……”

沐看着她,深深地疑惑起來:爲什麼,爲什麼他們都這樣認爲,而自己卻不呢?自己爲什麼覺得名聲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歡誰,想嫁給誰?而且如果誰也不喜歡,那不嫁也挺好?薛家是當官的人家,讀書的人家,那自己家裡是什麼人家,她會這樣想,是不是因爲她自己家裡本來也是這樣想的?

她看向薛尚淑,不解地問:“可是就算他們不會同意,你也要努力爭取一下呀,也許他們就同意了呢?其實雖然看上去這麼多人不同意,但主要就是你哥,如果你哥同意了,那別的也好說了。他們是無所謂,所以只關注自己的名聲,但你不同呀,你要和那個人過一輩子的,你又不喜歡他,那怎麼過一輩子呢?”

“可是這是一早就說好的婚事,他父親也看重我哥哥,所以當初纔會訂下婚事。我有了婚事,卻還和別的男人來往本來就是不對,我……我又怎麼能那麼不要臉地去求哥哥給我退婚?他是堂堂正正的探花,又在做着官,怎麼能做這麼言而無信的事?而且我這樣,還會害了家鄉的人,要是家鄉的人知道我在外面退婚又找別人,恐怕以後都不敢和家裡的堂妹們訂親了。”

沐萬萬沒想到退個婚還能影響這麼多人,說得跟殺人放火似的,可是……明明不喜歡別人,爲什麼還要嫁呢?那一輩子過下來得多難受,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她看向薛尚淑,只見她整張臉都是白的,眼裡是死灰一般的絕望,之前還能說能笑好好一個人現在像是沒了魂魄一樣,這會兒就這樣了,那以後真嫁了不是更難受?再萬一,那姓鄭的又對她不好呢?

她是真想站在尚淑這一邊好好和薛尚清爭論一番,可連尚淑都這樣了,她就算看不過去也不知道往哪兒使勁啊!

薛尚清,日復一日的五更不到就早起上縣衙,沈媽,因爲要準備許多過年的東西,所以上午多半會出門,第二天沐起來時院裡早已不見這兩人的身影了,跑去看薛尚淑,沒想到她早就起來了,此時卻和衣躺在牀上,看她沒什麼動靜,沐輕手輕腳地走到牀邊一看,只見她閉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可眼睛是紅的,繡花枕頭上還有溼溼的淚痕,而房中間的桌上呢,擺着清粥小菜,似乎是大早上沈媽給她端過來的,卻一口都沒動,這大冬天的,熱氣都沒冒一點了。

沐只得從她房中出去,看着空空的院子,倍感無聊,也稍稍的,有些因爲薛尚淑而惆悵。

她是真的不明白,薛尚清怎麼就忍心看着親妹妹這樣,而最關鍵的是,連薛尚淑自己都忍心看着自己這樣,只爲了薛家的面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想法,爲了個面子,就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院外傳來一陣吆喝聲,“香粉兒香囊兒香花兒,針線耳環手鐲子,看一看瞧一瞧,又好又便宜喲”伴着這吆喝聲,還有一陣有節奏的拔浪鼓的敲擊聲。

沐正是無聊,聽見這聲音立刻就跑了出去拉開院門外往看,只見遠處一個貨郎揹着個貨架子,上面花花綠綠的擺了一堆東西,那些流蘇、搏浪鼓掉着的珠子,隨着貨郎的走動左右搖晃着,還有隨風轉動的小風車,樣樣都新鮮着,她只猶豫片刻,便開了院門往外而去。

好不容易追上去,追上去纔想起自己身上分文無有,而尚淑呢,正哭睡了呢,又怎麼能跑回去吵醒她?看着已經被一羣大娘嬸嬸圍着的貨郎,又看看遠處的似乎很熱鬧的街道,沐再次開心起來,心想就算沒錢,轉轉也是好的,連唯一能陪她玩的尚淑都沒了,她真不知道在那小院裡怎麼過日子,總不能和尚淑一樣做針線活吧,那可真夠無聊的!

她還記得看一看自己現在所站位置的樣子,又一想,薛尚清是縣令,這縣城裡的人多半知道他住的地方,到時候找不到路,只要隨便一問就知道了,這下便也不擔心,歡快地往那熱鬧的地方跑去。

今日更新完,明天繼續~~

邊這沒法。突然覺得我好多地方寫的不口語話,要認真看才能看懂意思,大家有沒有這想法?我是不是要表述得簡單些?因爲我這是古文,所以沒有寫得太那個,寫着寫着,也習慣性地這樣了,有人覺得晦澀難懂嗎?對此有什麼意見可以在評論區說出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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