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刀老大照顧懿兒,對流月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流月看着她,默不作聲地走到一邊去。子安跟着過去。
“我們做個交易。”子安道。
流月搖頭,“我不是生意人。”
“懿兒有病。孃胎來的病,是嗎?”子安道。
流月詫異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我剛纔爲她把過脈!”子安道。
流月點頭。“我記得,你懂得醫術,你是說你可以治癒她?”
這話一出。子安便知道她一直也有留意京中發生的這些事情。
子安搖頭,“我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治癒她。但是,可以確保她兩年都不犯病。”
金針術裡是有對心症的治療針法,當然過於複雜。她現在還沒融會貫通。
“兩年?”流月搖頭,“顯然沒有吸引力。”
“那,”子安話題一轉,盯着她。“你如果不同意。我會去跟宋瑞陽說,你在京城,你別想逃。你逃不了。一旦下令封鎖城門,你就絕對跑不了。”
流月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好久,才迸出一句髒話,“草,他到底都說了什麼?你們都知道?”
子安點頭,“是的,大部分都知道了,如果不是的話,怎麼知道你有血羚羊角?”
流月恨恨地道:“他是怎麼說的?”
子安呵呵兩聲,“例如,有人偷走了血羚羊角,還偷走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例如孩子之類的,我不說,你知道的,你心裡明白。”
流月臉色發白,“他這樣說?說我偷走了他的孩子?”
“嗯哼!”子安模棱兩可地道。
流月狠狠地跺腳,“我怎麼知道會有孩子?又不是我想要的,誰知道就懷上了呢?如果不是他找人追殺我,我早就把孩子打掉了,誰稀罕呢?他要的話領回去就是。”
子安暗暗吃驚,宋瑞陽還派人追殺過她?
她梳理了一下所知道的信息,大概是兩人發生關係之後,她跑了,還偷走了血羚羊角以及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現在不知道是他的心還是他的孩子,然後派人追殺她?如果說是偷心,就是宋瑞陽愛上了她,不可能會追殺她的。但是如果說偷走孩子,她說她也不知道會有孩子,證明她跑的時候還不知道懷孕了,那麼,宋瑞陽大概也不知道。
“他追殺你這件事,他是不承認的。”子安故意這樣說,試探一下她口中所謂的追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有臉不承認?他就是追殺了,去鹽幫找我,把鹽幫鬧了個天翻地覆,這個人小氣得很,我不就睡了他一次嗎?至於要派那麼多人追殺我?”她挽起袖子,手臂上有一道傷疤,“這是他追殺我的時候我被砍的,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沒命了。”
子安看到那道疤痕很深,如果再砍深一點,大概是連手都保不住,這麼說來,宋瑞陽真的派人追殺她。
但是,會不會是她另外的仇家?
她繼續試探,“他反正說過沒有派人追殺你,倒是派人找過你,會不會是另外的仇家下的手?”
“不是,是他東宮的人,我認得。”流月忿忿地道:“他這人太壞,狠心,又惡毒,我當初就不該貪圖他長得好看去睡他的,不,我當初不該只下迷情藥,我該下毒藥毒死他。”
子安啼笑皆非,是下藥的?那看來宋瑞陽是沒什麼感情可言,奪走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希望他說的不是他的第一次吧。
哎,這下可麻煩了,她大概不會拿出血羚羊角,怕暴露身份。
想了一下,子安道:“這樣,你私下給我,我不會把此事告知任何人,如果你不給,我會告知宋瑞陽,你在京中。”
“你是威脅我?”流月眯起眼睛看她。
子安點頭,老實地說:“是的,我在威脅你。”
流月很生氣,但是想了一下又說:“你還真可以威脅我,誰讓我有短處給你拿着?”
子安覺得她這副面容有些蠢萌,倒是和懿兒有幾分相似。
“那你是同意了?”子安問道。
流月搖頭,“我不可能同意,給了你血羚羊角,宋瑞陽一定會知道我就在京城,因爲,大長公主必須要血羚羊角才能救活,這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
我豈不是等於自己暴露身份?”
“但是,你若是不給,我會直接告訴宋瑞陽。”子安道。
流月側頭,笑了一下,“你不會,你知道你一旦說了,我首先會毀掉血羚羊角,一石二鳥……不,一拍兩散的事情,我最喜歡做了。”
子安沒想到她這麼難對付,腦筋那麼清晰,這可麻煩了。
威脅不行,只能是動之以情了,“大長公主如今危在旦夕,只有幾天……”
流月打斷她的話,“不要再說,說破天我都不會心軟,你以爲我不知道宋瑞陽來這裡做什麼?他是來娶大長公主的,這廝派人追殺我,這麼可恨,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得逞,娶個美嬌娘回去的。”
“你誤會了,大長公主有意中人,他是大將軍蕭梟。”
“蕭梟死了,就算沒死,蕭梟也有夫人了,且還是皇太后指婚的,除非她一個不小心走出去撲街死了,否則,她活着一天,蕭梟都不可能休了她。”流月一副你別當我是傻子的模樣。
她繼續說:“而且,大長公主喜歡不喜歡他,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喜歡人家啊,十一年前,他就來求親了,只是那時候沒有得手,沒想到他賊心不死,十一年後還捲土重來,這樣的人,若落在我的手裡,我必定把他碎屍萬段。”
她說到之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子安奇異地道:“你這麼憎恨他?那不正好了嗎?你直接去找他,暴打他一頓啊,你連太子都敢打。”
流月瞧着她,理直氣壯地道:“你以爲我傻啊?我打太子,是因爲有你這個王妃在這裡,知道你也必定會攬上身,因爲我有血羚羊角,你不可能讓太子惦記着我,你今天若不來,我只會帶走懿兒,然後去找樑王,鼓吹樑王和他弟弟反目成仇。”
子安徹底寫了個服字,“不愧是鹽幫幫主,領教了。”
流月道:“你現在一大堆的麻煩,回到京中,估計就得出事,所以我也不怕你威脅,你還是看看怎麼過太子和宜妃這一關吧,過得了這一關,纔來問我要血羚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