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樹林也沒有耽擱,直接去找了皇后,算上來回路程。樑王殿下這口氣大概也出完了。
樑王在太子的身上刺了三十八刀,避開了所有的要害。最狠的一刀刺在了雙腿之間,沒去勢,但是。但是要治癒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樑王就坐在院子裡,任何人都不許上前,不過十二衛也上不來。他們全部被踢翻,蕭拓沒有出手。全部都是樑王打的。
東宮的人,從沒見過樑王動手,他們也不知道樑王會有這般的好身手。就連太子自己都不能相信。
他以爲在東宮裡,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吃虧。
皇后聽得樑樹林稟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她帶着人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太子已經躺在地上。如破布一般,滿身血跡。
奄奄一息的太子見皇后來到,勉強撐起頭。眼底赤紅地喊道:“母后。殺了他,殺了他!”
皇后看到太子一身的血,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手心幾乎是即刻就冒出了冷汗,“快,快,傳御醫!”
樑王在一衆忙亂之下,起身,一步步地往外走去,甚至也沒看皇后一眼。
皇后怒道:“站住!”
樑王站定身子,也沒回頭,聲音冰冷地道:“臣傷了太子殿下,自會請罪,容臣出宮一趟,明日一早,馬上回來服罪!”
“你……”皇后氣得渾身發抖,但是見太子傷勢太重,她暫時無暇料理他,“來人,把樑王帶入靜寧宮,等本宮回去。”
皇后的侍衛隨即圍了過來,樑王轉身看着皇后,“母后便這麼不相信兒臣嗎?我說過,明日我會入宮請罪。”
“你不能出宮去,馬上去靜寧宮。”皇后怒極,厲聲道。
“不!”樑王眸色冰冷地看着皇后。
皇后看着他的眼神,倒抽一口冷氣,她一直希望他們兄弟之間不要起爭端,但是沒想到極力避免卻還是發生了。
“你大逆不道,刺傷太子,是死罪,你知道嗎?”皇后又悲痛又憤怒,她怒斥侍衛,“還不趕緊拿下?”
她雖生氣,雖心痛,但是也不希望他落在父親樑太傅的手中,若被父親知道他打傷太子,一定會依法辦事,所以她要先懲處了他。
侍衛衝了上去,樑王卻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皇后,“母后,我答應你,明天一早就會入宮請罪。”
皇后厲聲道:“胡鬧,你以爲用劍來恫嚇本宮,本宮就會如你所願?你就是仗着本宮疼你,無法無天,連你的親弟弟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往日我還總覺得你有殘疾,多照顧你一些,沒想到寵出個禍頭來,真是悔不當初。”
樑王聽了這話,笑了出來,心底卻悲憤得無以復加,當下心灰意冷地道:“謝母后昔日的愛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逃去,放心吧。”
他轉身,在侍衛逼近之前,他用劍砍向自己的左手,這一劍下去,鮮血橫流,伴隨着他清冷的聲音,“若母后不信,我便先給你一些上期,尾款等我明日入宮再給清。”
蕭拓也嚇住了,急忙上去扶着他迅速離開,侍衛自然是不敢去追的,怕再惹得樑王幹出自殘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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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趕緊殺了他,殺了他!”太子扯着嗓子直吼。
皇后身子一陣虛晃,幾乎暈倒,宮女急忙攙扶着她,她乾哭了一聲,滿心的悲憤與痛楚卻哭不出來,喃喃地道:“瘋了,都瘋了。”
樑王出宮之後,便直接去了林家,路上的時候蕭拓爲他包紮了一下,看着他一臉的決然,蕭拓有些深思。
林大人聽得樑王點下來了,不知道多高興,但是樑王只是送來一封退婚書,這封退婚書是在東宮寫下的,他出宮主要是辦兩件事情,一件是退婚,一件是求婚。
林家那邊沒有接退婚書,只說要入宮找皇后,蕭拓淡淡地道:“你還是接了吧,林大人,這回頭皇后娘娘親自命人送來就不好了。”
林大人是個聰明人,樑王私自退婚,皇后娘娘會感到愧對林家,必定就有所補償,但是如果等到皇后退婚,那大概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畢竟,人家是母子,樑王若堅持不娶,皇后也不會太過勉強的。
林家終究是接下了退婚書,但是卻十分憂愁,因爲之前不少人登門求親,他都沒有答應,這個孫女長得不錯,是他仕途的籌碼,自然不能隨便嫁出去。
沒想到現在攀登高枝不成,反而跌得一身泥巴,真是偷雞不着蝕把米。
如今只盼着皇后娘娘的賞賜不會少,否則,真的虧大了。
退婚之後,樑王便回公主府,找子安問懿兒的地址。
子安攤手道:“我不知道。”
樑王氣結,“你竟然沒留下地址?”
“不着急,叫戶曹去查吧。”子安道。
就這樣,樑王命戶曹連夜查流月的地址,查到之後,樑王規規矩矩地跪在子安的面前,“皇嬸嬸,求您幫本王一個忙。”
子安知道他要做什麼,“不着急,你總不能大晚上去的。”
“不,打鐵趁熱,現在就去,明天入宮請罪之後,便去請皇祖母懿旨,求她賜婚。”
子安見他心意已決,可又想到明日入宮請罪一事,不禁擔憂,“明日請罪,帶着你皇叔去。”
“不必,她不會對我怎麼樣,不外乎是痛打幾十個大板。”樑王淡淡地道。
“你沒必要受這幾十大板。”
“他是當今太子,只是幾十大板算便宜本王了。”樑王說。
子安想想,也覺得懲罰是少不了的,便道:“好,那就去吧,我命人準備一下,也不能隨便提的。”
樑王說:“不必準備什麼,我和我的心去就好,你主要是拉開她孃親。”
“你提親是打算跟人家懿兒提?”子安大爲詫異,這倒是追得上潮流,只是,這時代怕不合適吧?
“先問了懿兒,再問她阿孃。”樑王說。
蕭拓一直在旁邊看着,神情有些奇怪。
子安推了他一下,“你跟着去。”
蕭拓搖頭,“我不想去。”
“爲什麼?”
“我留在這裡看着,王爺和粵東王生氣了,您一旦走了,回頭他們就要打起來了。”蕭拓說完,直接便進去了。
子安看着他的背影,“這廝,神經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