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朝中如今沒有丞相,連太傅都被炒了魷魚,攝政王出征。帶走了蕭拓蘇青倪榮,所以這位夜王人手遠遠不夠啊。那怎麼辦呢?底下的人又不知道哪些可靠哪些是二五仔,只能是用了自己身邊的暗衛。
這暗衛是沒有官職在身的,等同他在江湖中設立的那個幫派。稍微好一些,好歹叫暗衛,也受皇室認可。卻不受朝廷認可。
無官職在身,辦起差事來自然就遭受多方的質疑。首先跳出來,就是那些拉屎下冰雹都不肯挪移半分的御史。
早朝上,他們提出。若再讓暗衛干預朝政之事,便去皇上面前參奏一本。
御史有一個很大的特點,是有錯就認,認錯之後繼續一意孤行。從不改過。之前樑太傅逼宮一事。皇帝饒恕了一羣人,美其名曰是爲了讓這些人對抗南懷王,其實。是他身子骨不好。國難當前,他不能大批撤換官員,只能是暫留其職,但是這些人留下來之後,直接就和南懷王搞起了對抗,這本來是和夜王沒有什麼關係的,可偏這個南懷王唯恐天下不亂,每日議事本沒他什麼事,卻總愛來晃悠,還經常搭着夜王的肩膀老九老九親密地喊着,這不禁讓人覺得,這夜王和南懷王結盟了。
這不,夜王用自己的人辦差,便被有心人利用了一番,在御史面前煽動情緒,御史存在的最大功能,就是挑錯,挑所有人的錯。
這好不容易找到存在感,當然不願意放過。
所以,這日的早朝,便幾乎成了聲討夜王的大會。
這事兒其實也不難辦,只要夜王答應不再用自己身邊的人辦公差就行,畢竟,也只是一句承諾,可私下你愛用誰用誰,誰管得着你啊?
御史只是見有官員反應問題過來,便處理一下而已。
您夜王好歹給人家點面子,是不是?
可這個夜王還真是軸,又軸又倔,這早朝上人家聲討他半天,他似乎渾然聽不出來,還跟着附和,說這種人就該逐出朝廷,不讓他回來。
這讓人家怎麼說話呢?他可是皇上請回來主持朝政的,本來小懲大誡就沒事,你偏說要逐出朝廷,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更有甚者,他竟然說自己不懂得處理政務,不能擔當太尉之職,要當場掛靴而去。
這可嚇着了御史,他這走了乾脆,橫豎誰都不愛看見他,但是,他可以死,可以患病,可以遭遇意外,總之一切都可以,就是不能讓他們趕走。
這擔當不起啊。
這聲討大會,最後變成了挽留大會,再之後,竟成了表彰大會,把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做的那些事情都擡舉成爲了好事,他夜王也深得百姓愛戴,百官服從,讓他繼續在太尉的職位上歷練,做幾件造福百姓的事情。
樑王看着南懷王的嘴巴幾乎都扭成麻花辮子了,實在是好笑。這種事情,也只有九皇叔能做得出來啊。
這不動聲色扭轉局勢,還落了一頓猛贊,說真的,樑王覺得他有點……不要臉。
因爲,他今天一直都在附和,人家問罪,他附和,人家讚賞他,他更是附和,一個勁地點頭,小雞啄米般,謙虛地接受了。
退朝之後,子安去了惠慶宮,把今日之事告知了子安和壯壯。
壯壯樂不可支,“他就是這麼不要臉。”
子安是剛從熹微宮回來,剛喝了一口水,聽了樑王這樣說,直接把水噴了出來,噴在樑王的臉上。
小蓀急忙拿出手絹爲樑王擦拭乾淨,樑王面無表情地道:“幸好當初沒娶你,就這麼莽撞的人,本王真要不起。”
子安笑道:“行,我知道誰都比不上懿兒的,最近咋樣啊?懿兒還有沒有給你信啊?”
“給了。”樑王驕傲地擡起頭,“隔天一封信。”
“喲!”壯壯笑了,“這麼癡纏啊?那還不趕緊去稟報你父皇,讓他早日定下你的婚事?”
“本王給她,隔天一封。”樑王鬱悶地說,那小妮子已經足足有半個月沒給他來信了。
“啊?你給她寫啊?隔天一封,你都寫什麼啊?有這麼多話可以寫嗎?”壯壯好奇地問道。
“什麼不能寫啊?我今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可以寫。”
“那不是記流水賬嗎?”子安搖頭,“你這日常生活可跑斷了馬腿咯。”
“哎!”樑王愁了,“這戰事開始到現在,一眨眼半月餘,昨天有塘報回來說如今大軍在北橋附近紮營。”
“在北橋紮營?距離陣前有多遠?北漠那邊動向如何?”子安連忙問道。
“距離陣前吧也有些距離,塘報不夠詳細,本王也不知道如今實際情況如何,倒是打了一場,小打小鬧。”
“打過一場了?”子安心驚膽戰,這戰場就是廝殺的地方,是天下間最殘酷的地方,她每天晚上躺在牀上,都擔心不已。
“別擔心,就是先頭部隊碰上了敵方的百餘人,應該是前來探路的,都拿下了。”
“嗯,有什麼消息馬上告訴我。”子安道。
壯壯安慰道:“你放心吧,老七戰場經驗豐富,是老將了,沒事的。”
子安勉強一笑,“是啊,我不擔心的,他又不是頭一次上戰場。”
壯壯拉着她的手,“真沒事,我不是安慰你,老七選擇掛帥出征,就有一定的把握。”
子安點頭,“我知道。”
一定的把握而不是十足的把握啊,而且,戰場上的事情,詭異多變,誰都不可能說自己是常勝將軍的。
“那個秦舟元帥,聽說很厲害,你對她瞭解嗎?”子安問樑王。
樑王道:“北漠是重武的國家,武將在北漠有很高的地位,秦舟……或者說秦家在北漠的勢力十分大,皇帝也很是倚重,即便是北漠的鎮國王爺,都得讓她三分,至於之前來的祁王爺,和秦舟不同主派,兩人聽聞也暗中交手過幾次,可他都在秦舟的手上吃虧過,這個人不簡單,雖然是女將,卻比很多男兒都厲害。”
“我聽聞她打仗很少吃敗仗,是不是啊?”
“是的,她幾乎沒有怎麼吃過敗仗,但是聽聞她也很怕一個人。”
“誰?”
“南樑的懿禮公主。”
“南樑?懿禮公主?懿兒嗎?”子安一時糊塗了,怎麼又來一個樑國?
“不,不是,有兩個樑國,一個是北樑,一個南樑,北樑便是宋家的天下,至於南樑,則是李家的天下,這個南樑懿禮公主,坊間有傳言,說她是清河郡主死後附身上去的,當然了,這只是坊間的傳聞,不足以信,但是北漠在與南樑交手的時候,便曾在這個懿禮公主手下吃過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