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回答的人是森高千里。
不過,話頭立刻就被川島接了過去,“和前面兩場演唱會的歌單是一樣的,不過,因爲最終場的青年館規模稍微大一點,所以多加了一首歌。”
“原來如此。”巖橋慎一點點頭,注意到有幾首歌的卡片,歌名下面用小字標註着原唱的名字,隨口問道:“還有翻唱曲目嗎?”
“沒錯。”川島不由自主苦笑一下,“森高現有的歌曲太少,就算全部都唱自己的歌,還撐不起一場演唱會,何況有些歌還不適合在演唱會唱。”
“所以,就安排了翻唱。”川島解釋道,“翻唱也有翻唱的好處,唱已經成名的歌手的熱門歌曲,更方便炒熱氣氛。”
說白了,現在的森高千里,比起賣歌,還處在推銷自己的階段。
這是華納先鋒的安排,巖橋慎一隨口一問,順耳朵一聽罷了。
離開演剩下的時間不多,閒聊了幾句以後,巖橋慎一就提出告辭。
森高千里親自把她的製作人送到休息室外,本身對偶像來說,製作人就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誰也不覺得她這麼對待巖橋慎一是出格的。
“巖橋桑,謝謝您今天能來。”
不在休息室,而是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森高千里面對着巖橋慎一,反而更加自在了一些。
似乎有川島在的時候,就非得端起公事公辦的架子,反而這麼面對着面的時候,更叫人心情放鬆。
“我過來的時候,看到青年館外面聚集過來了很多人。”巖橋慎一鼓勵她,“都是爲了你纔來的,森高桑。”
“真的嗎?”巖橋慎一這個說法,讓森高千里感到一陣溫暖。
“那還用說。”巖橋慎一微微一笑。
他一笑,森高千里也跟着露出個小小的笑容來,“……巖橋桑,新年我只有兩天假期,來不及回老家,所以一個人去旅行了。”
一開口,說起的竟然是自己的事。
“是嗎?”
“去了日光。”森高千里說,“泡了溫泉,還一個人去了滑雪場。到處都是一起旅行過年的家族,還有情侶。”
“一個人去旅行,結果到處都是情侶嗎?”巖橋慎一笑道。
從這點來說,森高千里稱得上是相當自主的女孩子了。
被他給這麼調侃了一下,森高千里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趁機悄悄觀察了很多情侶。”
她說,“一邊觀察,還一邊在心裡猜想,他們是學生還是上班族,怎麼認識的,交往了多久,情人節會相互送什麼禮物……要是被他們知道,有個人暗地裡看着他們想這些,會覺得很討厭吧?”
“未必哦,說不定情侶們也在悄悄觀察你呢。”巖橋慎一不動聲色地爲她化解道,“在心裡猜想,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在新年期間一個人在這裡呢?
“是等待同伴、還是獨自旅行。如果是獨自旅行,爲什麼一個人來這兒,如果有同伴,同伴又會是什麼人?”
“嗯,像這麼想着的時候,一個個小故事就在腦中浮現出來了。”
巖橋慎一說她可愛,讓森高千里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能夠有人理解自己,讓森高千里更覺得高興。
“所以,”巖橋慎一瞭然,“一定收穫不小,寫了不少歌詞吧?”
森高千里像個小孩子那樣乖乖的點了點頭,“之後,要是不介意的話,能再請您幫忙看一看嗎?”
“當然沒問題。”巖橋慎一說,“之後還要和你繼續合作,到時候,還請多多指教了。”
“我這邊纔是,要請您多費心了。”森高千里回道。
在巖橋慎一擔任她的製作人之前,森高千里心裡還很不舒服。但是現在,知道他還要接着給她當製作人,森高千里卻感到有些高興。
像是被嚴厲的班主任教育過以後,才知道嚴厲有嚴厲的好。
……
小場館的演唱會,留出的關係者票有限。當然,小場館的演唱會,會出席的關係方也很少。
巖橋慎一進了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整個青年館座無虛席,雖然是關係者席,不過是跟普通座席挨着的,所以,來自普通觀衆的談話聲不絕於耳。
這樣置身在會場之中,巖橋慎一也不由得對森高千里接下來的演出充滿期待。
當場內的燈光暗下來的時候,觀衆席裡,發出摻雜着興奮卻又刻意壓制着的陣陣騷動。
一直到舞臺的燈光亮起,穿着剛纔在後臺已經見過的演出服的森高千里出現,這陣被壓制了的騷動才釋放出來,歡呼聲頓時響徹青年館。
“晚上好,我是森高千里,歡迎各位來到我的演唱會。”
“千里醬——!!”
“千里醬賽高——!!”
觀衆席裡,飄過聲嘶力竭的呼喊聲。
面對這樣全力以赴的應援,森高千里帶着一絲靦腆的笑容,像是掩飾緊張那樣的,以一種一絲不苟的優等生的樣子說着開場白。
“請盡情享受今天的演出,直到最後一刻吧。”
說完這句話,她轉過臉,看了一眼身後的伴奏樂隊,隨即,數拍子的聲音響起。
演出正式開始!
舞臺上的森高千里,狀態跟平時完全不同,即使有過一段整天跟她在錄音室裡見面的經歷,現在看着舞臺上的她,還是給巖橋慎一一種全新的感受。
而跟觀看搖滾歌手的演唱會完全不同,作爲偶像的森高千里,觀衆席裡,爲她而來的觀衆們,自然而然的,也以應援偶像的方式來爲她應援。
一首又一首的歌曲被她不斷唱起來。
森高千里的唱功並不優秀,但那種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卻彌補了這一短板,讓觀衆更多的把目光放到她“本人”上面。
臺下的巖橋慎一,自然不會加入到爲森高千里打電話的隊伍當中。
不僅因爲他坐着的地方是自帶冷靜效果的關係者席,還因爲他肩負着製作人的身份,看演出的時候,不由自主的還帶着審視的心態。
又是一首歌曲結束,舞臺一暗。
等到燈光再度亮起的時候,森高千里沒有站在剛纔的地方,而是來到了早已經爲她準備好的架子鼓面前。
見此情景,觀衆席裡發出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