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多先進還是字少先進,這問題不好直接回答,因爲問題不對,問得沒水平嘛,說哪個都是錯誤的答案。
這就好比以後經常會討論的各種問題,爭論可以持續很長時間,答案也是千奇百怪,但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究其根本,往往是因爲問題本身就是錯的,提問題的人如果不是不懂,就是別有用心。
當然,李一鳴覺得父親只是不懂。
他認真地想了想:“倒也不是單純這樣評估的,還得看簡約度和方便程度,要有一個平衡。它們這種字母是一維的,就是一條線,比較抽象。我們方塊字算是二維的,源自於畫,更形象,各有優缺點......”
李一鳴比劃了個手勢給父親看:“其實最好的語言,應該是形聲字,必須看了就懂得讀,不會讀錯,語意明確。
所以多音最不好,增加了我們學習的難度,多知道一點別音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只能說不科學。”
“這個...不科學麼?”李建國有點兒不解。
“對啊!”李一鳴點點頭,“歧音、多義和異形,是文字語言演變中形成的遺痕,有點兒像是我們體內的基因,要與時俱進,文化的基因也是這樣,很多都在時代面前實用性減弱,甚至是沒有了。
嚴格來說,任何複雜都是阻擋文字普及的原因,你看那個孔已己,還很自豪知道茴有四種寫法,意義何在呢?寫法越多越不利於掃盲的。但也不能說就完全沒有用...這個得看實際情況。”
“文化也有基因吶,基因不是人身體裡的嗎?”李建國挺好奇,兒子居然還能說到基因上,文化也有基因?
李一鳴點點頭:“基因是掛在DNA上的,它是生物體內的遺傳物質的單位,......但我剛纔說的這是一種參照認知法。爸,你看,咱們所有的人、社會和文明都是有傳承的,人有DNA,社會也有,文明也有。
社會的雙螺旋是生產力和生產關係,文化和科技就是文明的DNA,它們就是這樣相互匹配着盤旋而上。如果哪個地方出問題了,那這個組織就會有突變,有的突變趨向好,有的變化趨向壞,這得看環境!”
李建國聽得頗爲動容,原來世界是這樣關聯起來的,他一下就覺得看穿了一切,好好消化了一分鐘這新知識,猶豫地又問道:“這些沒大用的基因...它們有用的是什麼情況?”
李一鳴輕輕抓了抓下巴,考慮了一會兒,找足資料:“就拿文字來說吧,我們這麼多種字體,平常我們一種就夠用,但在藝術上,就可以使用別的,書法就是藝術,說的方面,方言可以用來講相聲,諧音這個...說點不方便說的笑話之類的。”
李建國似懂非懂:“那科學的語言應該是什麼樣的?這英語科學嗎?”
“不完全。”李一鳴翻了翻字典,“就說這個英語吧,這裡頭同一個字母會有幾種發音,所以很多時候你得用不同的讀音來念,這就是不科學。好的語言,看上去就能讀出來。哼,有的人還以什麼地方的口音爲榮,歧視別人,這種就有點無知了......”
這些概念李建國越聽越有意思,忍不住問道:“那咱們的呢?”
李一鳴搖搖頭:“也有這情況,表面上看形聲字,就是應該見字能讀,如果讀錯,就是字的問題。”
“這個...不能說是字的問題吧...”李建國苦笑着搖頭,“字典這麼定的。”
“那你忘記了字典也不斷在改啊,文字與教育關係這麼大,一代代人都在學一樣的東西,時間也是成本。增加難度就是增加教育成本,難道一排看起來很像的字裡頭偏得有一個完全是另一種讀法嗎?那沒必要。”
李一鳴輕輕哼了一聲,把字典放在手邊,拿起另外一本音樂教材,輕輕翻看了幾頁,突然皺起眉頭。
“怎麼了?”李建國以爲自己買的書不對,“只有這本了。”
“我是想,這個簡譜也有點不合理。”李一鳴看看父親,攤開書給他看,“數字1到7,代表七個音,可實際上讀音差很多,就跟前面我說的一樣,看着這個想不起來讀音。”
“多熟悉下不就好了?而且不是有哆瑞咪發嗦啦西的音嗎?”
李建國接過這音樂書翻了翻,他也覺得有難度,這好像得專業老師來教纔好,學校裡都是直接教唱歌,樂理沒怎麼講。
“增加學習時間成本,都不是好的。而且這個音和樂器發出來的也不一樣,讓初學者很迷糊。”
李一鳴搖搖頭,不過他也沒什麼好辦法,好像歌很多人都會唱,但譜就是很難認,可能是天賦問題吧。
難道是我打開了基因鎖?
從前兩天開始,他就發現自己聽力增加得特別快,有點兒像是故事裡提到的什麼絕對音感,甚至靈敏得多。
其實不只是聽力,他的別的感覺器官也變得靈敏了,就好像下午怒罵那些單位青年時,自己就能很迅速地反駁,說的話也是又快又清楚,嘴皮子很靈活。
這些眼下看來都是好事,只是他以往雖然也不錯,但只是孩子那種敏捷,跟現在的水平差距得有一海溝。
這可能也是什麼金手指,李一鳴不知道這和腦子裡這麼多網文有什麼關係。
有個故事裡說,經常看這些小說的人,通常這視力都不怎麼樣,聽力也肯定不行,思維嘛,大概也是比較遲鈍......
甚至說如果是無腦流爆米花小白文看太多,會形成嚴重的思維短路情緒過載,不用楊教授療法可能都救不回來。
可這麼多小白文塞自己腦子裡,而自己這麼強,難道是因爲直接在腦子裡看的緣故?不對。
基因鎖這個倒也可以是一個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