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號營地，海浪輕輕拍打着碼頭，啪啪啪！
夜色下，一個個戰士拎着黑乎乎的袋子，快步輕跑上輪船，進入船艙。
門口處，盧平帶着幾個戰士推着平板車走了進來，幾臺設備。
京西賓館某處，被京字116部隊隔出一個特別的通訊中心，內部代號10086。
從1013所調來的計算機專家已經跟這些機器玩了十幾個鐘頭了。
他們的任務就是，組建通訊中心，並與代號12580的通訊點建立穩定安全的專線聯繫。
沿牆擺桌子，桌上有電腦，有能進口最先進的傳真機，有能進口最先進的掃描儀，有能進口最先進的打印機，能進口最先進的磁帶存儲器。
還擺了二十臺進口比較先進的電腦。
電機發出呼呼的聲響，空氣中帶着淡淡的松香味。
身着軍裝的技術員拿着手冊，在電腦前敲打測試。
單獨的一張桌子上，擺着一個開放的機箱，一根電話線正連在機箱內，這是一個調製解調機。
根據技術資料，這個機房分爲內網與外網，內外網間有一個物理隔離。
黑色的屏幕上，白色的字符在跳動。
“登錄”
“登錄完成”
“連接開始，測試！”
鄒明在主機運行一個叫對話程序，打下：nihao
這臺機器看着並不新，是剛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運來的，但它有着非常特別的地方，就是操作界面顯示的是中文。
邊上的記錄員孫民拿着本子，緊緊盯着屏幕，按約定要求，對面的回覆應該是完全一樣的文字。
第一步連接要做十項測試。
很快，下面出現了另一個nihao
鄒明把鍵盤上的所有字符每五個打了一遍。
同樣的，對面也是迅速完成一模一樣的回覆。
“連接成功！”
“那邊開始傳輸文件。”
文件傳輸完成，鄒明仔細看了文件，敲入執行命令，屏幕上跳出請輸入密碼。
“密碼？”鄒明疑惑。
“密碼是什麼？”
“問對面。”
鄒明敲下鍵盤，向對面提問。
對面沒有回答。
“彙報吧。”
“是！”
“再測試，掃描數據傳輸。”
…...
會議室裡，喝茶看材料，低聲交流，電視的聲音已經開得很小了，仍然在放着節目，差不多接近尾聲了。
紀朋飛推門進來，手裡拿着一些文件。
“他怎麼樣？”
“還在工作，...”
“到現在他都還沒休息啊！”
“今天要完成兩地網絡直接。剛纔發過來的一個文件說要密碼。”紀朋飛看了眼李建國。
李建國看看周正。
周正搖搖頭：“去看看，他沒跟我說什麼密碼。”
大家呵呵一笑。
“行，我們去看看，那工作進行得怎麼樣。”
…...
“首長好！”
低低一聲，大家回頭，只見門口陸續走來幾個老人。
衆人趕緊起身。
“首長好！”
“你們做事，我們看一下。”
老人們和言悅色擺了擺手，就分散開來，打量着這些設備機器。
“這臺機器就是那邊過來的。”紀朋飛指了下。
“它的界面是中文顯示。鍵盤也是按着我們的習慣來的。”
“很方便啊，它在做什麼？”王真問道。
鄒明示意電腦：“我們跟對方建立了聯繫，可以對話。”
“說話？”
“不是說話，就是我打字，那邊會看到，他打字，我這裡也能看到，不出聲的這種。”
幾個老人點點頭，明白了這裡頭有多方便。
“就是要掛一根專線。”鄒明指着調製調解機後的一根電話線，“這個傳輸速度很快。”
“多快啊？”
“剛纔我們用掃描文件來測試，那邊很快就收到了，比傳真快，這些會存在這些磁帶上。”
“通過那邊傳了一個文件過來。”鄒明說道。
“什麼文件？”
“這是一個遊戲程序的更新，我還沒有執行它，需要密碼。”
“遊戲？”
“遊戲是裝在電腦裡頭的，名字叫無限高牆，剛纔發過來一個文件，是用來更新那個程序。更新就是把裡面一些東西換掉，變得更好。”鄒明說道。
“無限高牆，是...那個掉東西砌牆的遊戲。”李建國輕聲說道。
“哦...”
老人們都想起來了，那就是外亭項目電腦裡用的遊戲，現在已經鋪到很多機場裡了，每天都給國家創匯的那個小東西，聽說玩了就不想停。
“試試看。”
“看看原來那個。”
“是！”鄒明坐下，敲打了一個命令。
電腦的屏幕變黑，然後出現了一個全新界面。
上面是遊戲說明。
“這裡有七種磚塊，都是由四個正方形組成，會從上面落到下面，在底部堆起來，只有一行完全填滿才能被消除。”
“這是操作的方法。空格是開始，在玩的時候，空格是旋轉磚塊，敲一次就是順時針九十度。這裡四個方向鍵，向上是減緩速度，往左往後，向下是加快。”
“你試下。”
然後鄒明按了下空格，上面開始落下磚塊，鄒明不太熟練地移動着，把磚塊消除。
“這邊是顯示分數，還有馬上會落下來的磚塊樣子。”李建國幫着解說，他可是玩過這遊戲的。
“誒，你這個左邊可以。”
“可以轉的。”
老人們興致上來了。
那邊已經有人搬來了椅子，讓首長們坐下。
“不用不用，站一會。”
老人們看着屏幕。
鄒明很認真地玩，玩了一會，過關了。
“這裡再敲一下，就是第二關。也可以按方向鍵調整退出。”
“如果一直玩下去，就會越來越難，主要是快，還有下來的不一定是你現在需要的。”
“這個有點意思啊！”
看了看老人們，李建國低聲說道：“這個玩久了很傷眼睛的。”
老人們點點頭，確實這個東西對於理解資源管理是一種思維訓練，但玩久了傷眼就不好了。
“但他說這個可以治注意力不集中的症狀。”李建國又說道。
“真的？”
“是的，特別是從戰場上回來的戰士，有時候會有一點那個...可以用這個來治療。”
老人們點點頭，這個也能理解，小傢伙做出來的東西總是各種有意思，也能把利弊說得清楚。
“後面會帶一些書和廣告。”紀朋飛說道。
“哦？”
“是的。”
“那這個更新後是什麼樣子？”
“看看。”
大家很急切，李一鳴做了這個遊戲，弄去國外創匯，那肯定不是最適合咱們國家的。
這更新之後，又會有什麼樣的神奇之處呢？
好奇！
鄒明退出遊戲，找到那個剛過來的更新文件。
“就是這個，....”
在鍵盤上敲打了一串命令，電腦屏幕上閃爍了幾下，過了一會，出現了要輸入密碼的提示。
“要密碼，我們在手冊上沒找到，那邊也不回答。”
“密碼是什麼？”周正低聲問道。
大家看李建國。
李建國盯着屏幕，兒子跟自己說過什麼密碼嗎？
“打個電話？”王真說道。
老人們點點頭，是不是兒子想聽聽老子的聲音，希望他安全。
電話接通，李建國拿過話筒，開始用沈縣話：“喂，是我...你...”
放下電話。
李建國轉了下身，像是要找什麼東西。
“找什麼？”紀朋飛問道。
“日曆。”
過了一會，日曆找來了。
李建國翻看了一會，放下，過來俯身，鄒明趕緊讓開，偏過頭。
李建國坐下，在鍵盤上打了幾個數字。
“可以了。”
王真看眼李建國：“是什麼？”
“我農曆生日換成今年的日期。”李建國輕聲說道，
衆人很無語。
原來是這麼個東西，說難好難，說簡單也簡單。
紀朋飛拍拍鄒明，回來幹活。
啓動遊戲程序。
“咦？”
“換掉了。”
李建國眼尖，看到那上面說明變了，不再是無限高牆，而是生產管理意識培訓。
不再是原來那七種磚塊，而是隻有一種，兩格的長方塊，上面有字。
“人員、資金、機器、物料、技術、環境、管理”
紀朋飛再拍拍鄒明：“小鄒你讓下。”
鄒明趕緊讓出位置，他已經發現這新程序的不尋常了，剛纔還可以說是遊戲，現在這就是機密。
椅子重新搬過來。
別人都散退，老人們圍坐在這臺電腦前，李建國最正中。
遊戲的玩法，處理的是下面已經被亂堆出來的牆，計時比賽。
“看一下演示。”
敲了一下空格，屏幕上自動開始遊戲演示。
人員：100
資金：100
機器：100
物料：100
技術：100
環境：100
管理：100
數字開始減少，上方磚塊如雨般下落，到達底部，一下就填去了大半個屏幕空間，然後空間下移。
遊戲區左側每一行都有數字，從一跳到了一百，代表着堆高一百層。
仍然佔了半個屏，下面都是錯雜的磚塊，每一行都有好幾個空當，讓人看了滿心彆扭。
遊戲區右側有說明，每一行代表一個生產組織資源配置不合理的地區，集齊七要素，該行消除。
每局遊戲限時三分鐘，倒計時。
“每一行都缺點東西，要補上才能消掉。”
“那很簡單啊，缺啥補啥。”
李建國深深吸了口氣，慎重敲下空格鍵，飛快找到缺的磚塊代表的數字。
“右邊”
“右邊”
“左邊”
第一行消掉。
下面磚牆上移了一格。
李建國全神貫注玩了一把，順利通關，消掉了一百層，用時三分鐘，老人們也坐着看了三分鐘，若有所思。
大家都一頭汗，精神也跟着有些緊張。
李建國回頭目視：下一關？
老人們點點頭。
李建國又提了口氣，敲下空格鍵。
遊戲進入第二關準備開始。
第二關，界面差不多，但邊上的說明卻是，磚牆上的文字顯示五秒後會消失，敲擊空格鍵會出現，每敲擊空格鍵一次時間扣五秒。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難的。”紀朋飛看看李建國，低聲說道。
“規則不難，但玩好這個也不簡單，要一眼就看出來缺什麼，然後只有三分鐘。”周正低聲說道。
紀朋飛點點頭：“練腦子的。”
李建國看了看：“可能是讓人心裡對這七要素印象深刻，處理問題時能夠隨時想到。如果下面那些牆上升的速度太快，這就不那麼容易了。而且第二關就只顯示五秒文字，那緊張一下就忘記了，因爲可能缺了好幾個東西。”
敲擊開始！
果然，李建國第二關，三分鐘只消除了五十行，好幾次敲了空格。
“唔......”
結束之後回到了第一關。
建國同志搖頭抹汗，兒子弄出來的東西沒一個簡單的。
“我試一下。”陳去伸手，李建國讓位。
遊戲開始。
陳去眯着眼，手指笨拙點着屏幕：“缺了資金，技術還有管理。”
“2號”
“5和7”
磚塊下落很慢，移動到位，落下。
李建國看看四周，大家都很安靜。
過了一會，老人們開始指點幫忙，陳去同志三分鐘才消除了二十行。
“第二關就不試了。你們誰來？”陳去搖頭站起。
大家呵呵搖頭，都不想試了，有點丟人。
“這個用來給年輕人訓練作用還是有用的。”紀朋飛笑道。
“可以強化訓練用。”
李建國點點頭：“那個第二關，我想意思是，下面情況不清楚，我們不知道分配什麼，敲打一下。”
“這過程肯定浪費了時間。”周正補充。
“有意義！”
每一個生產點，這或許是家工廠，或許是個省市，如果算上縣，那就是兩三千個，如果按着之前那說的三十萬個莊園。
這得三十萬行！
“一共有幾關？”
“問一下那邊吧。”
鄒明被叫過來，在機子上跟對方聯繫。
“就兩關。”
“問下這遊戲別人能不能玩。”
“那邊說可以。”
“這樣，這個遊戲啊，弄一臺放到一個房間去，讓開會的同志們都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