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空,一架美軍塗裝的C5軍用運輸機正在雲層上方飛行,下方是無邊的大海,漆黑一片。
機艙中段,四個中年男子坐在那裡,圍着桌板打撲克,遠離他們的是四個軍人,同樣也在打撲克。
隔壁艙還有一些人,下面的貨艙也許裝了許多軍用物資。
軍方的飛機日常往來於世界各地的各大軍事基地之間,運送人員和物資,執行特別任務,上飛機之前,大家都有默契,互不打聽,也不會跟商人一樣交換名片。
這架飛機下午從華盛頓特區的軍用機場起飛,橫跨了整個美國,前往遙遠的東方。
“一對A。”
“要不起。”
“過...”
“過...”
機艙裡突然響起廣播:“前方降落,夏威夷機場。”
靠窗的一個往外看了看,外面濛濛一片黑。
“夏威夷真是個好地方,...真想念這裡的漂亮姑娘,她們那個草裙舞真帶勁。”
“確實,身材很不錯。”
“也許回來的時候我們能申請一個假期。”
“但願如此。”
這四個人是CIA遠東局的情報人員,專門來給中國人送照片並且加強香江情報工作的。
這幾年來拍下來的照片被精心挑選出來,又用微縮技術重新拍攝,膠捲包裝成精裝書的樣子。
這些膠捲裝在一個小手提箱裡,到香江會再次沖洗。
飛機經停夏威夷的軍用機場,在那裡放下一些乘客和物資,也許會接幾個人,再次起飛,到臺北,在那裡,再轉機去香江。
“真是漫長的旅程。”中間的男子看了看手錶。
“已經很好了,科技的進步有時候令人難以想像。”邊上那男子輕聲說道。
另外三人微微點頭,像中國這樣的落後國家,都已經開始用計算機預測地震,還能如此準確,這讓很多國家都無比震驚。
中情蘭利總部找出了所有中國科技成果的情報,做了一個審慎的分析,向白宮報告分析結論:中國人並不一定有很強的機器,但一定是掌握了極好的算法。
纔開放幾年,中國人進口的設備美國都有清單,按着分析工業進步很難大跨度地發展,而思想卻可以,中國那麼多人,少不了數學家。
也只有這個算法,纔是他們可以預測地震的原因,也只有這種東西,纔會因爲超限運算而損毀機器,機器的損毀,說明他們在超算機的水冷技術上有着嚴重的缺陷,這一點與之前所瞭解的情報相符。
另外還有一個結論,就是這個算法一定是在這五個月內完善的,因爲就在今年四月十八,中國有個叫祿勸的地方也有一場地震,但完全沒有被預報。
能報大洋彼岸的就報不了自己的?
能報八級,那六級就報不了?
也許曰本人知道了點什麼,否則爲什麼邀請華羅庚去演講,並且那麼湊巧發了心臟病?
所以,中國人要衛星照片做什麼?極可能是爲了減少計算量對機器的負荷。
給照片是總統下的指示,使用C5運輸機,聽說也是白宮裡的建議,既然中國人用的是銀河計算機算出了那個東西,那麼我們使用“銀河”運輸機也許可以有不錯的效果。
沒錯,C5運輸機的名字就叫銀河,神秘主義帶來的巧合。
飛機開始下降,過了好一會,有人看到了遠方的大海上有一片燈光。
腹艙打開,起落架伸出,飛機衝向兩道燈光組成的跑道,機艙裡好多人都在抱拳吶吶。
巨大的轟鳴聲中,飛機着陸滑行,安全停到候機樓邊,沒有出任何意外。
有人開始取行李,下機,也有人去上廁所,過了一會,又有人上來。
從舷窗看出去,有什麼東西從飛機底下開了出去,好像是軍用車子。
特勤的中艙來了幾個軍官,手裡拿着書,大大咧咧地看了這幾個人,沒說什麼就坐下。
香江,觀塘。
“正哥!”
“阿全!”
“來來,這裡坐!”
“老細,再拿個折凳!”
“裡面自己拿啦!”
香江觀塘某工業大樓下一角,有三家蒼蠅鋪子,五六張桌子擺在邊上熱鬧得很,來此吃宵夜的工人有數十個。
一家是賣面的,老闆撈雲吞麪,老闆娘招呼客人。
時不時有人放下碗結賬離開,又有人加了進來,有些人相互認識,一坐下便發煙遞酒開始聊。
另外有家做的是燒臘,人也還算好,雖然前些天濠江的案子讓人倒了胃口,可終究還是有人扛不住肉味。
海風吹着,小啤酒喝着,啃着燒臘,嘆嘆人生,一天的疲累似乎都煙消雲散。
“今天我老婆去黃大仙廟求了個符,平安符。”一個男子拿着個酒杯說道。
幾個人咬着煙看他,那天香江大賣信不信任票時,就有人去黃大仙廟打探玄機,結果聽說並不太好,不過香江人也習慣到處拜碼頭,平安符這種東西,身上掛幾個都不嫌多的。
“我聽人說,十二年一輪迴,這三年只是起勢,....”
“怎麼這麼說?”
“今年呢...黃曆是乙丑,這東方乙木,原本是生髮之兆的,你們看年初到現在,****都還可以吧?”
“海啊!”
“海啊!”
“可偏偏又是丑牛,這牛就是勞碌白忙,只能自己食草,一年到頭,最後給人當菜。”
說話的男子講到這時,沉沉嘆了口氣,拿起杯子一飲而盡,接着又夾了塊肉放進嘴裡。
邊上一人拿着杯子看看他:“德生,我都勸你不要去買那個票了,你自己非得買。一買還買那麼多,這不是都賠進去了?!”
說完看看邊上:“你們有沒有買?”
兩人搖頭,兩人點頭。
“願賭服輸啦!”一個聲音在後面響起。
大家擡頭,一個員警不知何時走到近處。
“力SIR,收工了?”
“沒啦,過來看看。”
“來坐坐,喝一杯。”
那警員也沒客氣,都是熟人,直接坐下,拿起啤酒瓶灌了兩口,打了個嗝。
“力SIR,你買咩?”
警員搖頭:“我也想買,但實在太貴,一張一萬元,我錢都被老婆管着,多餘的前些日子買了免計劃......”
“那你要是買,會買信還是不信?”
警員想了想,搖頭:“我多半還是不信。”
“力SIR好運道!”幾人笑道,拿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當日誰也不知道那是真能測得準,我老豆還以爲那個銀河是內地的什麼大仙,結果是計算機。”
“內地說這計算機壞了,虧了一個億美元,也未知是不是真的。”
“能測地震的機器,說一個億美元,那我是信的,但也有人說,這機器其實並沒有壞!”
“哦?”
“我也只是聽說,壞不壞誰也不知道。但他們說香江肯定是有震的,只是不知何時來,內地肯定也在抓緊修理機器。”
“哦....”
“若是有震,我們該往哪裡走?”
“只能往內地了,我們香江跟那墨城還不一樣,人家那地方大,可以把東西搬到大街上,我們這裡,...”警員擡頭看看大樓,“這樓要是倒了,我們都成一攤肉餅。”
“但管今日醉!”
幾人閒言碎語,各自聊了下生意的事。
突然間,杜明林伸手看了看錶:“對唔住,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