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美國人不懂日本,在這個國家的文化裡,屎並不是沒那麼噁心,就像是大量使用的丸這個字,它的本意是糞球。
在民間農村人看來,丸跟狗蛋是一個級別的用詞,代表着堅忍耐操好養活,何況當時根本沒聞到臭,現在想想,做夢當然是聞不到味。
時間緊任務急,身邊又沒有別人,竹下登沒二話,關上門擼起袖子立刻開始工作。
像這樣的事,以後都是可以載入史書被後人景仰的。
也不知道清理了多久,好不容易把地上牆上洗乾淨,他開始清理格間,一開格間的門,差點被屎壓倒,美國佬塊頭大,屎條也大,這馬桶設計不合理,估計都堵了好幾年了。
這就是美國人在市場上被日本貨打得節節敗退的原因啊!
他把馬桶整個拆開,清理下水道,擰開水閥,把屎都衝下去,還給自己洗了個澡。
正在這時,他聽到外面有人聲,分辨出是這次來開會的另外四國的財長,當頭的就是那個貝克。
幾人就站在門外展開了這次要狠狠讓日本人出血的討論。
爲了不讓人懷疑自己在偷聽,他躲進格子間,坐上馬桶,而這個時候,馬桶裡一直有什麼東西在翻滾。
他關上格間的門後,那些人使勁砸門,他就是不開。
等人走了之後,他開問,發現地上又全都是屎,都是那些外長們拉的。
然後他就醒了。
飛機正在降落,竹下登表情嚴肅,繃緊了腰板,眼睛盯着外頭。
身子有點飄,他知道飛機在海面上轉了個大彎,已經可以看到下面的機場了。
遠處天空有朝霞,透過來的陽光照得海水像是一張巨大的油畫。
金紅,黑紅,局部地方像是灑滿了金幣。
這不是珍珠港,所以也沒看到巨大的軍艦。
竹下登說不清自己的感覺,但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每一個呼吸都充滿歷史感。
大藏相不見得就一定會在歷史中留下重筆,但自己有可能會。因爲這是決定國運的行程。
就像當年的二戰,也是在太平洋戰爭上發生了轉折。
日本的國土面積並不大,而且處於火山地震帶,自古以來就多發自然災害,整個國民的憂患意識非常強,一邊欣賞着富士山的美,一邊害怕突然一場超級地震爆發讓整個列島毀滅。
現在中國的科學家已經證明了它們有預報大地震的能力,另外,他們也確認了板塊的運動下一次回彈會引發太平洋東海岸的系列地震。
什麼叫太平洋東海岸?那不就是日本列島?這裡本來就是地震多發之地。
這樣的地震發生在島上怎麼辦?
躲到海上去?
這樣的地震發生在近海又怎麼辦?
逃往山上?
如果兩個地震同時發生呢?
一想到八千萬民衆在災難裡等待死亡的模樣,所有人都打骨子裡發抖。
擁有廣闊土地的鄰居自來就是塊大蛋糕,只是時代已經過去了,吞併另一個國家在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太可能,只有通過對外輸出資本的方式來給國民謀取更大的發展空間。
這個世界是精英的世界,更是資本的世界。
每個國家都有統治階級,以及那些潛藏着影響力的團體。
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可以強勢進入市場,可以收買對方的資產,可以化敵爲友,可以把落後的國家變成自己的資源供應地。
中國東南亞南美非洲澳大利亞,這些地方都有無窮多的機會,都是渴求資本的土地。
這些年,對美對歐的貿易讓日本存下了海量的美元,這一次升值,相當於這些存量美元被髒手掐去了一大塊利潤。
但並不要緊,現在的國民已經足夠有錢了。
從十多年前開始,日本就已經開始佈局海外資產,今天之後,國家可以印出更多的鈔票來把資本轉向二級市場,並不是所有國際貿易都需要美元。
美元只是符號,機器和技術加上鈔票纔是最有力的武器。
…...
所以剛纔自己那個夢看似詭異,其實很容易解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被揉在了一起。
比如地震,這就是剛發生的。
比如洗手間的事,前些天幾個商社的人在香江東亞樓裡就出現過搶廁所的鬧劇。
還有那個入場券,當然也是跟香江的事有關。
屎可能代表着麻煩,而自己擰開水龍頭引發了屎彈的爆炸,放水是金融業的俗語,代表着增加貨幣供應。
增加貨幣供應導致一系列麻煩事的發生,這是很正常的,但水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把所有的“屎”衝進下水道。
至於外長們隨地拉屎的事,除了代表着自己對他們的鄙視,也說明那些傢伙必定還有些噁心自己的招數。
再加上自己內心深處總想着美國人在無數產品要對自己做出限制的事,所以構造了這個夢。
但洗手間是什麼意思?
難道代表着國家在自己心裡只是個洗手間?
竹下登考慮了好一會,決定還是把這個夢埋在心裡,現在的國民絕對忍受不了自己國家等於洗手間的比喻。
飛機安全着陸,滑行,停下。
澄田智長長鬆了口氣:“下去走走吧!”
飛機發生事故最多就在起飛和降落之時,已經有人在討論北極航空線的事,但這種節省汽油的方案很快就被否了。
航空公司省點錢,旅客少點風險,怎麼會比得上夏威夷這裡的損失?
並不是飛機真的要留那麼久,而是能坐越洋飛機的人都有些錢,每個人都應該在這裡貢獻一些消費。
很少人願意在飛機上留兩個小時,所以都得下去。
他拿着公文包帶着澄田智下了飛機,普通艙的人會在他們之後走。
作爲政府的高級官員,既自由也不自由,他們能去很多地方,但也不能隨意地去。
既然來了,就走走看看。
現在也不必在意身份的隱藏,這個時間點,全球的外匯市場都關閉了,甚至很多銀行都不開門營業。
“我們去吃個早餐?應該比飛機上的好。”澄田智建議道。
竹下登點點頭。
負責保安的幾個人員不動聲色地跟在附近,這一次是秘密行動,他們早就被安排登機,現在才知道,好像是大藏相本人。
這裡的轉機區很大,有商店有咖啡廳,有快餐廳和報攤和藥店。
但是沒有日本料理店。
“那邊有本地的一些食品。”
竹下登想了一會,搖搖頭,還是不吃了,雖然品嚐異國風味食品很誘人,但如果吃壞了肚子,那可能很多悲劇會上演。
反正飛機上也會提供一些好食物。
“我們去那邊看看。”
“嗨”
商店裡頭倒是有許多日本製造的電子商品,最新款的隨身聽都有。
兩人在機場轉機區走來走去,心裡想什麼別人也不知道,同機的其實也有很多曰本人,有些人過來想搭話,兩人也不理不睬。
再然後看着兩人戴口罩,就以爲他倆感冒,也就算了。
在角落他們看到了一羣人排隊在使用電腦,後面的牆上掛了一個waiting的牌子。
這裡人很多,兩人戴着口罩看起來有點怪,但沒人注意他們,大家更關心的是這裡在搞什麼。
“好像是我們的機器,已經到這裡了嗎?”
“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