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元甲飛奔回來,在樓梯上差點摔倒。
他心裡還裝着那黃蓉被流氓欺負自殺的事,現在賓館裡都傳開了,個個都氣憤得不得了,不是說香江發達還先進嗎?怎麼出這種事還沒人管了?
街道居委會都幹什麼了呢?好好一個姑娘就這麼沒了,這被欺負了應該有人看着開導一下吧!
單位領導吃屎了嗎?不跟人談話給受害者做主這怎麼當的領導?!
好幾個人激動得要去找那個姓湯的單位,有的還想問下有沒有香江派出所的電話,舉報這個臭流氓!
現在又知道千里之外又有個香江的流氓到了美麗的杭城,那裡姑娘們危險啊!
付元甲心中悲憤掙扎着撲到門邊,扶着門狂喘氣說道:
“經...經理,他們的...態度很不好,讓我們...管好自己!說我們不是他的領導,多管閒事......他們...太不重..視怎麼辦!?”
“我就知道!非得吃虧才長記性!”李一鳴氣憤地說道,“我去跟他們說!”
“一鳴同志,不要着急!咱們女同胞不會這麼輕易上當的!”趙紅軍連忙寬慰他。
李一鳴恨恨一甩手:“太傻太天真!”
他一腦子故事裡全都是類似的劇情,喝酒吃飯唱唱歌,然後莫名就少了幾萬字不可描述,中間啥破心理活動都有,也可以沒有,這些作者讓人耍起流氓來,誰都擋不住!
看到李一鳴說得嚴重,趙紅軍一愣後趕緊示意:“那去我辦公室吧!”
李一鳴點點頭當先出門。
趙紅軍跟着他出去,李建國也在邊上。
“叫鮑威和鮑安過來把門看好。”
樓層服務員把門帶上。
李一鳴回頭:“別關,就開着,人站在門口看着,別讓人從陽臺翻上來。”
太有經驗了一鳴同志,不愧是知道龍組的,趙紅軍趕緊點頭:“就這樣!”
出門就是樓梯,李一鳴左右看看,指了幾個房間,那邊門後有幾個人扒着聽門:“那那那幾個房間的客人,你們高度關注一下,好像行爲有點不正常!”
趙紅軍瞬間瞪大眼,這怎麼會知道的?
難道已經有那龍組的人暗查過了?
趕緊使了眼色給幾個下屬把房間記下來:“不要驚動他們。”
都受過訓練,心領神會地點頭。
付元甲帶路,幾個人快步上三樓,趙紅軍辦公室在三樓最裡面,有電話有傳真機。
匆匆地開了門進去,連着付元甲這裡就有四個人了。
大桌子,一部電話一部傳真擺着,桌前桌後都有椅子,剛纔付元甲可能就是在這裡打的電話。
桌上有兩個牌子,一個寫着經理,一個寫着黨委連着書記,這是一肩挑了,李建國看得眼角一跳,肯定是局級幹部了。
趙紅軍啥話也沒說,拿過付元甲手中的本子找到杭城賓館的電話,坐下來就開始撥電話。
長途就是中間轉接的時間久,漫長的等待後,趙紅軍沉聲問道:“杭城賓館嗎?我這是榕城和平賓館,我是經理我姓趙,趙紅軍。你們孫經理在嗎?我找他有事。很急,我在這等!”
趙紅軍說完按住話筒擡頭:“去叫人了。”
李一鳴點點頭,李建國摸出煙遞過去,趙紅軍看看李一鳴沒反應,接了過來,心急的時候沒煙更急。
李一鳴低着頭,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趙紅軍看看他,又看看李建國,藉着點火對了個眼神,點着後:“我覺得一鳴同志也不用太急,我們得相信我們的同志還是能保持警惕性的......”
李一鳴站住了:“有時候人是很脆弱的,這裡拿着幾十塊錢工資,想買好東西買不到,想像一下別人隨便就送過來幾十塊錢的手錶,然後說會帶你去香江過好日子,你會怎麼樣?”
趙紅軍哭笑不得:“我是男的!”
“哼!”李一鳴沒再說話,這事在故事裡說了不知道多少次,而且現在早就有了,普通人,明星都搶着嫁老外出國。
條條大路通羅馬,路太遠走太累,不如直接生在羅馬。
於是有的故事主角一生出來就在國外,一生出來就有個美國爹,一生出來就特別有錢,有的故事還說什麼改變命運有三個選擇,投胎讀書婚嫁......
投胎是有得選的嗎?
生爲中國人,一輩子就是自豪驕傲的中國人,死也是自豪驕傲的中國...死人,或者鬼!
讀書當然要好好讀,但也要看讀什麼書學到什麼做什麼!
婚嫁夾裡頭算什麼!不說志同道合只看護照嗎?那你跟護照結去吧!
還只有三個選擇嗎?
就沒有努力把國家變富變強這一項?
封建迷信似是而非庸俗不堪的說法!哼!
李一鳴氣呼呼在轉圈,趙紅軍心中又是一陣感慨,一鳴同志真是大事小事都裝在心裡,國內國外都知道,不但關心國家,關心身邊的人,連千里之外都沒落下!
不知不覺趙紅軍眼睛有些微紅,他想到千里之外那已經過世的俏黃蓉,還有那個被流氓盯上的鄧麗君......
“那個,一鳴同志,盯着鄧麗君的那流氓是誰啊?”他小聲地問道。
李一鳴頭也不回:“一個拍武打片的。”
會武術的流氓,趙紅軍牙關一下咬緊目光冷厲。
“真應該把香江收回來,流氓抓起來全都槍斃掉!”趙紅軍突然冒出了一句,拳頭重重在桌上一砸。
李一鳴擡頭:“你也這樣想的嗎?”
趙紅軍點點頭,長長嘆了口氣:“還得好些年呢!”
“好多年?”李一鳴又是重重一哼,“我沒準備給他們那麼久!”
趙紅軍呼吸頓住,不敢說話了,一鳴同志話裡意思太多,他不敢猜下去。
李建國輕輕一咳,看看兒子,示意少說這種話。
“屁大點地方,就是靠着給我們進出口物資能活得不錯,尾巴還翹天上去了......”李一鳴恨恨又說了一句。
兩大人相視無語,這一句話裡頭信息量大到沒邊了。
又是有些漫長的等待。
“來了!”趙紅軍手從話筒上移開,“喂,是孫經理嗎?我是榕城賓館趙紅軍,對,是的,就是那個事,剛纔我這裡發的傳真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那你...不是,你別誤會,我們不是讓你們慢待客人,是要警惕,他是有騙子的可能的。......”
趙紅軍停下聽了一會,滿臉無奈:“孫經理,我們是招待了,是,我們沒跟他收錢,嗯,是,我們也送東西了,嗯,嗯......”
捂着話機話筒的位置,趙紅軍擡頭:“他問我們是何居心,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明明是要壞他們的事,還說什麼防騙子......”
“我來!”李一鳴怒了,上前一把拿過話機,“喂!”
別看聽筒堵在趙紅軍的耳朵上,裡頭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就是趙紅軍說的那樣,對面那孫啥啥根本不相信,口氣裡還帶着嘲笑,好像覺得榕城這裡要爭一個外商投資都玩出這麼粗的花樣了。
剛纔還以爲什麼陰陽怪氣的說法是因爲電話長途這信號不行,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陰陽怪氣,甚至已經是很抵制的態度了。
同志們好心好意提意見不聽,同胞有危險不管,你們這是想做什麼?!
杭城賓館經理室,孫洪雷拿着話機,臉上滿滿嘲笑之意,邊上站着兩個手下。
“榕城現在窮成這樣了?不至於吧,要不要我跟陳先生說一下,他還欠你們飯錢沒給......”
他還沒說完,電話裡頭就傳來一個有些嫩有些脆但卻很兇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