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
“李生,你沒事吧?”艾迪方站在門邊努力往裡頭看,尋找着李國寶的身影,作爲助理,這種都是刷忠誠度的好機會。
李國寶應了聲沒事,他靠着牆角,被兩個保鏢一邊一個擋着身子。
“怎麼停電了,咦......”艾迪方走了進來。
他發現李一鳴不在房間裡頭,那個小孩子居然不在,是不是躲在桌底下了?
林大衛倒是站在門邊,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他沒看到李一鳴在裡頭,又不方便開口問。
“李生不見了。或許剛纔出去的是他!”一個保鏢打量着房間,輕聲對自己的老闆說。
李國寶打了個寒顫:“什麼時候,剛纔?”
剛纔他不是正和李一鳴說房子的事,然後自己還喝了碗粥,喝粥時他還在,然後一停電就消失了。
兩個保鏢同時點頭,那個叫阿標的語氣嚴肅:“剛纔門一開,我看到人跳了下去,樣子正像是那個李生。”
跳...跳下去?
李國寶吃了一驚,這裡可是廠房,層高可不是普通的三米,這裡足有四米多高,普通人往下跳一不小心就得摔斷腿,李一鳴爲什麼要這麼做?
房間很安靜,這時他們又聽到了女人的痛哭聲。
嚶嚶嚶聽起來讓人心煩意亂只想打人。
李國寶又打了個寒顫,心中更是吃驚,這是怎麼回事,這破地方好像很不吉利的樣子,趕緊叫過個保鏢:“阿龍,你去聽下。”
那叫阿龍的保鏢走出門外,扶着欄杆仔細聽着樓下的動靜,扭頭說道:“李生,好像是出了事故。”
李國寶沉沉嘆息,果然是好事多磨。
“那李生呢?”李國寶又問。
阿標說道:“他可能在車間裡面。”
樓道啪啪啪有人跑了上來,是保鏢阿青,看到阿標站在門邊,趕緊問道:“阿標,李生有沒事?”
“我沒事,下面怎麼回事?那個李生呢?”
“好像是有女人被機器絞了頭髮,那個李生在裡面說事,我再去看下。”阿青匆匆說了句轉身下樓。
機器絞了頭髮?
這可是要死人的啊!
這些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李國寶搖搖頭,心裡罵了聲晦氣,左右踱步滿滿煩躁。
李一鳴突然的舉動不只是讓他困惑,更糟糕的是樓下很可能要死人。李一鳴帶來的生意在東亞的工廠裡頭做,現在死了工人這應該算誰的責任?
李國寶重重嘆了口氣,應該算李家的,估計得抓緊處理多給點燒埋錢,不能影響這裡印單子......
突然眼前閃了幾下,又來電了,幾人同時擡頭看着日光燈,直到這白光照滿房間。
“李生,要不要走?”阿標輕聲問道。
李國寶看了他一眼。
“我擔心一會走不了。現在正亂着,我們偷偷走,不會有人知道。”阿標看看門外。
李國寶點點頭,明白自己這保鏢的意思。
顯然阿標是擔心死了工人會激起更多事端,到時候有人一看東亞的總經理在這裡,說不定直接就堵起門要求賠償。
但你說不會有人知道,至少那李一鳴是知道的,這又怎麼說,淺見啊!
“李生,你先走吧,讓林大衛留下就可以了。那位通知他換地方再說?”艾迪方也開口說道。
李國寶猶疑不決,擡肘抹了把汗,這只是一會工夫,他就已經汗流浹背,一半是熱,一半是緊張。
“艾迪,你給鄒律師打電話,讓他做準備。”李國寶指了指桌上的話機。
他已經準備要走了,死人的地方他不能久留。但他也不會走遠,離開這廠子就可以了,最好還接上李一鳴另外去個印刷廠。
艾迪方點頭上前,拿起電話機開始按號碼。
腳步聲響起,接着門外出現阿青身影,語帶喘息彙報:“李生,那女人沒死沒傷,就是被扯掉點頭髮。”
顯然是第一時間就來通知情況了。
這太重要了,差點鑄成大錯!
李國寶捂胸長長鬆了口氣,萬幸!
人沒死就好!
居然還沒傷?
倒是奇怪至極的事啊,怎麼會沒受傷呢?
李國寶微微搖頭,自顧自地走到辦公桌後,扶着那皮椅的靠背,好像在琢磨着什麼,然後慢慢地邁了一步,坐進椅中。
夏天坐皮椅,不舒服,但不坐更不舒服!
清咳一聲,李國寶伸手拉下口罩,摔在桌上,很舒爽地吐了口氣,都憋好半天了,平生沒有這麼難受過,現在他發現自己很懷念往時自個身上再臭人家也不敢屏氣的模樣。
他更懷念自己坐在大桌子後面,看着前面一堆人陪着小心唯唯喏喏的可愛表情,多美好的生活!
李國寶深深吸了口氣,雙手叉成三角,堆起一臉威嚴地看着幾個手下:“怎麼回事?頭髮被絞進機器都沒受傷?”
這一點確實奇怪,得問清楚。
阿青認真點頭:“真的沒有,我看過,那女人現在就是頭皮有點紅,李生讓她拿冷水泡頭。”
李國寶嚥了口口水,拿冷水泡頭,這是生髮的妙招?記下來!
“那我還要打電話嗎?”艾迪方問道。
李國寶搖搖頭,這還用得着打電話,給張金牛壓壓驚得了。
看着阿青:“還有什麼?你說細點!”
“這女人命真大!”阿青低聲說道,“要不是突然停電,又被李生切了頭髮,連頭都要被捲到機器裡。”
“被李生切了頭髮?”李國寶猛然擡頭。
艾迪也趕緊問道:“哪個李生?”
“那個小的。”
阿青一邊說一邊目光還看着幾個保鏢同僚,這幾人都很關注:“那女人髮夾子斷了,頭髮或許是被風吹了幾根到那印機裡,然後一下就被捲過去。
應該是被李生切了頭髮,我下去時他就在那女人邊上,後來有人拿手電過來,我就看到他手裡還拿着刀子。來電後我看得更清楚,他就拿着刀子,那女人還有頭髮在機器裡,現在正在清理,......我上來時那李生在罵人。”
阿青壓着嗓子把自己看到的猜到的說了一遍,說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濃濃的震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