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點點頭,當然不會亂花,雖然現在現金三千二在這個時候已經是筆鉅款了,他存摺裡還有兩千多塊錢呢!
還有那不知道多重的黃金,李建國心裡稍一估算,被那數字嚇了一跳。
想想兒子一腦子的各種寶藏,就算有九CD是編的,一CD很可怕了,還有那個正在風吹日曬的什麼青花罐子,一個多億,這些錢不知道可以幫助多少弟兄,建多少廠,做成多少大事。
兒子腦子裡的那些事,只要有了錢,還有他那些先進的想法,一定都能做成,李建國對這一點非常有自信,倒是兒子老想着什麼股票...唉,還是太小了。
李建國突然想起點什麼,看着剛進門的楊振亮,趕緊叫道:“老楊。”
“誒?”
“你這裡有沒有用豬骨頭熬湯?”
老楊搖搖頭:“倒是沒有。”
“能不能做?”
“當然可以,今天來不及了,明天可以有。”
“我小孩要多喝點那湯,正長個,要多用醋。”李建國從口袋裡拿出五塊錢遞過去:“明天中午還來這吃,要是沒來,你就自己吃吧。”
老楊點點頭,不過沒收錢,推開了:“明天你們過來就有,沒多少事。”
“楊伯伯,你知道有一道菜叫醬骨頭麼?很好吃,就是用豬帶肉的大骨頭先煮熟再用醬油燒出來的。”李一鳴說道。
老楊笑了笑:“這吃法...骨頭上能有多少肉,又不是鹹菜能下飯,太浪費了吧!”
李一鳴愕然點頭,倒...倒也是,這個時代,大家連醬油豬油拌飯都是美味,爲什麼還要追求拿骨頭作菜,再說醬油也得用錢買,大骨頭也吞不下去。
李建國似笑非笑地看了兒子一眼,好嘛,這老楊替自己給他上了一課:“行了,趕緊吃你的!看你瘦得快沒肉了!”
老楊聽了哈哈一笑。
李一鳴撓撓頭,端起碗又扒了口飯。
確實,時代不同,差得這麼遠,很多事不能完全照搬,也許過幾年生活條件提高了,大家纔會把調料浪費在骨頭上,現在不太可能,......
那些故事書裡,李一鳴看到太多賺錢的方法了。
在這個時代,擁有這麼有力的金大腿,未來的道路必然是開闊無比。
這麼一路走下去,應該是條實業報國之路,只是那時候,他又會面臨着一系列問題,特別是在這五六年裡。
在他正式開始鋪開攤子大幹一場前,必須要解決他的有些行爲與國家政策之間的矛盾。
“或許在我的做法裡,這些就不是問題了,那些人只是因爲個人對財富過分渴求,追求過高的利潤才吸引了這麼大的仇恨,如果是我的話,有些事我不賺錢也會去做的。”
李一鳴腦子裡有不少書是談到十多年之後的互聯網經濟模式,所謂的關注,所謂的用戶都是價值的體現,那些輕資產的公司個個往市場上灑錢,給用戶派錢,彷彿他們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做慈善……
當然,最終他們還是壟斷了市場,然後,就沒有別人的然後了!
慈善和公益本身也是培育市場經營品牌的實用技!
李一鳴看着眼前的紅燒肉,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因爲他本來就不要那麼多啊!
一份紅燒肉都可以吃得開開心心的孩子,是不會想着把整個世界的財富摟懷裡。
只不過,與國爭名,會不會也是個問題啊!故事裡說得好可怕。
李一鳴又想起自己那個身份問題,想來想去,當個愛國僑胞可能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所以還是得抓緊去香江!
這時候的香江,可以說是中國內地外資的最大來源,也是中國對外交流的窗口,李一鳴思來想去,香江都是非去不可,而且還是越早去越好!
“怎麼吃得這麼慢?”李建國看兒子又在出神,夾着塊紅燒肉看了又看,也不往嘴裡放,忍不住問道,他都快吃好了。
“爸,什麼時候找出版社?”
“出版社我得問一下有沒有熟人,快吃,多吃點。”李建國邊吃邊說,還不停地給兒子夾菜。
點這麼多菜不能浪費。
“嗯,對了爸,我想快點去深城。”
李建國手一頓。
“那邊可能會有機會過去,”李一鳴沒有說香江,但李建國應該知道他的意思,“專利什麼的還有很多事在那裡比較方便…你要不要辦個停薪留職,還是乾脆…”
李一鳴不知道怎麼說,這年頭還沒有下崗這個詞,而且離職貌似也不對。
下海?
有這個詞現在?
放棄幹部身份......
李建國看看兒子帶着期頤的眼神,緩緩地點點頭:“回頭看看,辦個停薪留職...,不行就直接...跳海...”
“是下海...”李一鳴糾正父親的口誤,“動作不一樣。下比較慢一點,跳就有點...狠了...”
“都一樣。”李建國仰頭輕輕呼了口氣,又看兒子,“呃,我跟你張叔聊的時候,你有學點吧?”
李一鳴擡頭:“嗯,真厲害,不過我給你提個意見。”
“什麼?”
“我看你跟張叔這麼一會就抽了十支菸了。如果你交一個朋友抽了十支菸,那你不是至少抽了幾千支菸?加上平時抽的得有一萬支了吧?”李一鳴認真地看着父親。
一萬支菸,二十支一包,這就是五百包,五十條,現在大前門香菸一條三塊五,友誼一條七塊八,中華一條十八塊二,李建國基本就拿着這三種。
交朋友時基本是發中華,老朋友抽友誼,自己獨抽是大前門。
給兒子這麼一算,自己花在煙上的就得有大半年工資,李建國有點尷尬了:“抽菸這是正常消費,算我工資裡,其實也沒那麼多。”
“呃...我是說對身體不好......最好戒了......”李一鳴嘀咕着低頭。
李建國搓搓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要是不拿着包中華,跟人搭話感覺總有點不得勁。
剛纔想說什麼來着?
好像是想問兒子學習心得來着。
李一鳴低頭看着一地的菸頭,突然有個什麼很糟的感覺升上心頭,突然不安地晃了晃。
“怎麼了兒子?”李建國有些奇怪地問道。
“爸,”李一鳴扶着頭深深呼吸幾下,“看到菸頭我想起書裡寫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