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怨先擺一邊去，李福兆摸了摸下巴：“他們生產冬衣嗎？未必達得到一鳴你的要求啊！”
“他們確實是生產襯衫牛仔褲爲主。”何五笑道，轉過口風，“不過也有毛衣大衣......說起來香江紡織業這些年被意大利壓得有點不太景氣。
我看過數據，一般廠子僱工少了兩成，這麼想來多餘產能想必是有的，南豐集團...最近聽說也在準備在大陸開製衣廠。”
“南豐...”李福兆點頭，南豐集團正是在遠東會上市，集團主席陳挺驊與李福兆關係不錯，“我現在把他叫來？”
李一鳴搖頭：“他生產什麼？”
李福兆微微一愣很快說道：“他應該是什麼都能做。”
李一鳴皺眉：“一般的衣服不行。”
“那我們去拿份資料，香江紡織業現在能做的，出口量數據。”李國寶說道。
李一鳴點點頭：“這個有用，但幫助不大。”
李福兆不明所以。
李國寶看向李一鳴：“一鳴，你具體有什麼要求呢？是棉衣還是絨服，還是什麼......別的？”
衆人不再說話，看着李一鳴。
“我考慮過，今年首要供應加絨的保暖內衣，數量越多越好。”李一鳴擡頭想了想，“香江毛絨玩具廠不也很多嗎？”
“那都是手工作坊......”李福兆猶豫着，他想像中要給內地供這內衣，至少也是數千萬件，不上流水線如何能做得到。
“我看中的是那個料子，長絨中絨短絨面料，就用那個來做內衣吧。”李一鳴手中的筆在紙上寫了一會，拿起。
何五剛要上前，李福兆已經伸手接過，一眼過去，眼皮就狂跳。
“我知道了，李生是說用那個料子，然後裁片縫製還是由那些廠來做？”馬有禮笑道，他們一個個對工廠都不陌生，轉眼就想到這其中關鍵處。
“這種料子.....”崔世平猶豫了下，“我印象中香江本地主要是棉料，這應該是化纖特種布，不知道產能有多少。”
“我倒是有所瞭解，這棉布也不是不可以起絨，但要有一種機器，好像叫抓絨機什麼的，就是布織好之後，要在上面抓一遍，”
李國寶開口說道，“就是不知道這費不費工，香江或許也沒有太多這種機器。”
“棉布起絨毛太少......另外我不要燈芯絨，那種不暖和。”李一鳴說道。
李福兆開始沉吟，李一鳴如果要那毛料，那會帶來多少大的影響，這張紙上的數字大得嚇死普通人。
香江玩具行業也是排名相當靠前的行當，這毛絨玩具其實也算是製衣廠的一種，也是裁布縫合，但把這毛料做成衣服，那現在的工廠能做，可怕是沒這產能......
“這沒什麼，進口就是了，這內衣料大概也不用染色了吧？”何五問道。
李一鳴點頭：“沒錯，不用染色，布廠下來多少我們要多少。香江毛絨玩具出口歐美日，應該是三月下的訂單吧？”
“是，通常都是三五月下本年的訂單，”
李國寶對這個比較清楚，因爲工廠往往就是拿訂單跟銀行貸款，做信用證，“每年年底，就是毛絨玩具比較旺銷的時候，主要是因爲那個聖誕節。”
李一鳴點點頭，淡聲問道：“那麼工廠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完成訂單了吧？”
“差不多，九月十月是船期加兩個月，正好就趕上十二月的幾個節日。”
李國寶說道，馬上又想到件事，“不過今年玩具有個配額問題，或許有些廠子已經閒下來了。”
“我找人算一下要多少料子，盤下！”何五痛快接過話，他巴不得多做點這種事，一聽就特別帶勁。
李福兆搖頭，把紙遞給馬有禮，替着李一鳴說道：“小廠也同樣要上，因爲數量是十億套，衣服，還有褲子！”
十億？套？
三人嘶嘶嘶不約而同倒抽涼氣。
一套就算只是三十塊錢差勁貨色，這也有三百億了。
香江去年一年整個紡織成衣業的出口也沒有這個量！
這是要把香江人都震暈嗎？！
何五馬有禮換了個眼色，何五開口：“就是這墊資有些狠，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這數量...是不是有點多？”
李一鳴看着幾人的表情：“一人得有一套，這件事兆叔你覺得應該怎麼操辦？”
“當然是先收購那些小廠再聯合成個大集團。再放風有這訂單，把那些紡織股票炒一遍，再放風說這些訂單不是給他們的，接着就讓他們主動來求我們。
墊資的事先不必說，賬款按半年來結，就不知有沒有這麼多料子，可能要外購了！
不過這也無妨，我們可以先去把產能庫存瞭解清楚，計劃生產幾條線同時進行！”
李福兆脫口一堆話，把何馬崔三人都聽呆了，這兆叔居然如此急智，好誇張啊！
李國寶倒是淡定自若，李福兆無非是把李一鳴那套當場搬出來，省得李一鳴再費口舌：
“一鳴，雖然香江製衣業發達，但可能還滿足不了這麼大的產量，你有沒有別的辦法？”
李一鳴笑道：“辦法當然有，內衣並不需要太講究，不用包邊的。香江家家戶戶都可以參與，按件計費，布料統一供到工廠上裁片機，然後再按戶來領去家裡縫！”
何五忍不住拍掌：“這主意好！香江前三十年幾乎是人人都會縫衣服，這...包產到戶？”
“對，我聽說香江有百萬家庭婦女，這些人力資源總得利用起來。
布片在手，閒着無事一邊看電視一邊縫，一人一天縫個五套輕輕鬆鬆，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十套，這就多少了？”李一鳴笑着說道。
“一點五億！”崔世平脫口而出。
“沒錯，三個月就是四點五億，這種手速都是慢到不行的，實際上真正一套衣服用縫紉機縫下來不過五分鐘！”
李一鳴笑着看向李國寶，“之前那免計劃發行時，除了真正大手筆買的，多半還就是沒多少收入的小市民，這些人家庭裡頭必定有願意賺這些錢的婦女，你們組織一下吧！”
李國寶震驚得無法點頭。
李福兆更是滿心駭然，李一鳴這話一說，他立刻就想到之前那些舉措，居然還有這種關聯！
這清秀小臉後頭的腦子是如何長的，這細細白白一雙手又怎麼會如此靈動，不但從大公司伸進了行業，現在直接又扎到了家家戶戶，這小子怎麼如此可怕？
不過若不是如此，好像也滿足不了那十億套的訂單......李福兆心中有些沮喪，還是差了一招沒有得滿分。
…...
太平山，李福兆宅子。
廚房頗爲熱鬧，大廚阿正帶着一幫傭僕忙着做新式點心，切肉搓丸子，調高湯。
“阿正，老爺那邊打電話說要做這幾樣點心。”管家阿福拿着本子過來說道。
阿正接過本子，看了一下，念出聲來：“糯米小丸子，直徑一公分，要求有些彈牙，煮透放入奶茶中，另外再配四種香料粉，迷迭香、薄荷，香芋，香橙，...好！”
香江人喜歡喝早茶，也習慣喝奶茶，阿正對於調這種飲品頗有心得，倒是把這小糯米丸子煮進去會是什麼感覺他還真不是太清楚，......
不過既然是老爺吩咐，那就做吧！
身爲大廚，按要求搞點新花樣全然不費半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