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福兆很快響應,挑眉揚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道理我們早就有了!”
李一鳴呵呵一笑:“兆叔說得不錯。”
李福兆謙虛笑笑:“不敢,這是《禮記.大學》裡的話,我只是......”
“我是說後半句。”李一鳴淡淡開口。
李福兆一愣:“後...半句...這道理我們早就有了?!”
李一鳴嗯了一聲,瞥了兩人一眼:“我爲什麼讓人整理咱們的古代作品?”
“就是因爲裡頭藏着大道理!”李福兆回道。
李一鳴點點頭:“是啊,這些都是一代代人思考出來的,總會有重要的東西,拿出來與時俱進一下都是很有價值。如果你用不好用不了,那問題可不是古人的對吧!擺到面前早就有了的結論,只是眼瞎看不到而已!”
李福兆正色點頭:“當然,剛纔一鳴你說那個結繩記事,如果我們早有所悟,也不會等到別人拿那個諾獎了,..阿章,你看多可惜?”
李國章一臉無奈:“沃森提出這想法時我才六歲。”
李福兆哼了一聲:“我六歲就能炒股了!難道當時你不知道有結繩記事?”
李國章頓時無語。
霍應東忍笑開口:“阿兆,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因爲炒股......”
李一鳴笑笑:“行了,俱往矣吧,我也是生得晚了點...以後我們自己弄,......這個世界別人沒弄明白的東西多了。”
李福兆點頭:“沒錯!”
李國章回過神,趕緊接着問道:“如果人是細胞,那大分子是什麼?”他開口就專業得多了。
“大分子就是人身上這些東西,五官四肢腦子器官你就這麼想,”李一鳴瞄了他一眼,“蛋白質與核酸等生物大分子是生命的主要體現者,但不是生命本身。就好像你身上的這些東西是你的體現但不是你一個道理。”
“我得記一下了!”李國章連忙拿筆。
李福兆皺眉輕罵:“你早該記了!”
“三個信使的作用體現......日常一點解釋......”
李一鳴也不以爲意,看着李國章拿着紙筆準備好的模樣,淡聲開口:“好比你安排人做事,你得先有個傳話的信使去叫門,這是第一信使。然後門衛給你開門,你把信交給他,他是第二信使,這個過程就是跨膜傳遞,門衛再交給裡頭那位助理,這是第三信使......這就可以找到人做事了。”
李國章筆一頓,擡頭:“爲什麼不直接......”
你當這是快遞到門?還能入戶?李一鳴有些好笑:“你沒想想實際的比例嗎?相對比於大分子,細胞有多大?”
李一鳴看看窗外,“就好像這太古城裡某個房間的一個人,你隨便就拿着東西能找到人交貨?”
“哦對!”
“就因爲地方太大了,而且戒備森嚴,如果不是這麼管理的生命體早就不可能有基因的穩定性。”
李國章恍然點頭,也對,DNA在細胞裡頭確實是小得可憐,偏偏又如此重要。
李福兆皺眉看看李一鳴,笑着問道:“非得人跑,沒有電話?”
李一鳴瞄了他一眼:“電話?信使要有電話那就是超人了,我說的是普通人類。”
李福兆默默點頭,好吧,你肯定是那種有電話的。
“這是科普......解釋已經有的結論......”李國章低聲嘀咕,看了看李一鳴。
“他們都在找很重要的信使因子,其實......很簡單!”
李國章眼睛一亮:“很簡單?是什麼?”
“之前已經有人發現體內應該有種內皮擴張因子的東西。但沒人知道那是什麼,都在找.....”李一鳴示意窗外,“你知道生命的起源是從簡單到複雜吧?”
李國章點點頭。
“地球大氣裡頭主要成分是什麼?”
“氮和氧!”
“氫、氧和氮是生命的重要元素,氫和氧構成的是水,所以人體內很大一部分都是水,那你說氮在哪呢?”
李國章猶豫了下:“蛋白質裡頭到處都有吧?”
“沒錯,第一信使因子用來傳導生命信號,需要靈活又結構簡單,又能在各種環境中穿行,這邊是水那邊是各種蛋白質大分子,你猜它應該是什麼個組成才能完成這麼重大的使命?”李一鳴笑眯眯反問道。
李國章半張着嘴,只覺得腦子像是開了鍋一般沸騰起來,一個個元素原子在組合。
“一氧化氮啊!”
李一鳴淡聲說道,看了眼在一邊仔細聽也不可能聽懂的兩個老頭,“這就是第一信使最可能的結構,也是他們一直在找的內皮擴張因子。”
李國章渾身一震,竟然是它?!
“一氧化氮我知道,”李福兆開口,突然疑惑,“那不是有毒的氣體咩?”
李國章同樣不敢相信:“是啊,那個是有毒的怎麼會在體內?”“你們要知道,毒不毒看劑量,體液裡頭和空氣裡頭的化學性質也不一樣,作用也不同。”
李一鳴看看李國章,“我知道你不信,事實上,這種猜想登出去肯定也是有無數爭議!”
“爭議不要緊,科學討論嘛!”李福兆笑道,看着李一鳴,“這個信使很重要?”
“當然,事實上,它可以改善體內循環的健康狀態,你們應該都知道硝化甘油可以治心臟病吧?想過爲什麼這種爆炸物可以治心臟病?難道是它進入體內去炸了血栓?”
“不是?”
“當然不是,只是降解分離出了一氧化氮小分子而已,這種分子傳遞出讓血管擴張的信號。所以他們把它叫作內皮擴張因子,但其實就是一氧化氮。”
李一鳴看看滿面震驚的李國章,“有時很複雜的東西,看穿之後就是這麼簡單。”
貌似有點說得通,但......李國章深深吸氣,捏着下巴沉吟:“不知道如何開展研究,我......”
“不需要,我們提出猜想,有的是人去研究,我們直接做藥就好了。”李一鳴看着窗外,“反正最後還是得賣藥,又不能直接吸毒氣。”
“哈哈......”李福兆和霍應東同時大笑。
李一鳴看看三人,聲音略低了些:“其實這類藥已經有了不少,甚至有的你們還很熟悉!”
笑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