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莊是個小村莊,村裡一共就二十多戶人家。陳老漢的家一共三間屋子,因爲要磨豆腐,廚房是單獨的一間。房子的外圍用竹棍子圍成了一個院子。
推開竹棍子柵欄,剛進家門,陳老漢就嚷了起來,“老太婆,快來瞧瞧,我帶了誰回來?”其實陳老漢是想讓鄰居們知道他家來了個客人,免得明日見到藍星這麼一個大活人而吃驚不已。
陳大嬸停下手中的活,詫異的看着跟在陳老漢身後進門的藍星。“老頭子,這姑娘是哪家的啊?”走到藍星面前將她上下大量一番,這姑娘的衣裳穿的看着真彆扭,明顯的短了一截。這腳上….,陳大嬸盯着藍星的板鞋,再擡頭疑惑的看着陳老漢。
陳老漢將大嬸拉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藍星趁這個當口環視了下屋內。低矮的土屋室內光線很暗,堂屋裡的牆邊放着一個長長的有些破舊的條案,上面供放着一尊觀音佛像,香爐裡滿是煙燃盡後的灰。條案前是一張正方形的舊桌子,四周放着四張長凳子。
東邊廂房一張雕花舊木板牀,牀上放着一牀薄薄的藍花布被子。牀頭邊是一半人高的櫃子,牀尾處用布簾子隔開,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藍星很好奇,想走過去掀開簾子看看,回頭看到大嬸似乎在跟陳大叔爭執什麼,還不時地回頭看她,眼裡似乎透着不高興的神色。藍星止住了好奇心,慢身踱步到西廂房看了看。
這裡面堆放了一些雜物,最多的就是那黃豆了,一袋一袋堆放在牆角邊。還有一些藍星叫不上名字的東西,藍星的心徹底吧涼吧涼的,滿屋子都是那麼破舊不堪泛着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雖然打掃得還算乾淨,可讓藍星看的有如世界末日來臨。
這樣的房子能住人?來自現代化城市的藍星除了去旅遊度假的地方見過這陣勢,真要讓她住,還不得要了她的命?藍星看着就已經覺得膽戰心驚,渾身發顫了。
大嬸叫藍星過去,在桌邊坐定後,語重心長地對藍星說:“姑娘啊,我們不是富裕人家的,也不知你的來歷,按說不該管你死活。可我家老頭子向來就心善,也不能見死不救。你就留下來吧!不過,大嬸可醜話說在前頭,不能白吃白喝。還有,大嬸有個遠親在唐山一大戶人家做長工,就說你是他主子弟弟家的。因平日待我這表弟不薄,見你死了親爹親孃,就託付給我們了。”
藍星想走,可剛纔跟老漢一路走來,這裡除了大山仍是大山,路都找不到能走到哪裡?藍星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也無奈的點點頭,說聲多謝大叔大嬸了。
就這樣,藍星在這個小山村裡住了下來。晚上,大嬸將西廂房稍稍收拾了一下,搭了個木板當牀給藍星睡。木板上鋪了些稻草,雖說是初夏,可大山裡到了晚上還是很涼的。一牀薄薄的被子,泛着濃濃的豆子味,薰得被涼意凍醒的藍星無法再睡。
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屋外山林裡偶爾傳來鳥鳴聲,間或有點恐怖的似狼嚎的聲音隱約傳來,嚇得藍星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想家,想媽媽爸爸,她失蹤了,他們要多麼傷心啊。
藍星連死的心都有了,這是什麼破地方啊!晚上睡覺,看着大嬸給她的一個發黑的銅盆,一條發硬的麻布手巾,就是晚上睡覺前梳洗的工具了。水,還是從村外河裡挑來的池塘裡的冷水。她躺在木板牀上,覺得渾身上下都癢癢的難受,好似爬滿了許多蝨子。
她知道要想活下去,必須要儘快適應這裡的一切,再找機會離開。清朝第一次來,可穿越小說卻不是第一次看。且不管小說的真假,起碼的一點是,藍星來到這個破舊不堪的家,就必須聽主人的話,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哦!唉,可憐的藍星,傷心的淚,擦乾了又溼了枕頭,也不知道哭了多少遍,在迷糊中沉沉睡去。
從此每天天沒亮就被喊起來生火燒水,有時還被拉去磨磨子。可憐藍星在家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祖宗,第一次生火,跟着大嬸的動作吹鍋鏜裡的火星子,火最後是被吹出來,藍星也被嗆得淚水直流,對大嬸說嗆到了,然後趁機哭了一下。淚水流過臉龐,將被沾滿黑灰的臉沖洗出兩道白白的印子,似兩條河流般連着一張嘴就露出的白牙。
大嬸家的伙食很差,頓頓都是自己菜地裡種的菜爲主,最多的當然是豆腐了,吃的藍星夜夜做夢吃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媽媽做的一桌子好吃的菜。還有一次竟然做到滿漢全席了,雖然不知道滿漢全席是什麼樣子,反正藍星坐在一張長長的桌子邊,桌面上擺滿了一桌子的菜,有好似丫環的人對她說:“快吃吧,滿漢全席。”饞得藍星只顧的流口水,待想起來要吃時,菜都沒了,藍星依稀還記得,桌子對面還有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很模糊的男人。
好在藍星以前比較喜歡吃豆腐腦,雖然沒做過,可憑着記憶試了幾次後總算成功,就連陳老漢和大嬸都說好吃,怎麼自個兒就想不起來?說的藍星一愣一愣的看着他倆,眨着眼睛暗想,這做豆腐的竟然不知道豆腐腦?可見這兩人真夠…..笨的,難怪一輩子過得這麼清貧。
大嬸對藍星不是很好,家裡的東西管的很嚴,連用那粗鹽抹牙齒都不可能做到每天必做,更別提洗頭洗澡這絕對奢侈的事兒了。山裡人很少洗頭,更加很少的洗澡。藍星總覺得自己身上散發出一股餿味,有事沒事時問大嬸,可大嬸只用鼻子嗅嗅,然後說:“沒有呀,我們都是這個味兒啊。”
藍星只有無語,找個沒人的地方痛哭一場。想爸爸媽媽,想上帝老天觀世音菩薩來救救她,藍星這時特別後悔,早知道那時沒事時多到寺廟多燒香多拜佛,說不定這時就會有王子踏着五彩雲朵從天而降,瀟灑的一個轉身抱住藍星,深情地雙眸凝視着她,溫柔的說:“藍星,我來接你回家了!”
這個白日夢,藍星只有在沒人沒事的時候想想,至尊寶、孫悟空那是神話故事裡的傳說,可藍星穿越莫名的時空來到清朝,這也是傳說嗎?
人都是愛財的,陳大嬸也不例外。當藍星賣豆腐的功力越來越強時,對藍星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親熱起來。
這一天,藍星彆彆扭扭的對陳大嬸說:“大嬸,我…..。”大嬸正忙得擡不起頭,說:“藍星,有什麼話你就說吧。”語氣不太好,可藍星沒辦法,這事不想求也得求。“大嬸,那個我…來那個了…。”
大嬸擡眼看藍星,這才發現藍星滿臉通紅,方知她說的是什麼事。站起身帶藍星朝她住的房間走去。“藍星,你真的想不起來你多大了?”
“嗯。”藍星再次老實的告訴大嬸,其實很像告訴她我二十三啦,可又怕說出來嚇壞了大嬸,據藍星在村裡見到二十出頭的女人,個個孩子都多大的抱在手上,個個都比藍星老了許多,說出來別人也不會信,不如不說。
大嬸頭一扭,“瞧你這樣子倒像是第一次來,頂多十六七歲吧。”大嬸拿出古代女人專用的東西給了藍星,告訴她怎麼用後出去幹活了。
藍星望着那東西發了好一會兒呆,肚子有點微微的疼痛,心再次掉入北冰洋,竟然….竟然用到灰…。這清朝的日子,真他媽的不是人過得!藍星在心裡罵了一句粗話,沒辦法,實在是沒辦法,當你被逼得快崩潰時,讓淑女見鬼去吧!再說,藍星可從沒承認自己是個淑女,雖然外人都這麼說。
藍星的日子漸漸好過,乾的活少了許多。於是,藍星便有時間出去串門子了。
藍星串的一戶人家是陳老漢隔壁的陳小梅家。陳小梅今年十四歲,長得一張大扁臉,家裡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十一歲,一個八歲。她爹她娘都是老實的莊稼人,可這個女兒卻生的替他們扳足了本,一張小嘴能將死的說成活的,活得說成死的,白的變黑的,黑的變白的。一個屁三個慌,說起謊話面不紅心不跳。村上沒什麼人喜歡她,可她還就喜歡上了藍星。
爲啥?因爲藍星不知道她的個性,每天都能看到她,好歹是個雖比她小好幾歲但也算是同齡女性,便每見到就笑笑打個招呼。陳小梅呢則是沒人喜歡跟她玩,藍星長的又漂亮,尤其跟這村上的女人不同,看着特舒服,便喜歡上藍星。
“小梅,你出過這個村,出過這座山嗎?”藍星得空找小梅玩,迫切的想知道出路在哪。
“藍星姐姐,你想出去?我聽人家說,翻了大山大約三十里路,山那邊是石門鎮。我家沒錢,從沒去過。”小梅滿臉惆悵的看着遠處大山,青青翠翠綠意盎然的大山,卻讓人感到些蒼涼,如深秋帶着無限的蕭條而來。
藍星沉默,隨着小梅的視線看着遠處。睜開眼時被這美景驚豔的喜悅早已沒了,天天看早看的膩味。暗自發誓: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再待下去,我會瘋掉。
晚上,藍星跟陳老漢和大嬸閒聊時提到了石門鎮,藍星勸陳老漢:“大叔,在這大山的幾個村莊裡賣豆腐,一年到頭也存不到多少錢。要不,改天你帶我去鎮上瞧瞧,有機會咱們搬去鎮上賣豆腐,生意肯定比這裡好。”
陳老漢因着豆腐腦和藍星賣豆腐的本領,對藍星已經刮目相看,覺着藍星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對大嬸說:“老太婆,明兒個不賣豆腐了,我帶藍星去鎮上瞧瞧,你去準備點乾糧和水,給咱在路上墊墊飢。”陳大嬸滿肚子的不樂意,掛着一張臉,嘟囔了一句:“好好的豆腐不賣,就知道瞎跑。一天豆腐可是幾十文哪!”
“你懂個屁,讓你去你就去,再說個屁話看我不揍你。”陳老漢將菸袋狠狠的在地上敲了幾下,大嬸便不再吱聲,起身去廚房瞧瞧有什麼東西可帶,臨走前用極爲不友好的眼神看了一眼藍星,那眼神彷彿再在說:“秋後算賬!”
藍星衝大嬸笑笑,面上是溫和的,心裡卻是苦澀的,有塊石頭壓在心上,壓得藍星喘不上氣,有種黎明要衝破黑暗的強烈慾望在前頭牢牢吸引她。只有衝破了黑暗,心上的那塊石頭才能搬去,藍星才能痛快起來。
藍星對大嬸說:“大嬸,你可別忘了,我包裡還有些東西,可以去當些錢,當些銀子回來。”大嬸這一聽,臉色才緩和過來,想起藍星那包裡希罕物還真多,都是沒見過的,還嚐了一顆糖什麼來着,真甜,可惜只有幾顆。這一想,大嬸有些心甘情願的去準備乾糧了。
當黎明的曙光終於劃破了黑暗,當辛勤的汗滴穿透了土壤,當地老天荒已消散後,藍星拖着沉重疲憊的身子,站在半山腰上,明亮的雙眼穿透層層薄霧,看到遠方那座小鎮。彷彿有個聲音在那裡對她呼喚,久久地在心房激盪着。
人有信念,纔能有希望,才能創造無窮的力量。藍星的信念就是,走出大山,找到杜□□,找到回家的路。雖然不知杜□□在哪裡,不知回家的路在何方。雖然前途一片渺茫,仍然要懷着無比堅定的信念去尋找,向未來奔去。
走在石門鎮的街上,看着熱鬧的街市,藍星這纔有了一點脫離不真實的山村生活的感覺。這,有點像拍古裝電視的感覺,藍星走着走着,滋生出一種優越感來。
身邊的這些人,穿着藍布長袍腰間繫着根黑帶子的陳老漢,路上小攤邊穿的和他一樣的生意人,還有許多人,他們知道的東西有藍星多嗎?沒有,所以,藍星的優越感讓她的自信越來越濃。爬了一個晌午的山,走的腳都磨出泡,走的腿像灌了鉛,這些是值得的。石門鎮,來得值得!
藍星和陳老漢在大街上簡單的看了一圈,找人打聽了當鋪的方向然後直接殺了過去。進了當鋪門,正如電視裡放的一樣,有個摸不透風的木門窗牆,隔開了要當東西的人和當鋪裡的人,只在那一個小洞裡,從裡面露出一張不太友好的臉,彷彿藍星欠了他的銀子沒還似的,大嚷道:“當什麼?”
這一聲叫嚷,可將藍星嚇了一跳,愣在那裡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我來當東西可是賤賣東西的,是你欠我不是我欠你好不好?藍星有點來氣,想走,可一想剛纔就聽人說了這個鎮上只有這一家當鋪,走了再來就更賣不出價錢。何況,藍星急需要一些銀子。
藍星沒說話,從她怪異的包包裡掏出一包還沒拆開的紙面巾,對裡面的人搖了一搖,晃了一晃。“老闆,可見過這玩意?”神秘兮兮的小聲問了一聲。陳老漢在藍星身後拉拉藍星,提醒她該叫掌櫃的。
那掌櫃的當鋪開了二十多年,可從沒見過來當東西的人這麼囂張的,沒有一絲捨不得反而異常興奮。掌櫃的閱人無數可不是吃素的,清淡的開口道:“什麼東西,當不當?不當就走!”
“奸商!”藍星暗自罵了一聲,不得不說:“面巾紙,包你大清就此一包。”
“大清?好大的口氣。哪來的野丫頭,有多遠滾多遠去。”說完,毫不客氣地關上小洞,氣得藍星在外面快頭上冒煙。
“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一點都不懂禮貌呢?不要拉倒,我到街上賣去,待識貨的人高價買了去,看你後悔的腸子打結。”藍星也不是吃素的,古裝戲古代小說看的太多太多,當然知道很多情況下,這都是當鋪老闆耍的小伎倆,故意說得很大聲,然後拉着陳老漢說:“大叔,咱們到街上賣去。本來想這天下獨一無二的面紙巾能有識貨人,沒想到啊,這堂堂石門鎮當鋪掌櫃竟然不識貨。可惜啊,可惜。”
藍星拉着陳老漢慢騰騰的朝外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娘啊,怎麼還不喊啊?藍星快騎虎難下了,就在藍星如走太空步般挪到門口時,後面傳來一聲響,接着掌櫃的有些好奇的聲音響起,“回來!”雖好奇,可那傲氣仍是更重。
藍星忍、忍、忍,磨蹭着走到小洞邊,睜大不諳世事的清澈無辜的眼睛看着老闆。掌櫃的嗯了一聲,問:“啥玩意兒啊?竟敢說是大清獨一無二的?”
藍星再次掏出面紙巾,緊緊地揣在手裡,生怕掌櫃給搶了去似的,露出一半給掌櫃看。“面紙巾,作用可大了。關鍵是它還很香哪。”藍星從包裡掏出一包拆封的面紙巾,抽出一張來,遞給掌櫃。
掌櫃接過去放到鼻子邊,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比他家裡那幾個女人塗的粉香味好聞多了。恩,帶回去給剛進門的三夫人,好哄的美人笑啊。
掌櫃的心思想定,故意皺着眉說:“好聞是好聞,這….有啥用?”藍星告訴他可以代替手絹擦嘴,擦汗,擦手,還可以….咦,這總不能跟掌櫃的說可以擦屁股吧,多丟人哪!藍星想了想,想不起來用什麼詞來代替才顯得文縐縐的,又尋思這古人怕是不能接受上下都能擦的東西。於是手一揮,說:“唉呀,反正可以代替手絹用拉。不過,我可提個醒,這玩意就這一包裡面的十張,用完了就得扔掉,可不能像手絹那樣洗了再用。這可是紙做的啊!”
“紙做的?” 掌櫃的可納悶了,能做出來這麼白的紙還能代替手絹?可是手上拿的這張白紙巾,軟軟的,好像確實如這位姑娘說得那麼神奇。掌櫃的還在猶豫間,藍星很豪爽的說:“老闆,您慢慢琢磨啊,這張就算是我送給你的了。我得趕緊到街市上找人賣掉。告辭了。”說完欲轉身。
掌櫃急拉,已被這散發着淡淡香味的白紙巾給驚倒了,到手的稀罕物哪能放手呢?“等等!你…準備當多少?”
藍星想了一下,來時已經問過大叔,在鎮上買間房子大約要二三十輛銀子,若租到是便宜多了。藍星帶着些爲難的樣子說:“掌櫃,實不相瞞,我這是實在急了才當這紙巾,要知道,這可是洋人的玩意啊。這個價格嘛,十五兩吧!”
“十五兩?再是洋人的玩意,你也不能搶吧。八兩。” 掌櫃大叫一聲,右手擺了個八的pose。
藍星皺眉搖頭,玩殺價?想我在漢正街一住就是十八年,打小就跟小攤老闆混得滾熟,殺價可是我的拿手好戲。“十四兩。”藍星想都沒想直接報了個價。
這掌櫃的見藍星跟他還價就知道肯定有戲,手再一擺,“十兩。”
“十四兩。”
“十一兩。”
“就十四兩,少一兩都不行。”
“嘿,我說你這姑娘,哪有你這樣當東西的?” 掌櫃的有點生氣,向來都是當鋪掌櫃說了算,就算當東西的人再大的意見,也沒見過死咬着一個價格不肯鬆口的。
掌櫃知道今天遇到高人了,這玩意還真是稀罕,起碼這鎮上可以說沒有一個人見過,就連他自稱鎮上第一富首的保長也沒見過吧。掌櫃的心裡被貓抓了似的,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汗珠子都快滴下來了。
藍星在一旁看得仔細,火上澆油的說:“掌櫃,我看得出來,您可是識貨之人。瞧這袋子,這叫塑料袋?您聽過沒?肯定沒有吧?”說着,看了掌櫃的一眼。
掌櫃的不由得點了下頭,藍星接着說:“別說您沒聽過,我敢保證,您拿着這個上街市繞一圈,保證沒人知道塑料袋是啥東西。稀罕物啊,絕對的稀罕物,我要不是有急事,打死我也不會賣這洋人的玩意。物以稀爲貴,這包紙可以說是大清獨一無二的,收您十四兩銀子,您怎麼能猶豫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藍星說得真夠煽情,掌櫃的一咬牙二跺腳,心疼得給了藍星十四兩銀子。將銀子收好後,藍星再次笑眯眯的看着掌櫃說:“掌櫃,您剛纔拿了一張,這十四也不吉利,您是做生意的,就要講究這吉祥數字。十四,也可以說是要死,太不好了。這樣吧,您再給我八文錢,八可是發呢!發發發,保您今年財源滾滾生意興隆。”
掌櫃的再不願意,也不會拒絕發發發,再次咬牙跺腳掏了八文錢給了藍星。看着藍星拉着目瞪口呆的老頭離去的背影,掌櫃一邊高興一邊心疼,恨不得將銀子從姑娘手上搶回,帶着寶貝回家孝敬三夫人去呢。